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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2012-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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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害怕


    入夜後,半彎的媚月懸於蒼穹,淒淒幾抹流雲悄然掠過,將原本皎潔的光華淡化了許多。


    寂靜的公路旁,響起了瑟瑟嗦嗦的走動聲,伺機已動的喪屍陸陸續續從小林鑽出,搖曳著殘缺不全的身影徘徊公路上。


    房車內的幔簾都被拉得嚴嚴實實,唯恐不慎被如狼似虎的喪屍盯上,所以剩下的幾個人都量減少了行動的分貝,連交流的話語都變得如枕邊話般幽弱。而後座上的鍾敏兒卻極為躁動不安,被繃帶封住的嘴巴內傳出嗚嗚咽咽的抗議。


    固然,把人綁住是一種不義之舉,但這種危機四伏的時刻,為了保住鍾敏兒的性命,也隻好用尼龍繩把她的雙手牢牢綁起來。她側躺空出的後座上,用臉不斷地拱著軟呢的座皮沿上,試圖想從房車逃脫。


    由於沒有開窗透氣的緣故,再加上幾人不斷傾吐出的二氧化碳,讓車內的空氣霎時變得渾濁沉重了起來。十二人座的空間雖說充裕,足夠將八人承載有餘,但是被體型進化得稍大了的伊和兩個“傷患”足足占了後麵的四個並排座位,車廂就顯得擁擠了很多。


    悶躁的氛圍讓正激烈對辯的幾人紛紛從毛孔滲出了汗滴,但他們並不敢打開空調來降溫,因為這樣隻會讓引擎出轟鳴聲招惹來多的喪屍。


    “去已經淪陷的hb市內?瘋子!真是一群瘋子!!!那裏有多少人口你知道嗎?頭腦捋不清就別拿我們的生命開玩笑。”呂元香激動的喊道,她的音量雖小,但腔調卻顯得異常刺耳,以至於她說到一半的時候,李濤不耐煩的做了個噓噤的手勢來提醒她。


    “沒錯,hb市是一個人口較密集的城市,而且那裏已經被喪屍占領了,去的話對我們很不利”方琳的口吻很平靜,也準確地將當前局勢分析了出來。


    “那你呢?”李濤扭過脖子向慕容青問道。


    “”慕容青沉吟了一會兒,有些為難的說道:“我不表意見行嗎?”


    “嗯。”李濤轉頭盯著一直無聊賴倒靠窗沿邊的禰衡問道:“你也沒意見?”


    禰衡睡眼惺忪的捂著嘴打了個哈欠,眯縫起雙眼,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說道:“隨便。”


    “還有反對的麽?”


    “我”眾人的談話,由始至終都縮頭蔽尾的歐陽尚峰突然舉起了一隻手來,那神態就像一個做了壞事準備向老師承認錯誤的孩子似的。


    “李濤,請不要認為我們是有意和你爭鋒相對,這件事茲事體大,甚至直接威脅到我們自身的安全,所以不能草率,希望你能理解。”方琳誠懇的說道。


    “嗯~我懂,我懂。”李濤搓了搓手,待掌心微微有些熱的時候,他向方琳問道:“你對那個廣播有什麽看法?”


    “看法?”方琳似乎有點不太懂李濤的意思,委頓了半晌,她重接上話題說:“那個口訊極有可能很久之前就被錄下來的不能全信。”


    “你之前的那個‘聽說’又能夠全信?”忽然,靠窗邊的禰衡插上了一句嘴,直接把本來有理有據的方琳搞得啞口無言了。


    “嗯,我也是這樣覺得的”


    “內蒙古離我們這兒確實是太遠了點。”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長途的危險是不可言喻的,況且現我們身上都了毒”


    李濤截斷了話語,看著正麵麵相覷的眾人,繼續說:“即使內蒙古真的有可供我們庇護的地方,那麽偏遠的地方有對抗輻射解藥的概率是多少,我想你們也都明白。”


    “會死很多人。”


    “難道硬闖hb市就不會死人嗎?用點腦子想好?”無理取鬧的呂元香抓住李濤的語病後,立刻借題揮道。


    “我隻是建議而已,這件事由你們自己來決定,選擇分道揚鑣也未嚐不可”李濤淡淡的說道。


    待沉寂了半晌後,方琳仰起下顎,語氣似有一種沮喪的妥協道:“那就試一試。”


    “還有誰願意的呢?”李濤轉著眼睛環顧了一下周圍的人。


    “算我一個。”禰衡幹脆的把手舉了起來。


    “嗯,那就試一次。”慕容青隨聲附和道。


    “你們兩呢?”幾雙眾勢所趨的眼睛齊刷刷地瞄向了呂元香和歐陽尚峰。看待這種違抗自己意思的眼神,就像無數的星星之火一樣,將她那份僅有的尊嚴和慢慢蠶食殆。良久,她才不快的悶哼了一聲,用手肘捅了捅歐陽尚峰的腰眼,示意讓他代她表意見。


    進退兩難的歐陽尚峰望了望眾人的臉色,一口唾沫不自覺的就咽下了喉嚨。


    “不用覺得為難,按自己的意思去決定就好了。”李濤善意的揚了一下嘴角。


    “我跟你們去。”歐陽尚峰略有懼意的瞥了一眼呂元香,雖然他對自己的食言而肥的舉止感到愧疚,但呂元香對他來說隻是一個次要的泄工具罷了,當直衝的當然是他自己的寶貴狗命,從小就沒讀過幾年書的他都知道一個道理“好死不如賴活著”。


    愛情的浪漫與寒盟背誓,前者是可以加速的風帆,後者是固定船體的詭杆,一個是可以加快航海的速,但受諸多束縛;一個是無憂無慮的,可成長起來卻很慢。這兩樣東西,都有它的弊端與好處,隻是這一切都必須建立生命之下,才能體現它的價值。萬一前兩者逾越過了生命,後的下場就隻能是船毀人亡,不複存。


    呂元香恨得牙根癢癢,卻又無可奈何的杏目圓睜,心不停腹誹著歐陽尚峰過河拆橋的無恥行徑。呂元香愈想愈氣,伸手一攥,掐了歐陽尚峰的大腿上。歐陽尚峰雖疼,可此時隻能強忍住,直到痛得眼眶裏都開始溢出星點淚花了。


    李濤哭笑不得的看著歐陽尚峰痛苦的樣子,兀自搖了搖頭暗道:“人的一生是短的,但如果卑劣地過這短短的一生,就有點太長了。”


    “呂元香該你了,若是模棱兩可的回答我不需要,倘若你還是執意想要堅持自己立場的話,我們會人道的留一些武器給你防身。”


    已經孤立無援的呂元香用手死死攥住座上沙皮,她恨!她恨自己委身於一個苟且偷生的小人,她恨她為什麽不能這場該死的災難之前就死掉。一瞬間,她幾乎恨完了這世間的所有!


    夢總歸是要醒來的,她還存活於這個世上,她就得每時每刻的麵臨這個早讓她恨得咬牙切齒,卻又迫於無奈存活的現實。


    “好”當她嘴裏吐出這個字的時候,語氣再沒有了那份先天的倔強,而是一種認命的無力感。


    “嗯,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明天一早就啟程。”


    “現都抓緊時間休息,充填好自己的體力。”說完,李濤便沉默不語的靠了座位上,闔目養神。


    說是偃旗息鼓第二天早上出,但真要睡得著覺,哪有那麽簡單?


    車子外麵正來回巡動、沉吟不斷的喪屍就足夠讓他們的神經崩成一條直線了,再加上車內悶燥的空氣不斷灌送入肺部,熱入侵,這個炎夏焦灼、危機重重的環境下,別提什麽睡覺,就連呼吸都是勉而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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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火辣辣的太陽從天際處冉冉升起,遊弋公路上的喪屍早已躲進了兩旁幽涼的林蔭當。


    撩簾窺視外麵情況的歐陽尚峰略帶興奮的說:“它們走了,走了!”


    李濤和眾人聽到歐陽尚峰的話,都輕啟開了有些昏眩腫的眼睛。


    他輕咳了一聲,將喉嚨裏殘留的粘液打散,接著提議道:“昨天晚上我想了想大家還是分開。”


    “啊???”眾人頓時噓聲一片,用不敢置信和難以理解的眼神盯緊李濤。


    “分開進城,不能都集一輛車子裏。第一,如果我們這輛車被喪屍圍了,後果就是一網打。第二,萬一前方的車子出了什麽突事故,後麵的還能有個照應和救援。第三這天氣實太熱了~~”李濤說到語音處,有意的拖長了調子。


    李濤列出來的理據無一不讓人心服口服,尤其是第三個為深入人心,所以他話音剛落之時,所有人便都紛紛讚同了。


    等到那群喪屍全部躲進林蔭處後,時間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幾人也協商過後分配好了隊伍。呂元香這次死活都不肯跟歐陽尚峰同坐一輛車,李濤隻好把她安排到和方琳、鍾敏兒一組。


    兩輛車都備齊妥善後,他們就準備上路了。


    當禰衡正要擠身坐到李濤的駕駛位上時,李濤卻委婉的推辭說:“你還是去跟方琳那隊一起,她們都是女孩兒家,萬一途有什麽事,有個男人”


    “我懂。”禰衡斬釘截鐵的打斷了李濤的話,隨後即拉開了車門,朝著那輛路虎走去。


    兩輛車一前一後的駛向了通往hb市的道路,正當他們要進城之時,那條街道上卻簇滿了名為“夜人”的喪屍。


    數以計的“夜人”看到兩輛移動的活物體後,用著普通喪屍所無法企及的速向他們狂奔而來。


    “李濤我們會死這裏嗎?”歐陽尚峰如坐針氈的從座位上彈起了半個身子來,慌張的眺望著窗外正蜂擁而至的“夜人”喪屍。


    李濤眉頭一鎖,欲言又止。


    人並不是害怕死亡,而他害怕的是未曾真正地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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