禁不禁火銃之類的玩意,倒不是擔心出現阿妹你看那種美麗風景線。


    阿妹你看那邊都是些什麽人?盎格魯-薩克遜強盜們的後代,成天研究零元購的泥格兒,這種沒有曆史、不通教化的貨色們湊到一塊兒,出現美麗的風景線算是正常,不出現才是奇怪。


    中原堂口的百姓,就算人手一把火銃,他們也幹不出來打造美麗風景線這種事兒。


    但是吧,他們能把兩個村子的械鬥打成倭奴的戰國時代,鄉級規模的械鬥就能相當於歐羅巴兩國之間的小型戰爭。


    戰鬥民族?不,喝多了跟熊打架的毛熊才是戰鬥民族,中原堂口是他喵的戰爭民族。


    你看後世那些小屁孩玩打仗的遊戲是怎麽玩的。


    就連沒接觸過戰爭的小屁孩們玩個吃雞都講究什麽搶占有利地形、火力壓製、埋伏偷襲、迂回包抄之類的玩法,更別說剛剛經曆過戰爭的大明百姓了。


    尤其是那些農會衛隊的成員,他們的訓練強度和裝備是比大明的正規軍差了許多,但是在指揮和戰術方麵並不差,真正打起來的時候,各種戰術他們也都能玩的轉,作戰意誌……也特麽很堅強。


    朱勁鬆登基稱帝的第四年裏,大明大大小小的械鬥發生過幾百起,小一點兒的幾十人,武器一般都是農具和火銃,大一點兒的可能會達到幾百人甚至成千上萬人,武器也變成了農具再加上手榴彈和鳥銃、土炮之類的玩意。


    以廣東那邊四邑地區的土客衝突為例,兩邊的農會衛隊都變成了參戰主力,雙方參戰兵力一度達到五千餘人,而且雙方都叫囂著讓官府不要管,雙方都保證不給朝廷添麻煩,隻要等他們打完了替他們收屍就好。


    最後還是駐紮在四邑地區的軍隊把他們壓製下去的。


    所以火銃這玩意是不禁不行。


    問題是想要禁止民間持有火銃之類的玩意……似乎不太現實。


    這個時期的鳥銃和土炮、手榴彈的製作難度並沒有多高。


    別的不說,你禁火銃,難道你還能禁了煙花爆竹?誰家過年還不放過鞭炮煙花啥的了——隻要把這玩意裏麵的火藥弄出來,一個靠譜的煙花匠人再加上一個鐵匠、一個木匠就能湊合著弄出來火銃和手榴彈,就算隻有炸成兩半、糊人一臉的威力,那也足夠讓人頭疼的。


    而且更要命的是,像山東還好一些,像河南、江蘇外加後來陸陸續續收歸大明朝廷的那些省份,誰也不知道民間到底還有多少私藏的火銃和火藥。


    所以,在朱勁鬆提出了是否允許民間繼續持有火銃的問題之後,大明朝堂的一眾大佬們也都頭疼了起來。


    不禁,潛在的威脅太大,禁,又不太好禁。


    蛋疼糾結了大半天,曾誠才提出了自己的建議:“禁銃肯定得禁,但是完全一刀切了也不現實,所以不如定下個期限,暫時就以一年為期,一年內主動把火銃上交的有獎,一年後沒有上交但是被發現的就直接沒收甚至加以處罰。”


    “至於依靠打獵為生的獵戶,就必須要在官府登記造冊,每個月領取了多少子彈,用掉了多少,都得有記錄才行,另外,還得想辦法引導他們轉行。”


    “至於那些有猛獸出沒的地方,幹脆就讓當地的駐軍出動,把猛獸都給幹掉,給百姓一個能夠安心生活的環境,也算是逼著那些獵戶轉行。”


    想了想,曾誠又接著說道:“如果隻是禁掉火銃和火炮,其實還是治標不治本,就跟那些歐羅巴醫生一樣手疼砍手,腳疼砍腳,隻能治表,不能治裏。”


    “要想徹底解決這個問題,關鍵之處還是要給百姓一個安穩的生計,要不然以後還是會出現為了爭奪水源就大打出手的情況,頂多就是沒有了火銃火炮,改用農具和刀劍弓弩之類的冷兵器。”


    朱勁鬆麵無表情的嗯了一聲,說道:“此事便依曾部堂所言。對於打劣紳、均田地以及給百姓尋找生計的事兒,還是要著落在各個地方官府、農會以及工部身上。”


    這是明擺著的事兒。


    像山東、河南這些朱勁鬆一刀一槍打下來的地方,基本上都是一邊打一邊把打劣紳、分土地的事兒給辦了,而像兩湖兩廣及雲貴贛川江浙等地,這打劣紳、分土地的事兒就隻能交給當地官府去辦。


    把分地這事兒辦好了,老百姓就能有一個盼頭,慢慢的自然也就能穩定下來。


    其實這就跟改朝換代之時差不多——每逢改朝換代就會死上一大批人,人死的多了,地就空出來了,老百姓能分到地,自然就出現了所謂的盛世。


    然後再慢慢的出現土地兼並,往複循環。


    所以要想徹底解決這個問題,就不能單純的指望打劣紳、均田地,而是必須推動工業化進程,推動百姓慢慢擺脫對於土地的依賴。


    而想要做到這一點,最簡單的方法就是依靠工部大興基建,推動工業化。


    這對於整個大明來說都有巨大無比的好處。


    路修的好了,商品流通的速度就能加快,隨著工業化的推進,商品的成本和價格就能進一步下降,這也就意味著百姓的生活物資會變得更加豐富,朝廷也能收到更多的稅收。


    這也是為什麽朱勁鬆不擔心羊吃人的問題。


    英格蘭會出現羊吃人,是因為英格蘭的貴族們為了利益發動的圈地運動,這種事情放在我韃清還有可能,但是大明有哪個貴族敢這麽玩?真當大明律是擺設?還是當朱勁鬆這個皇帝是個好脾氣的?


    一切不考慮整體背景而隻研究羊究竟會不會吃人的行為都是耍流氓。


    至於說工業化導致的商品供大於需……且不說整個大明本身所擁有的市場到底有多大,就算大明自己消化不了,不還有歐羅巴那麽大的市場擺在那裏?


    吸全世界的血,讓自家百姓過上好日子,這本來就是很正常的操作——鷹醬能玩,朱勁鬆一樣能玩,而且能比鷹醬玩的更凶殘。


    內聖外王,這是老祖宗總結出來的道理,像什麽不分你我高低這種事情,還是交給曼聖這種人去做就好了,朱勁鬆並沒有類似的愛好。


    隻是一想到推進工業化,問題就再一次回到了度量衡上麵。


    表麵上看,不管是山東、河南還是其他十幾個省,現在用的度量衡標準跟此前曆朝曆代所用並無不同,但是真實的情況就是山東跟河南、山西、江蘇的標準是統一的,其他地方則是在慢慢推廣,甚至還有私造斛鬥秤度的情況存在。


    原因跟禁止民間持有火銃的問題一樣,很多望風而降的地方,官府和農會也不過是剛剛鋪開,想要禁止私造斛鬥秤度並且推廣大明的標準度量衡,自然就不是一天兩天能搞定的事情。


    再想想大明律的問題、女子府學的問題、勳貴封賞和官吏考試、考核的問題、報紙是不是開放、民間是不是禁持火銃、朝鮮跟交趾等等一大堆的問題,朱勁鬆這個大明皇帝就忍不住腦袋瓜子疼。


    其他人穿越者基本上都是穿越成皇帝或者造反之後當了皇帝,還有的穿越之後一步步位極人臣,似乎誰都沒遇到過這些難題,怎麽輪到自己就這麽多亂七八糟的破事兒?


    ……


    相比於朱勁鬆的不爽,錢聾老狗這個韃清皇帝可就爽的很了。


    事實證明,錢聾老狗的眼光還是很可以滴——首先是顒琰這個欽定的太子領兵拿下了廓爾喀,並且編練出了廓爾喀八旗,隨後我韃清又一路進攻朝鮮,直接把朝鮮的軍隊都按在地上摩擦。


    這證明了什麽?


    這證明了我韃清的八旗還是很管用的嘛,最起碼打一打廓爾喀跟朝鮮這樣兒的小辣雞還是很輕鬆的。


    有了廓爾喀跟朝鮮方麵的勝績,錢聾老狗甚至還派出了廓爾喀八旗去懟了一波索倫部——在錢聾老狗看來,如果廓爾喀八旗能夠打敗索倫部,那就說明廓爾喀八旗有能力跟朱勁鬆那個反賊一較高低。


    當然,最終的結果讓錢聾老狗十分掃興也就是了。


    廓爾喀八旗的兵丁為了能夠混到上三旗,在戰場上的表現確實能稱得上是悍不畏死,但是再怎麽不怕死的廓爾喀兵也沒能打贏索倫部。


    索倫部的索倫營根本就不是不怕死,這些在苦寒之地熬練出來的漢子,為了能夠讓家人過上好日子,他們早就已經習慣了漠視生死。


    既包括自己的,也包括其他人的。


    對於這些索倫營的漢子們來說,保住索倫部,保住一家老小,保住大明皇帝派來的官員,就能讓一家老小慢慢過上好日子。


    至於錢聾老狗?


    被朱勁鬆派到索倫部的農會會首兼未來的黑龍江知府江鑫龍,此刻正在跟幾個草原部族的王爺們研究錢聾老狗那一家子以及大明的不同之處。


    “從老奴創立八旗製度伊始的八旗蒙古,再到黃台吉年間的蒙古八旗,我韃清就一直在對草原施行減丁之策,相信幾位王爺也都能看的清楚。”


    “而對比之前的大明呢?”


    “雖然大明有洪武皇帝五征漠北,雙方之間也出現過不少摩擦,但是總的來說,這種摩擦更像是一家兩兄弟有所不合,大明從來就沒把草原當成敵國,草原也從來都是大明的一部分。”


    對於江鑫龍的說法,幾個草原王爺保持了嗤之以鼻的態度。


    兄弟有所不合?有所不合就他娘的五征漠北,砸了瓦剌砸韃靼,順便還能砸一砸兀良哈三衛?要知道,兀良哈三衛在朱老四靖難之役中可沒少出力!


    江鑫龍全當沒看見幾個草原王爺的臉色,又接著說道:“別的不說,就說滿桂將軍,如今在我大明忠烈祠中就有供奉滿桂將軍的靈位,自崇禎皇帝追封為少師之後,我大明皇帝也下旨追贈太子少保,如今錦衣衛僅有的幾個千戶,便有滿桂將軍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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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說草原上的這些王爺們,其實也沒幾個蠢蛋——當初錢聾老狗勢大,索倫營還沒有歸順大明的時候,他們還準備聽從錢聾老狗的旨意,等到索倫部舉族歸了大明,錢聾老狗治下的韃清也一天不如一天,這些王爺們就開始跟索倫部眉來眼去了。


    錢聾老狗那一家子玩的減丁之策,誰還看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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