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鎮業的眼珠亂轉,看來被羅翔東一榔頭西一斧的談話方式弄得頭暈,他手指夾煙鬱悶的吼道:“有什麽說什麽好不?你當咱們在開常委會,要玩高深莫測一塌糊塗呢?”他把剛抽了一口的香煙扔在中國紅大理石鋪的地板,拿鞋踏在上麵碾來碾去,咬牙說道:“你說我幹過什麽壞事,一次兩次的讓人整來整去。”


    羅翔這才老老實實坐到他身邊,問道:“解迎荷愛上你了?”


    “扯淡。”湯鎮業鼓眼叫道,“你當我沒自知之明?那女人水深得很,哼哼,我會不知道她在逗我玩?也隻有錢無敵那般棒子才屁顛屁顛以為美人垂青。”


    “這就是了。”羅翔拍拍他的肩頭,故意不理會湯大少言語裏的酸溜溜,“解迎荷的消息來源比我們靈通,既然她願意居中當橋梁,又毫不猶豫的和你私下見麵,談了那麽多隱秘給你,其中的道道你去想想。。。。。。若非咱們這邊有驚無險,她會那麽的通情達理?”


    湯鎮業目瞪口呆,高舉手掌重重拍向一條大腿,打得羅翔鬼哭狼嚎。


    湯鎮業大笑道:“是了是了,我是當局者迷!老頭子一定能逢凶化吉,要不然這婊子不止離我遠遠,十有八九還會落井下石、哄抬物價、趁火打劫!”


    羅翔揉著大腿罵道:“你丫沒義氣,怎麽不拍自己的腿?”


    湯鎮業一把摟住羅翔,笑吟吟的哄道:“來,親愛的小翔子,你是我的指路明燈,再幫哥哥好生說道說道。”


    羅翔“哼”了一聲,禁不起湯鎮業哥哥弟弟的套近乎,豎起的一根指頭說道:“咱們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湯市長那時是沒結婚的,他的男女關係又和其他人人不一樣。你說,是不是?”


    “著啊。”湯鎮業又是一巴掌拍下,羅翔敏捷的跳開。湯鎮業也不惱,輕輕放下手擱在自己的大腿上,“老媽去的妙。”


    靠了,羅翔橫了沒良心的家夥一眼,那廝也知道說錯話,雙掌合十的禱告:“老媽莫氣莫氣,兒子明天給你燒紙上香,你要繼續保佑老頭子和我一帆風順,對哥哥姐姐就不要太花心思了。。。。。。”


    羅翔翻個白眼,湯鎮業又是熊抱,親親熱熱摟了他,“接著說,小翔子,你當真有諸葛之亮關雲之長。”


    “去你的。”羅翔打開他的手臂豎起第二根指頭,“湯市長在延崗兢兢業業,一年來成績斐然,上頭要的是什麽?業績和穩定。除非遇到嚴重的突發事件,一條內褲就掀翻市委副書記的市長,不太可能!”


    “對極極對。”湯鎮業鼓掌叫了幾遍好,漸漸從擔心中解脫出來頭腦也就恢複了機敏,納悶的問道:“如此說來,丙辰的設計本身就是一無所獲?他們平白無故豎咱們為敵是吃飽了沒事幹?”


    羅翔斜眼看看他,笑道:“你以為呢?”


    湯鎮業也是久經考驗的人了,依然羅翔的思路分析道:“那邊對政治經濟更是熟悉,斷不會發生這樣的大紕漏,也就是說他們本來就沒想過叫老頭子下台。。。。。。如此說來,”湯鎮業盯著羅翔一字一字說道:“下馬威!”


    “恩。”羅翔點頭讚許,“小荷才露尖尖角,人家用一條內褲偶露崢嶸,是警告也是顯示實力。”


    湯鎮業的興高采烈勁兒蕩然無存,咬了牙不說話。


    羅翔沒管他時好時壞的心情,接著說道:“所以我說周曉芳還是自由的,她,或者是你,都不是‘丙辰’要製造的敵人。”


    湯鎮業後仰身體靠在沙發上,眉目之間豪無表情,“咱們高看了自己。敵人?他們看不上的對手是什麽敵人?”


    羅翔深以為然,可麵子上要叫湯公子過得去,便輕描淡寫的說道:“你小看了自己。。。。。。他們是不想撕破臉皮有顧忌的。”


    羅翔沒一味的寬解湯鎮業,以湯公子現在的智商能瞧出些關節。不錯,“丙辰”很強大的,甚至沒用冰山下的更大威能,也許還是分公司的那一兩個人使計設關卡就叫這邊疲於奔命惶恐了幾天,就算羅翔發現了他們在暗算都還有底氣把“內褲”遞上去,讓湯家父子吃不了兜著走。可“丙辰”和嶽煌敖是外來人,天生的水土不服,再是夾帶裏人才濟濟也要考慮到當地的實情,因此,他們敲打湯家隻能適可而止。


    湯鎮業也想清楚這點,緩緩坐直了身體,“這樣說來,就算我們沒察覺那兩隻老鼠的動靜,他們遲早也會叫我們知道。。。。。。是他們動了動手?”


    “嗯。”說到這個小節骨眼的問題,羅翔的心情比湯鎮業好不了哪裏去。敢情人家監視小湯就是方便到時遞話,可笑羅翔還為打草驚蛇的主意沾沾自喜過。


    “靠!”羅翔忍不住罵了一聲。


    他的鬱悶就是湯鎮業聊以自慰的精神食糧,聞之哈哈大笑,“好哇,我在場麵上輸了,你在計謀上輸了,咱們哥倆兒好。”


    羅翔呼的站起來,叫道:“沒一輩子淫(贏)人的,也沒永遠輸陣的。”


    “有誌氣!”湯鎮業也站了起來,“我回家了,叫老頭子給他自己擦屁股去。”


    羅翔想一想兩父子討論“內褲門”的場景不禁莞爾,強行板臉了拉住湯鎮業,“別急,還有得商量。”


    湯鎮業有些不解,羅翔獰笑道:“‘丙辰’找解迎荷居中擺明是來談判,就是說大家都在投鼠忌器有所忌憚,既然不是宣布對咱們的最後通牒,沒有他們說什麽咱們答應什麽的道理。”


    “是啦。”湯鎮業恍然大悟。他是市長公子哎,隻要老頭子政治生命不滅,要利潤的“丙辰”就不會趕盡殺絕。


    湯鎮業臉上陰晴不定來回踱步,羅翔看著他的動作不說話。羅翔也是有私心的,金麗是他引進來,“創友”的攤子也鋪開,沒到吃不了肉餅連湯都喝不到是誰都容忍不了的。


    湯鎮業停下腳步,和羅翔琢磨道:“我就給解迎荷回話吧。。。。。。鵝掌壩咱們要不了總承包,可從他們手裏分包幾個項目總不能沒有,要不然,沒談判的必要了!”


    羅翔不置可否,答道:“接下來的商業還是馮峰丁逸去料理。”


    湯鎮業點點頭,走向辦公桌拿起電話打給解迎荷。解迎荷已經回到家,湯鎮業沒心思和她敘家常,連珠炮的把這邊的決定說了。


    解迎荷何等聰明,一聽便知湯鎮業想通內褲門的大部分貓膩,笑吟吟的表示會向對方轉告他的意見。


    湯鎮業淡淡說道:“我這次認栽,不止是我,我家老頭子都念他們的好。”


    解迎荷聽到話筒裏“嘟嘟”的忙音,嘴角的笑容不減半點。。。。。。也許“丙辰”是勝了一局,連金麗在內的盟友們都不得不服軟,可“丙辰”這次的操作是結下一群才智、勢力皆不弱的仇敵,這樣的強勢值不值得?


    解迎荷轉頭請教藏在她身後的男人,那人想都沒想,“愚蠢之極!明知老湯上位勢不可擋,為了麵子和工程眼巴巴給自己樹敵,愚蠢之極。”


    解迎荷得到了答案,又問道:“湯是上台了?”


    那人冷笑道:“要不是湯崇貴大局大定,嶽煌敖豈能不會找錢誌民或是其他人合作,再不然幹脆拉湯下來。可惜他還不是一言九鼎的皇上,繞不開的湯隻能打人家一巴掌顯示力量,這巴掌打得無聊!”


    解迎荷的笑聲如風吹荷塘,荷葉上的水珠兒都為之顫抖,“咯咯咯咯,我倒是認為還有戲可看。”


    “你就好好看戲吧。”那人淡淡說道。


    夜晚便在暗潮中默默來默默去,連累了羅翔夜不能眠,要趕去江城向金麗親自通報這邊的變數。湯鎮業怕他疲倦出事,離開恒業前托請丁逸派人送其上省城。丁逸不敢怠慢,叫上自己的司機也一道坐上小車趕赴江城,路上,湯崇貴親自打來電話,隻說了三個字:“辛苦了。”


    為人民服務嘛!羅翔心知湯崇貴這次丟臉丟得狼狽,在晚輩前可謂臉麵無存,自然不敢理直氣壯的回答老湯,唯唯諾諾幾句掛了電話。他很幽怨的看著車外的黑色世界,心中何嚐不願意躺在家裏指使人跑路,奈何現在他是勞力者治於人,等到當勞心者是再考慮治人吧。


    丁逸看出羅翔有想法,笑道:“其實咱們也不錯了。比如說吧,稅務局的很牛板吧,昨天到公司商量稅率,我連茶水也沒一杯,最後他們的副局長來了陪笑臉。”


    羅翔笑道:“人家有背影咱們‘恒業’有背景。”


    丁逸咧咧嘴,“狗仗人勢也是一種能力。”


    羅翔哈哈大笑,隨口說了稅務局的一個笑話:“有家人養了一條狗,隻要看見有人吃東西會撲上瘋狂提醒它的存在。如果不給它吃還要發出呼嚕呼嚕的威脅聲,大家管這條狗叫‘稅務局’”。


    丁逸撲哧笑道:“刻毒了。你們不是靠它能有飯吃?”羅翔笑著點頭。


    小車要到江城時羅翔才給金麗打電話去,在銀沙湖過得悠閑的金麗剛剛睡下,聽到他深夜趕來江城有要事商量吃了一驚,答應一早會麵。


    丁逸小聲說道:“羅少,你這是故弄玄虛嘛,金小姐怕是睡不著了。”


    羅翔微微一笑,“既然要投之以誠,咱們深更半夜上來算不算態度好?”


    丁逸也是一笑了之,問清羅翔不打攪城裏的女人後命令司機把車開到三星級的“輝成賓館”,安排了房間分別住下。


    羅翔對丁逸說道:“抓緊時間洗個澡清醒一下,沒準金麗要來。”丁逸深以為然。


    羅翔隨隨便便衝了澡,站在窗戶邊點了一支煙,把事件的前頭後尾再細細梳理了一遍。。。。。。(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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