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昨晚沒休息的人在鶉目營鎮的小旅館裏睡了回籠覺,到傍晚時農技站的人來找才昏昏醒來。羅翔打開門,門外站著一位姑娘,但過道裏昏暗看不清麵目。姑娘的本地口音極重,膩聲膩氣的說道:“羅翔嗎?出了點事情,鄧站長要我找你。”


    隔壁的譚明文聽到人聲出來了,他們就在房間外聊了一陣,結果知道古老板是下午三點到鶉目營。甘棠有請貴客洗浴搓澡的習俗,入鄉隨俗的古老板就和鄧軍到鎮上澡堂洗澡,洗澡是沒有什麽,可卻與別人發生衝突,又演變為肢體糾纏。赤條條的古老板和鄧站長不僅被打了一頓,還讓派出所滴溜進去。


    “對方是康家的人,康老四。”姑娘氣呼呼的說道,臉上幾粒雀斑生動的跳躍著,表達主人心中的怨氣。


    她又吞吞吐吐說道:“鄧站長倒是我們弄出來了,可古老板還壓著。。。。。。站長的想請您幫幫忙。”


    羅翔和譚明文相互看看,他們不奇怪鄧軍找上自己,誰叫穀童中午一時口快說什麽認識康老板,但鄧站長是鎮上的幹部,他會沒有一點辦法?


    羅翔直接問出他們的問題,相貌普通的姑娘愁苦的說道:“康老板橫行霸道,農技站算什麽。”


    羅翔立刻打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主意,搪塞道:“我是外地人。”


    “但你更是農技站的人!”姑娘義正嚴詞的答道。


    羅翔立刻摸下巴的胡茬,我是實習生啊。。。。。。不過,他的確有錯,不該今天來報到。


    譚明文插嘴了,“我們不認識康老板。”


    鄧軍找來的姑娘很有米國政治家風采,不管不顧當事人的權利,說道:“認識他不難,葛站長托人聯係了。。。。。。用你們的名義,他答應見麵,在醉仙樓。”


    我叉他nainai的,羅翔簡直要大叫起來,這裏的人怎麽都這樣極品?


    還在熟睡的穀童被羅翔一拳頭叫醒,再糊裏糊塗被趕著跟姑娘一道走,到醉仙樓和康老板談判。譚明文不無擔憂的說道:“恐怕沒用。”


    羅翔應答道:“略盡人事罷了。”


    羅翔在小旅館前台給何詹打電話,再把話筒交到譚明文手中,兩人便在電話裏研究到棲武縣建試驗基地的事兒。羅翔聽得煩躁,又擔心赴鴻門宴的穀童,走出旅館朝醉仙樓信步而去。他走到距離醉仙樓三四百米遠的地方,和三位女孩麵對麵碰個正著,其中一位女孩麵相很熟悉,不待羅翔招呼人家倒是先叫起來:“小羅,羅翔!”


    羅翔立刻想起她是“有家咖啡廳”的服務員阿柳,臉上堆起笑容殷勤說道:“阿柳姐姐,真巧啊。”


    阿柳跳過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對兩位同伴說道:“來來來,看看小帥哥,咯咯,教官一天到晚吹向天再借五百年,還有那些歌曲都是他寫的,挺天才的大學生吧。”


    兩名年紀與阿柳相仿的姑娘眼睛都是一亮,靠近來審視羅翔,仿佛見到一頭在人群裏晃悠的白色犀牛。


    瓜子臉的女孩好奇的問道:“學音樂的?”


    另一位臉色微黃的姑娘要摸羅翔的頭以示親近,羅翔嚇得連連後退,心想你比我大麽,一副長輩和藹可親的樣子。


    阿柳哈哈大笑,放開羅翔轉手去抓同伴,“你們別欺負人,他是映雨的對象!”


    兩位姑娘這才停手,瓜子臉的女孩輕聲嘀咕,“我看不像,曹sir比他大多了。”


    她的同伴悶悶說道:“姐弟戀!”


    羅翔讓三位女孩議論得沒有脾氣,隻好打斷她們的私語,“阿柳姐,你來這裏玩?”


    阿柳笑眯眯的答道:“是啊。”她指著同伴一一介紹,瓜子臉的女孩叫芳芳,另一個是小丫,“喏,你別小看她們,她們和映雨一樣,武警!”


    芳芳很老成的拍胸,高聳的胸口讓她拍得浪濤澎湃,“大學生,有事隻管找姐姐,鶉目營我說了算。”


    阿柳樂了,望著麵色蠟黃的小丫說道:“聽到沒有,丫丫同誌,有人搶你的台詞了。”


    小丫很是無所謂,“隻管讓她吹牛。”


    羅翔心中一動,問道:“姐姐們哪個支隊?我知道武警有黃金支隊消防支隊邊防支隊。。。。。。”


    阿柳笑嘻嘻的說道:“你猜不出來,她們的部隊還沒正式成立。”


    羅翔迷惑不解,阿柳湊嘴過來神神秘秘說道:“機動部隊,聽過?”


    羅翔大驚,武警的警種他是知道的,俗稱“金木水火土”再加內衛、邊防和警衛,一共八支,甚至屬於內衛部隊的機動師也是知道的,一共十四個師,編號從8610到8750。可據他所知十四個機動師96年10月才從解放軍序列中轉交給武警,怎麽95年便劃歸武警?


    小丫詫異的問道:“你聽過我們在轉軌?”


    羅翔慌忙搖頭,他可不敢被看成打探軍事情報的間諜,捉起來切片研究。


    脫離軍隊的阿柳很不樂意,“武警改製,預備把十四支乙種師並給武警又不是絕密,最多明年便塵埃落定。臭小丫,你當小羅是敵特?”


    芳芳也幫腔道:“是嘛,我們都要退伍了工作還沒著落,你管其他事做什麽?”


    羅翔問道:“怎麽會呢,不是國家包分配?”


    阿柳冷笑道:“那是你們城市兵,我們農村戶口,哪來安排工作?”


    羅翔恍然大悟,他看到芳芳小丫神情不佳,笑道:“姐姐們餓了沒?我請客吃飯!”


    女孩子們終究青春活躍,聞言瞬即眉飛色舞,指著醉仙樓說道:“去那裏去那裏。”她們嫌“醉仙樓”樓下的大堂人多擁擠,到了二樓要了一間小包。和三位女兵說笑的羅翔正在掛念穀童,就聽到隔壁傳來穀童的聲音,“康二哥,古老板和我們也是朋友,退一步海闊天空,不行?”


    一個尖聲尖氣的男人答道:“小子,別用大話壓老子,這裏不是江城,是康家的鶉目營!放不放人是我們說了算。”


    三位姑娘也聽到隔壁的談話,芳芳大聲說道:“鶉目營什麽時候賣給私人了?扯淡。”


    小丫恨她一眼,“你有怨氣是不?來,我陪你喝酒。”


    阿柳笑著叫服務員上菜上酒,說道:“咱們隻管吃小羅,他寫一首歌隨便賣賣便是大把的銀子。”


    羅翔苦笑,他沒像其他穿越的大哥們幹這營生啊。


    隔壁的人音變得更大,似乎穀童和對方意見不合爭執起來,羅翔生怕他出事站起來朝外走,阿柳一把拽住他,問道:“那裏有你的人?”


    “我兄弟。”羅翔簡潔的答道。


    阿柳扭頭看芳芳,“瞧,吹牛的,小羅有事了。”


    芳芳喝幹麵前的茶水,很趾高氣揚的叫道:“我老早想收拾這夥子人,上次他們居然調戲我的人!”


    小丫低頭不說話,讓芳芳下樓打電話去了。阿柳隻朝羅翔嘀嘀咕咕,“她們倆的部隊就在鶉目營,小丫是班長呢。這不,大家憋了一肚子氣,嘻嘻,找幾個傻大逼發泄也是好的。”


    羅翔並不清楚軍隊的內幕,但看得出小丫和芳芳對現實很不滿,估計和乙種師待遇不佳以及她們要退伍很迷茫有關。


    隔壁的叫喊聲更大了,不過雙方都有顧忌才強忍了沒動手。穀童的表現出乎羅翔的意料,至今囂張的不把一群地頭蛇看在眼裏,更不在乎他是單槍匹馬,很有日後那位走私販子的氣勢。


    阿柳小聲說笑,“強將手下無弱兵,小羅的兄弟倒也是男人。”


    她轉臉問小丫,“到咖啡店來吧,你回家不是一回事兒,那個破地方。”


    小丫伸筷子夾桌上的花生米,喃喃答道:“我才不回家,回去了馬上被賣換彩禮。。。。。。我到廣東打工去,慧瑩囡囡已經在那邊了。唉,咖啡店的生意我又不是不知道,不去給教官添麻煩。”


    阿柳麵色黯淡,拔弄桌上的菜半天不說話。


    這時,隔壁傳來摔杯子的聲音,羅翔跳起來衝出去,正碰到一臉怒色的穀童拽著農技站的姑娘出來,他們看到羅翔大為吃驚。穀童顧不得說話,連連擺手要他快走。


    房間裏撲出三名大漢堵住去路,一個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跨步走出來,瞅著穀童嘿嘿陰笑,瞧也沒瞧羅翔,“穀老弟,鶉目營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兒?”


    阿柳和小丫也走出包間,大家都聽見樓梯道傳來轟轟的腳步聲,七八個衣著沒肩章軍衣的男人跑步上來,見到走廊那頭的小丫站立敬禮。


    康老二被這變故吃了一驚,態度頓時緩和,可小丫沒容他發話,淡淡說道:“打。”


    羅翔機敏,扯了穀童他們擦身躲到小丫背後。阿柳讚揚道:“知進退,小羅當真聰明。”


    農技站的姑娘小聲鄙視,“不算男子漢,沒穀童有男人味。”羅翔哭笑不得。


    他們說話時,芳芳喚來的軍人已經大打出手,康老二的四個人抵抗幾下便不能敵,退到了包間裏負隅頑抗。果然,樓上打響後,醉仙樓豢養的閑漢們紛紛出來,拿著刀棍來幫忙。可負責指揮的芳芳早有算計,等在飯店外的預備隊大叫“戰友被打大家幫忙”,舞著武裝帶從外麵衝了進來。


    地方的混混怎麽是軍人的對手,不一會滿地躺著哼哼唧唧的人。一幫軍人進退有據配合得當,看得羅翔隻覺眼花繚亂,不住嘀咕道:“隻是乙種師?很強悍啊。”


    小丫聽到了,很欣慰的朝羅翔豎起大拇指。


    戰鬥場麵很快結束,康老大和當地派出所趕到時隻看見一片狼藉的醉仙樓,就連弟弟康老二都和幾位手下一起被軍人攜裹走了。康老大怒氣衝天,但深知這事不再掌握之中,要搞大了。


    果然,縣人武部部長連夜到了鎮上,詢問為何對部隊的人動粗。部長搵怒道:“你們消停點好不好?6439部隊據說要撤銷建製,從上到下都在破罐子破摔,犯得著和他們對著幹?”


    鎮長看看閉嘴不說話的康老大,勉強答道:“是他們先動手。。。。。。”


    部長歎道:“不是追究誰對誰不對。再說,他們手上有證據,認罪書。”


    “那是老二他們被屈打成招!”康老大不甘心的叫起來。喵喵的,屈打成招向來是他的專利,怎麽變成軍人的利器,要告他們盜版。


    人武部部長寬和的安撫道:“民不與兵鬥,你找人說和吧。”


    康老大鬱悶得要窒息,他千算萬算把古老板整進派出所,要壞了這廝和農技站銷售種子的好事,卻不料跳出紅旗超市的一撮能耐人,這下得罪了江城那邊不說,怎麽又牽扯到軍隊了。


    第二天,農技站站長鄧軍不顧身上有傷,借了煙草公司的一輛小車來到部隊駐地,見到羅翔的表情十分搞笑,哭中帶笑的叫道:“小羅,我,我有罪啊。”


    鄧軍當晚就被鎮長叫去又拉又捧敲打一番,再讓他在派出所接出古老板。安頓擔驚受怕的古老板後,康老大還親自上門,直言收拾古老板是縣裏傳來的旨意,他和農技站僅僅是跑跑龍套。


    “我怎麽知道古老板得罪了上麵?”鄧軍氣不過怒不得,對羅翔說道:“古老板給縣裏打點不夠,讓人惦記上了。我他嗎的是失火城門殃及的池魚。”


    羅翔不便於參與他們的爭鬥,問道:“這下怎麽辦?”


    鄧軍直言道:“種子生意可不敢和古老板做了。。。。。。康老板另找了人,到時有農技站的一份。小羅,我愧疚啊,對不住你。”


    羅翔深知沒必要再責怪他,笑道:“記得欠我一次人情哦。”


    鄧軍連連答應,又托他給康老二說清,康老大願意擺酒鞠躬道歉。


    小丫很爽直的放了康老二,可對康家所謂酒宴不屑一顧。


    羅翔、譚明文和穀童隨後啟程回江城,阿柳搭順風車一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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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評區裏的爭論老安都看了,關於人性和家庭自古觀點不一,老安不會妄想說服誰,仁者見仁的事兒罷了。懇請大家批評的時候不要辱及家人。。。。。。畢竟老安並沒有睡誰的老婆殺哪位的父母,難道碼幾個字就要死全家?(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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