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蕁音,到時候你借機生事,事情鬧得越大越好。”


    “若是鬧得不大,這件事就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這樣對他們的教訓就不夠深。”


    “等到鬧大了之後,安萱屋子裏邊兒的首飾便能見到它們的主人,到時候,你想怎樣教訓安萱都行。”


    看著丁夫子與安萱,陸蕁音便想起林含霜跟她說過的話,眼神,便更堅定了些。


    “我胡說八道?”丁夫子氣得吹胡子瞪眼,激動地是唾液橫飛“我是不是胡說八道,你心裏一清二楚。”


    “對不起夫子,我的心裏不是很清楚。”


    “你…你…你…”看著陸蕁音這副‘你真不知所謂’的模樣,丁夫子氣的渾身發抖,連著說了三個你後,才抬起手指著陸蕁音道“你罪無可赦,罄竹難書,你等著,我今日一定要把你趕出學院!”他氣得胸口一起一伏,等到這句話說完之後,他轉過頭朝著安萱道“我,老夫我在學院這麽多年,還,還第一次見到這種無皮無臉之人,真是氣煞人也。”


    安萱趕緊將夫子請到何亦雙的床上坐下,又叫人拿來兩杯茶水,遞給丁夫子“夫子順順氣,不必與這種小人一般見識。”


    “看吧,你自己也承認了,今日想把我趕出學院,所以,我就更不能讓你們來搜我的地方了,對嗎?”相比於丁夫子的麵紅赤耳,陸蕁音便顯得淡定了許多,她抿了抿唇,唇角微微翹起,看向安萱與丁夫子,眼中卻滿是漠然。


    安萱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無比難看“那你就是做賊心虛。”


    丁夫子才把茶水喝進口中,聞言一下子就吐了出來,他把茶杯一下子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破碎聲,他站起身,圍著碎掉的茶杯轉了兩圈“好,好,好,好得很啊。”連著說了四個好字,丁夫子怒極反笑“那你說如何?”


    “夫子…”安萱一聽便皺了眉。


    “別急,既然她想要玩,我們就陪她玩。”丁夫子咬牙切齒的道。


    “很好,爽快。”陸蕁音便笑了笑“既如此,我想請古昔學院裏,最公道最有話語權的人前來,這樣,才能保證事情的公平性不是嗎?像夫子你這種級別的那肯定不行,畢竟從本質上來講,你就隻是個守門的,說的好聽點,就是管理學生起居的,難聽點,不就是條看門…”說到這兒,陸蕁音挑了挑眉,沒有再說下去,但意思很清楚了。


    聞言,屋子裏的其他人都用一種或欽佩或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陸蕁音,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夫子,見他臉色紅了紫,紫了紅,十分難看的樣子,立刻低下頭去,連大氣都不敢出,頓時,屋子裏的氣氛便更凝重了些。隻安萱覺得有些不對勁,眉頭輕蹙。


    是條什麽,是條狗嗎?丁夫子的臉一下子便漲得通紅,怒意從他的腳底一直上升到他的大腦,讓他有些暈眩,好不容易鎮定下來的情緒,就如即將被撲滅的火焰,又澆上了一層油,燃得更為猛烈“多,多少年了,都沒人敢這樣跟我說話了…”他的聲音都在顫抖了“很好,很好,你可真是好得很啊。”


    “謝謝夫子誇獎,我也覺得自己很不錯。”看著夫子這幅氣得差點兒吐血的模樣,陸蕁音雲淡風輕的道。


    林含霜告訴過她,若是對方不上當,那就戳他的痛腳,最好讓他氣得跳腳,人在極度憤怒的時候便會失去理智,這時候想要達成什麽目的,便能事半功倍。


    “我沒有誇你。”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把話從牙齒縫間蹦出來的,丁夫子看著陸蕁音,眼中是深深的痛恨。


    “隻要心態好,便是辱罵,我也能當成誇獎。”


    林含霜又說了,對方生氣的時候,你越表示不在意,他就會越生氣,千萬不要跟他對罵,否則,很容易讓他找到可乘之機。這一招就叫做,以不變應萬變。


    “你…”丁夫子一個倒仰,差點兒沒給氣暈,還是安萱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然後將他扶到床上坐著,他這才緩和了過來,撫著自己的胸口,他喘著粗氣看向陸蕁音“今日,老夫務必要將你趕出古昔學院,讓你,臭名遠揚…”


    回以他的,隻是陸蕁音不屑的輕笑聲。


    丁夫子氣得又想站起來罵人了,還是安萱沉得住氣,趕緊對著丁夫子道“夫子,您可千萬不能跟她置氣啊,她就是故意氣你的,好拖延時間。”


    “你,你說得對。”丁夫子深呼吸一口氣,隨即便看向陸蕁音“我不跟你生氣,你說要學院裏最具有話語權的人來對嗎?好,那我就馬上去給你請老夫子,若是讓我抓到你偷了東西,那你今日便給我滾出古昔學院。”


    “那我可比你大度一些呢夫子,如果是你跟安萱師姐冤枉我,那你隻需要當著所有人的麵給我賠禮道歉就行了。”


    丁夫子的臉再次漲紅,但這一次,他沒有再跟陸蕁音鬥嘴,而是冷哼一聲,一甩衣袖離開“安萱,你把她給我看著,我馬上就去請老夫子。”


    “好。”安萱的眉頭輕蹙,顯然事情的發展已經超過了她的預料,她看向一臉淡然的陸蕁音,再次看了何亦雙一眼,然後便走了出去,沒一會兒,何亦雙也跟著出去了。


    沒一會兒,安萱就回來了,此刻她的臉上是滿滿的自信之色,眉宇之間的憂慮全部都消失了,看向陸蕁音的眼神都變了,帶著不屑與快意,陸蕁音知道,這定是何亦雙跟她說了什麽。


    想到今早自己給的機會,陸蕁音垂下眼瞼,無聲歎息。


    何亦雙是半柱香後回來的,她身後還跟著四個少女,其中三個少女的衣服款式跟用得香粉都是同一個牌子,就另一個長相豔麗的少女,穿了一件玫紅色對襟襦裙,按理來說,穿著這麽顯眼的裙子,第一眼看到的應該是裙子,但是陸蕁音第一時間注意到的卻是這名少女的臉。


    她長得很美,是那種張狂的美,眉毛很黑,眼睛很大,鼻子又很高,嘴唇偏偏還小,臉上還帶點兒嬰兒肥,眉宇之間是滿滿的嬌貴,她似乎是在看前麵,卻又似乎是哪裏都沒有看,給人一種目中無人的感覺。


    安萱見此,眼中閃過一絲了然,麵上卻絲毫不顯,她皺著眉上前問何亦雙“她們是?”


    “詩詩你們怎麽來了?”孫姚跟著看過去,便皺起了眉頭。


    “是她們說東西丟了,怎麽也找不到,要找你做主。”何亦雙咬著下唇,怯怯的低下了頭,那名神色嬌貴的少女漫不經心的走上前,斜睨著安萱“你就是安萱師姐?”


    安萱眼中閃過一絲不快,但嘴角卻緩緩的揚起微笑是的,我就是安萱,你叫我萱姐姐就是了…“


    “得了吧,uu看書 ww.uukanshu 我娘可隻生了我一個。”嬌貴少女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她,徑直走到孫姚的床上坐了下來,輕撇了一眼孫姚“我聽說你的金釵也丟了?”


    安萱站在原地,雙手緊緊地握拳,臉也漲得通紅。


    “是啊。”孫姚點了點頭,目光卻看向了另外少女,其中一個鼻尖有痣的少女看了安萱一眼,這才輕輕吐出一口氣“是這樣的,今天早上一大早起來,我便發現我的玉不見了,然後我就找起來…”


    “廢話那麽多幹什麽?”嬌貴少女不耐煩的皺起了眉,看向安萱“就一句話,我們的東西都丟了,我們的寢居進賊了,你負責,把那個賊人給我找到,聽懂了嗎?”


    嬌貴少女完全一副吩咐下人的語氣讓安萱的臉紅了又紫,紫了又紅,半晌沒有說話。


    “怎麽著?是沒聽懂嗎?”聽不到安萱的答複,嬌貴少女的眉頭就皺得更緊了。


    安萱氣得胸口一起一伏的,何亦雙見此趕緊上前打圓場“是這樣的,竹潔…”


    “幹什麽叫我名字?我跟你很熟嗎?你是我什麽人啊?”嬌貴少女不屑的瞥了何亦雙一眼“不就是個帶路的,還真把自己當顆蔥了?”


    何亦雙的笑容頓時就僵在了臉上,孫姚見此噗嗤的笑了出聲,她本就跟何亦雙不對付,自然也不需要給她留麵子,誰知她一笑,嬌貴少女又瞥向了她“笑什麽笑?很好笑嗎?男笑癡女笑怪這話你沒聽說過嗎?”


    “……”孫姚的笑容也僵在了臉上,才進來不到半刻鍾的時間,嬌貴少女就把屋子裏的人得罪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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