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翔肚子裏笑翻天,湯崇貴是他上班後認識的最高級別領導,便是在湯市長的別墅定下為仕途而奮鬥終身的宏偉理想。更有甚者,湯崇貴在外經貿廳的秘書萬宗璞,會成為延崗市市政公用局局長,對自己很有好感。但在準備提拔羅翔前湯崇貴效仿漢元帝,暴死周曉芳床上,萬宗璞和羅翔從此一蹶不振,再也沒能大展宏圖。


    羅翔送袁婧妍回學校,兩人卿卿我我意亂情迷之間不時想到湯崇貴。湯市長是一代奇人,為官的座右銘有兩條:“做有德有才的領導”“水至清則無魚”。他很推崇有德有才者用才,有德無才者重才,無德有才者妒才,無德無才者毀才的至理名言,說到也做到了,延崗經濟在他當市長的兩年時間裏突飛猛進。


    同樣的,湯崇貴和一幫手下也是後宮充實、腰包鼓鼓,可謂娛樂、工作兩不誤。搞得後來當地老百姓罵貪官時愛說這樣一句話:“隻要有老湯一半能耐,咱們也不在乎你們胡來啊。”


    樂月第二天離開了江城,走之前沒再約見羅翔。晚上,羅翔在圖書館看西方經濟通史,身邊坐著恬靜絕美的白樺,不時有人在身後過來過去,對麵的書桌更是坐滿了男生。幸好一個是見怪不驚,另一個喜滋滋心中得意,都沒半點影響情緒。


    一位某人輕輕拍拍羅翔的肩頭,他回頭一看,是學生會宣傳部的幹事。那人說道:“下午的會你怎麽不參加?”


    羅翔怔怔的問道:“有回?沒人通知啊。”


    那人啊了一聲,幸災樂禍的說道:“怎麽得罪繆部長了?唉唉,女人心海底針。”


    羅翔冷笑道:“好大一顆蒼蠅屎。”


    幹事哈哈笑了兩聲,醒悟這是圖書館,急忙捂嘴,支支吾吾的小聲說道:“我們支持你起義!麻痹的,雖然農學院缺少雌性,可她太令人厭煩。”


    羅翔笑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家有才,咱們隨她折騰。”


    “醜女多作怪!”幹事評價一句,戀戀不舍的去了。


    一直不說話的白樺歪頭過來,“你可不是宰相肚裏能撐船的角色!”


    羅翔嬉皮笑臉的說道:“知夫莫如妻,愛妻,紅顏知己也。”


    白樺嬌媚的橫他一眼,扭頭看書,對麵的二愣子們紛紛豎起書本,遮麵流淚不已。


    到了十點半,羅翔二人收拾好書本走出圖書館,迎麵的涼風吹得人心曠神怡,白樺說道:“明天去教院的英語角吧,新時代的官員外語不過關不行的。”


    羅翔笑著點頭,等了半響隻見白樺靜靜走路,他納悶的說道:“怎麽不問我?”


    “嗯?”白樺回首看他,一張畫中仙的容姿在月光下如夢如幻。


    羅翔幹笑道:“別裝蒜,昨兒有人找我,你不知道?”


    白樺想一想,這才想起似的,“是啦,馬蓉她們告訴我有女生找你。”


    我就知道做名人害處多!羅翔心虛的說道:“她是我老鄉,她媽媽是我爸爸的領導。。。。。。”羅翔慢慢的聲音低了,說不下去,他實在沒勇氣在白樺的注視下撒謊,“那個,我承認,她對我有好感。”


    白樺還是不食人間煙火般的寧靜,“你呢?”


    “我?”羅翔摸摸頭發,“好像,也蠻喜歡她。”


    “哦。”白樺繼續朝女生樓走。


    羅翔愁腸寸斷的想道:“哦是什麽意思?”


    到了女生樓,大門前進進出出的男生女生搞得這裏像趕集似的,空氣中彌漫著荷爾蒙的味道。羅翔叫住向樓梯走去的白樺,感歎道:“吻別不?”


    白樺楞了半響,搖搖頭,“我還不習慣。”


    羅翔被打敗了,抱著頭急步離開。白樺瞧他落荒而逃,嘴角浮現一抹微笑,三四個陪伴女友去吃夜宵的某人頓時雙眼發直。。。。。。


    又過去一天,轉眼是建國四十五周年大慶,何詹匆匆來了一趟,高度讚揚他寫的論文,急匆匆回棲武縣參加國慶儀式去了。


    麥苗兒也找了他,對棲武縣能否接受種豬公司忐忑不安,羅翔勸道:“保持平和心態,你是沒資格過問這家公司,持股分紅就成,白撿技術入股挺不錯了。”


    麥苗兒先是點頭受教,隨即敲他的頭,“胡扯!那是我爸爸的功績,怎麽叫白撿?”


    羅翔笑嘻嘻的躲避粉拳,寶二爺進來撞見,慌忙以手遮眼,“我是瞎子,沒看見小兩口打情罵俏。”


    一向潑辣的麥苗兒不會讓賈寶玉占了上風,風風火火的笑罵道:“賈胖子,皮癢想阿姨幫忙撓撓?”寶二爺慌忙舉手投降。


    中午吃飯時,又有三夥人來找羅翔,教院APPLE樂隊的阿海和林春撞在一起,齊聲要他拿出新曲。羅翔的頭搖得飛快,“從今往後真的寫不出來了。”


    林春一副我不信你的嘴臉,但立誌走仕途的羅翔不想被歌神的賤名所累,信誓旦旦的賭咒發誓,搞得阿海鬱悶萬分:“果然真正的藝術家要身世坎坷,要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否則,沒怨氣衝天就沒作品。”


    好不容易羅翔應付了他們,又有人敲門進來,“羅翔先生?”


    許青和寶二爺竊竊私語,“老羅日理萬機啊。”


    羅翔問訪客:“您是?”


    三十多歲的來者給羅翔看了一張名片,羅翔恍然大悟,和他出門到走廊拐角處,問道:“湯市長沒去延崗上任?”


    來客笑道:“市長昨天就走了,我是他的司機老曆,今天湯少請羅先生坐坐。“


    羅翔微微皺眉,湯少指的是湯崇貴的二兒子湯鎮業。與香港藝人同名同姓的這廝作為家裏的獨子最受寵,飛揚跋扈又好色無能。湯鎮業受湯崇貴影響,對命數流年之類的飄渺之事很有興趣,一定聽父親說過自己,動了念頭。


    羅翔決定不與其見麵,閉上眼睛裝模作樣半天,找來一張紙寫下幾個字,折好後交給司機,“請湯少從延崗回來再相聚吧。”


    司機老曆並不知道湯鎮業約見羅翔的原因,隻是少主人吩咐見麵須恭敬,就不再強邀。他回去後把紙片交給湯少,湯鎮業打開,上麵寫道:延崗有雨,車過骨折。


    湯鎮業對羅翔是將信將疑的,想半天猜不出所以然,若無其事的把紙片燒了,但這八個字牢記在心中。他向一頭霧水的老曆說道:“我們去延崗。曆叔叔,老爸從外經貿廳隻帶你和萬叔叔走,你們要多幫助他。”


    老曆連連應是,當即駕車去延崗。湯鎮業到延崗不過幾日,紈絝子弟的毛病就發了,終日和當地一幫花花公子尋歡作樂,惹是生非,一般人看在二把手的麵子上或怕或躲,敢怒而不敢言,愈發助長了他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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