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婧妍從中巴車上下來,一眼看到“江城農學院”幾個大字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每個字都像羅翔在一笑一愁,多多少少慰藉了她不那麽緊張。


    “銀海會所”項目開始後,袁婧妍和羅翔見麵的次數猛地減少,開始時她還沒察覺到,津津有味守在電視機前看節目,但這幾天覺得空虛了,心裏像被貓抓一樣。


    袁婧妍不知道她的狀態類似吸毒人員,更不知道愛情就是最上等的毒品,讓人痛不欲生讓人魂牽夢縈。


    袁婧妍沒傻到相信羅翔和樂嘉平在一起工作,她鼓起勇氣到農學院來,要見白樺一麵。


    從農學院的大門到女生寢室,袁婧妍走了大半個小時,她希望撞見羅翔,這樣就不必要受白樺的煎熬。但她很不幸,不僅羅翔身影全無,就是他的一幫死黨也一個沒見到。


    袁婧妍又在女生宿舍下的小樹林徘徊良久,才咬牙走進大門,朝二二一走去。。。。。。


    張淑蓉這幾天很高興,何潤霖從甘棠調上江城完了她的心願,也就能放放心心去棲武縣。為了表示對妻子的愛意,何詹特地回來接她,順便設家宴感謝羅翔。


    羅翔進門後隻看到何詹,張淑蓉和何潤霖上街買菜未歸,何老太太在樓下聊天。


    腰圍圍裙拖地的何詹笑道:“傻楞了幹嘛,自己倒茶拿水果。”


    羅翔笑道:“老師,您在做麵子工程,要不得。”


    何詹放下拖把解下圍裙,拉羅翔在沙發上坐下,“忠孝不能兩全,我漸漸知道要負這個家庭了。”


    何詹沒再抒發情感,和羅翔擺談江城最近的動靜。這時的何詹僅是縣委書記,很樂意與學生分享他對官場的認識,“孟本來能進常委,就能提一級了。”


    孟指的是孟知祝,不到萬不得已,體製內的人不會直呼其名,一來尊重他人就是尊重自己,二來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省進的趙德喜是壺鎮趙家人,不管孟居於何種原因,周不會保與趙家牽進一個案子的他。。。。。。設套的人很可怕。”


    “但他們動作太大,要連根拔起寶印區,要借力打力直指總部,這是周不能容忍的。”


    “你撿了便宜。”何詹淡然說道,“下次不見得有這樣運氣,如果真想進體製,不要再胡搞了。”


    羅翔諾諾應是,沒告訴何詹找過周運昌。看來他不找周公子,周書記也會出麵,隻不過不見得旗幟鮮明維護“紅旗”。


    何詹說道:“我拜托你一件事。。。。。。學校的房子要退回,小霖在信用社的宿舍又被收回去。”


    “小事一樁,包在我身上。”羅翔滿口答應。


    何詹遞了一支紅梅煙給他,“抽抽醜煙,我的這嗜好挺擋糖衣炮彈的。”


    張淑蓉和何潤霖回來了,兩母女站在一起很是鮮明,張淑蓉矮矮胖胖,何潤霖高高大大。


    “師母,潤霖姐。”羅翔十分嘴甜。目光快速掃視何潤霖,她比照片更明媚,兩條粗黑的眉毛更顯一份英挺。


    何潤霖不太愛說話,但不是沒嘴的葫蘆,個性不乖張不孤僻,給羅翔的第一印象很好。。。。。。但她是丁克主義者。


    “丁克有啥不好?”何潤霖和張淑蓉在飯桌上爭執起來,“中國人多地少,提倡丁克主義不正是為計劃生育做貢獻。”


    張淑蓉被頂得咽噎,求助的看向羅翔,羅翔隻好硬了頭皮說道:“丁克不是不生育,計劃生育也不見得全對。”


    何潤霖訝然,何詹笑罵道:“小孩子胡亂說話,計劃生育是國家長期的大政方針,是基本國策,也有不對的?”


    羅翔成功引開丁克的爭執,借著何潤霖的話題說道:“老師,你說錯了。。。。。。”


    羅翔見何詹不解,解釋道:“其實,從56年開始就有節製生育的宣傳工作,1971年,提出生育要‘晚、稀、,少’。62年中央還正式發出‘關於認真提倡計劃生育的指示’,把計劃生育工作列入各級政府的工作議程。80年中央發布《公開信》,說的是從現在起用三四十年,特別是最近二三十年時間普遍提倡一對夫婦隻生育一個孩子。可見這是一項權宜之計。”


    何家幾個人呆呆的說不出話,就算縣委書記何詹也記不得這樣詳細的時程表。


    羅翔接著說道:“世界上普遍認知人口的世代更替要保持一定總生育率在2.1左右,也就是每對夫妻起碼要有2個孩子,隻生一個好的話。。。。。。”


    何潤霖咯咯笑起來,“我認你這個弟弟了,你打臉打得真狠。”


    張淑蓉笑道:“小羅,你的記憶力真好。”


    羅翔笑而不答,2007年後對計劃生育的爭論此起彼伏,激進派甚至提到民族生存的高度上來,但不可否則中國正在未富先老,男女比率差進一步拉大。。。。。。嗯,自己有兩個女朋友,是不是更加十惡不赦?


    何詹苦笑一下,指著羅翔說道:“你要跨入官場,類似的話適可而止。”


    羅翔知道老師是好意提醒,急忙表示也就是在這裏顯擺一下。


    吃飯時他還注意到一個小之又小的小細節,何老媽媽幾乎沒和孫女交談,與她平時很不一樣。若僅是今日如此,何詹夫妻和何潤霖不該沒一點覺察,但他們仿佛習慣了,以至於忘記有羅翔這個外人。。。。。。難道祖孫有大矛盾?


    吃完飯後何潤霖沒陪父母而是和羅翔一起出門,她要到醫科大附屬醫院做護理工,


    “你的什麽眼神?羅翔弟弟!”何潤霖看上去很喜歡有個動輒指使的弟弟,“我是義工,不拿工資的那種。”


    “哦。”羅翔很意外,“學雷鋒做好事?”


    “是基督精神。”何潤霖的回答讓羅翔更加吃驚。看到何潤霖小心翼翼掏出胸口掛的十字架不敢相信,未來省委書記的女兒居然是基督徒!


    他萬分好奇:“天主教還是基督教?”


    何潤霖不屑回答:“不妄談主。。。。。。88,羅翔小弟,我得去趕公交車了。”


    羅翔嘖嘖嘴,和她分手。不過,信基督總比信趙公明好,做義工比欺男霸女強。。。。。。但,為什麽當上省委書記的何詹個人關係裏沒有何潤霖的名字,她發生了什麽事情?


    周運昌是財神爺趙公明的狂信者,奉行萬事皆可交易的原則,所以他用一千萬和一塊土地買到曹映雨支持,也用他老子出馬的名義換得羅翔五十萬感謝的許諾。


    周運昌應約來收錢,同來的還有一位小胖子,在望川穀別墅和曹映雨見過的熬死特洛夫死雞熬胖石石。


    周運昌接過羅翔遞來的存折,隨便掃一眼塞進襯衫內袋裏,介紹道:“熬胖在幫他爸做事,銀沙湖環湖公路有他家的一段。”


    白白淨淨的熬胖笑嘻嘻的說道:“兩溪口到銀沙灘。。。。。。小羅,我們算得同事。”


    石石的目的很簡單,想要接下“銀海會所”施工工程。他拍胸口打包票,“保證質量!大不了我把公路款子墊進去,保證房子一百年不倒。”


    周運昌沒好氣的罵道:“敢情公路一年就重修?你丫丫的,讓老.子的度假村一開張就沒客人?”


    “哪會呢。”熬胖急忙辯解,“誰不知道咱家的口號是重信譽講質量。”


    “是性欲吧。”周運昌嘲笑道,“你爹又給你找了新媽,星月影視的湯依,父子倆合上過沒?”


    熬胖不以為恥,色迷迷笑道,“水多,花樣多。”


    周運昌大聲淫笑,羅翔聽得心中膩味不已,把熬胖打入不受歡迎的黑名單。


    小胖子起身上廁所,周運昌收斂了笑容,冷笑道:“怎麽樣,反感他了吧。。。。。。兩父子都是人渣,但出手大方。他們是不錯的提款機,我讓一份給你,你隻管好生拾掇,有難處隻管找我。”


    羅翔知道這是曹映雨的麵子,但也是周公子夠眼光夠心機。


    羅翔把熬胖介紹到樂嘉平處,說好會所的工程需要他們暫時墊付。實際上不準備付款,最起碼要扣一半,至於理由,有曹映雨的甲方就是理由。


    出資大頭的樂嘉平自然開心,才支出近兩百萬給羅翔用在“紅旗超市”,轉眼他就找來冤大頭貼補虧欠,這筆買賣很合算。


    “我還得塞一個人進來。”羅翔直告道,“我的同學。”


    落實了許大個的畢業安排,羅翔興衝衝回學校。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銀海會所”是人脈來源,必須有夥伴盯著。


    但羅翔高興早了,昨晚他沒回校,許青一夥人在走廊裏打牌,大呼小叫的引來了學生會的幹事。有一個是賈寶玉班上體育委員遊繼榮的朋友,他知道遊繼榮和五零二有深仇大恨,便挑逗許大個要處理他。


    許青是火爆脾氣,大喝一聲:“老.子生活無著落愛情沒下落,打得就是你!”許大個率先動手,畢業生們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把學生會的人打得像花兒一樣綻放,直到學生處和保衛處大隊人馬殺到才製止了衝突。


    羅翔到學校時,許青還被扣留在保衛處,老班暗中相告許大個最起碼也是勸其退學。


    差幾天畢業被退學?羅翔苦笑不已,夢裏許青也出現過這事,最後背著記大過畢業,畢業後便失去消息。直到很多年後偶然見麵,昔日意氣風發的漢子彎腰駝背,狀如街上流浪的乞丐。


    羅翔立馬去找人,他和譚勝利鬧僵就不可能再找譚明文。羅翔直接找到學生會主席陳天一,希望他能出麵挽救一下。


    羅翔以為事情會比較難辦,缺少交情的陳天一會打哈哈敷衍,但情況相反,陳主席立馬帶他去見團委書記賀正居。賀書記詳細詢問了當時的情況,征求陳天一的意見後做出決定:對畢業生網開一麵,盡量教育為主懲戒為輔。


    陳天一很義氣的表示:“我再操作一下,他出點醫藥費,爭取處分不進檔案。”


    羅翔覺得天變了,還是gcd當政嗎,怎麽大家都和和氣氣?


    陳天一拍拍羅翔的肩:“師兄不愧是歌神才子,市組織部和省委秘書處都點名要你。”(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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