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從我的內心來講,是希望霍特將軍的部隊能再次粉碎俄國人奪取哈爾科夫的企圖,但從如今的戰局來看,城市的失守隻是一個時間問題。”


    蔡茨勒聽完曼斯坦因的言論後,有些詫異地反問道:“元帥閣下,雖然從情報上顯示,俄國人出動的兵力,和所擁有的裝備比你們多,但這又有什麽大不了的?要知道,年初時,俄國人在兵力和裝備都占據優勢,而且還剛剛取得了在斯大林格勒殲滅第6集團軍的勝利,當時大家看到雙方的對比如此懸殊,都以為我們逃脫不了失敗的命運,可您還是出人意料地打敗了俄國人,並重新收複了被俄國人占領的哈爾科夫和別爾哥羅德。”


    “蔡茨勒將軍,”如果進攻哈爾科夫的蘇軍部隊,僅僅是草原方麵軍和沃羅涅日方麵軍,曼斯坦因完全有信心讓霍特堅守幾個月,可多了一個堪稱攪屎棍的索科夫,就讓曼斯坦因變得心中沒底起來:“想必你知道俄國指揮官中的索科夫吧?”


    “元帥閣下!”蔡茨勒聽到曼斯坦因鄭重其事地提到了索科夫的命令,頓時大驚失色地問:“您不會怕他了吧?”


    “沒錯,蔡茨勒將軍,你說得沒錯,我的確很怕他。”曼斯坦因如實地對蔡茨勒說:“人人都說俄國人中最可怕的是朱可夫元帥,但我覺得他們的說法不準確。朱可夫雖然厲害,但由於他所處的位置,他並不是直接和我們麵對麵作戰,而是製定出詳細的作戰計劃,交給下麵的部隊來執行。你也知道,俄國部隊的戰鬥力,我們一個師就算對上他們的一個集團軍,也不見得會處於下風。”


    說到這裏,曼斯坦因長歎一口氣:“但是索科夫卻不同,他所指揮的集團軍,卻在和我們真刀真槍地作戰,我們的部隊在他的手下吃了不少虧,就連最精銳的骷髏師、帝國師、大德意誌師和第19裝甲師等等,都在他的手下吃過敗仗。


    如今我們的官兵隻要聽說和自己交戰的部隊,是由索科夫指揮的,士氣就會變得低落,戰鬥力也會大打折扣。比如說這兩天對卡紮奇亞羅盤鎮的進攻,假如是遇上其它的俄國部隊,我們的官兵隻需要幾個小時就能把它拿下來,可眼下已經打了兩天,我們的部隊好不容易衝進鎮子,沒等他們喘口氣,就被俄國人重新趕了出來。”


    蔡茨勒聽到這裏,不禁倒下一口冷氣,他最近一直在關注哈爾科夫方向,自然知道卡紮奇亞羅盤鎮在什麽位置,“元帥閣下,我記得那個鎮子不大,為什麽您的部隊遲遲無法趕走俄國人呢?”


    “索科夫的部隊是非常善於防守的,而且他們還擁有新式火箭彈和反坦克專用的火箭彈,使我們的官兵在進攻時顯得有些束手束腳。”曼斯坦因想起自己說漏一件事,連忙又追問道:“蔡茨勒將軍,我已經派人把繳獲的俄國新式步槍,送到了柏林,不知軍工部隊什麽時候能仿製出來?”


    “元帥閣下,難道您的部下沒有送到我們派人送去的STG-44衝鋒槍嗎?”


    “收到了。”曼斯坦因剛剛看到這種掛著衝鋒槍名字的突擊步槍時,心裏還是蠻高興的,可等到部下將繳獲的蘇軍突擊步槍送來時,他的心頓時涼了半截。和蘇軍的突擊步槍一比,己方軍工部門研製出來的突擊步槍,就顯得簡陋和粗糙多了。“但這種衝鋒槍的性能,始終比不上俄國人的突擊步槍,這意味著在戰場上,我們使用這種衝鋒槍的官兵,會遭到對方的火力壓製。”


    “元帥閣下,您說得沒錯。”蔡茨勒對曼斯坦因的這種說法,倒是非常讚同的,不過他也有為難之處:“我們的軍工部門一直在研究集合了步槍和衝鋒槍特點的新式步槍,但這項研究工作卻遭到了元首的反對,因此軍工部門隻能將這種新式的步槍,以衝鋒槍的編號命名。


    剛決定將這種衝鋒槍列裝部隊時,我的心裏還覺得挺高興的,因為我們的部隊隻要裝備了這種衝鋒槍,就能在火力和精度上壓倒使用波波夫衝鋒槍和莫辛納甘步槍的俄國人,但沒想到他們卻搶在我們的前麵,將一種更先進的突擊步槍列裝部隊。”


    曼斯坦因了解小胡子的性格,自然明白蔡茨勒的為難之處,但是為了自己的軍隊在戰場上,不至於因為武器落後,而被蘇軍按在地上摩擦,他還是硬著心腸對蔡茨勒:“蔡茨勒將軍,我強烈地建議你給軍工部門打招呼,無論如何要將俄國人的新式步槍仿製出來,否則在將來的戰場上,我們會吃更大的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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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茨勒是個行事謹慎的人,見曼斯坦因向自己攤牌,他一時間陷入了兩難的境地:“這個……這個……”


    “蔡茨勒將軍,你是不是覺得不知該怎麽向元首開口吧?”


    “沒錯,元帥閣下。”見曼斯坦因說中了自己的心事,蔡茨勒連忙說道:“我擔心自己提出這個方案時,會遭到元首的反對。


    要知道,俄國人的新式步槍雖然設計理念先進,但必須使用新式彈藥,再加上它可以連發射擊,實戰中子彈的消耗量並不亞於衝鋒槍,消耗量非常驚人。為了能使用這種武器,我們必須重新準備一整套新式彈藥係統,才能滿足戰鬥的需要。


    不過我國如今已經陷入困境,大量的裝備和人員損失在東線的拉鋸戰中,我們能夠彌補前線的損失已經非常不易。更不要說,重新增加新式裝備和相關的新式後勤係統的額外負擔。”


    曼斯坦因聽蔡茨勒說完後,沉默了下來,他的心裏很明白,對方說的都是實情,在如今的形勢下,再重新建立一套新的彈藥係統,來滿足戰鬥的需要,是非常不現實的。


    思索良久後,他終於再度開口說:“好吧,蔡茨勒將軍,既然此事讓你為難,我們就暫時擱置。不如還是把話題回到構築第聶伯河防線的事情來吧。”


    “元帥閣下,這件事關係重大,我無法立即給您一個準確的答複。”聽到曼斯坦因不再提防止蘇軍突擊步槍的事情,蔡茨勒的心裏不禁暗鬆一口氣,又繼續開始叫苦:“要知道,構築第聶伯河防線可不是一項小的工程,需要各方麵進行論證……”


    “蔡茨勒將軍,我知道第聶伯河防線的構築,不是一項小工程,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物力。”曼斯坦因見蔡茨勒似乎對構築第聶伯河防線沒有多大的興致,不免有些急了:“可此事迫在眉睫,不能再拖了,否則等到俄國人占領了哈爾科夫,掉頭衝向第聶伯河時,再想構築防線就太遲了。”


    “物資的事情,我可以想辦法解決。”蔡茨勒聽出了曼斯坦因語氣中的焦急,有些犯難地說:“但我從哪裏去給你找那麽多的人來修築工事啊?”


    “要人手還怕沒有麽。”曼斯坦因嗤笑一聲說道:“烏曼戰役和基輔戰役,我們所俘虜的俄國俘虜有近百萬人,讓這些俘虜來幫我們修築工事,我覺得是在合適不過了。”


    聽曼斯坦因提到了由烏曼戰役和基輔戰役中俘虜的蘇軍戰俘,來修築第聶伯河防線,蔡茨勒苦笑著說:“元帥閣下,烏曼戰役和基輔戰役都是兩年前進行的,過了這麽長的時間,您覺得這近百萬俘虜,如今還能剩下多少?”


    “蔡茨勒將軍!”曼斯坦因聽蔡茨勒這麽說,不禁汗毛倒豎:“你不會告訴我,這近百萬的俘虜如今都死光了吧?”


    “怎麽說呢,”蔡茨勒在腦子裏組織了一下詞匯後,謹慎地說道:“兩場戰役結束後,因為傷勢過重死掉了一批,押到後方的集中營處決了一批,長期的勞作又死掉了一批。除掉那些被運回德國當勞工的俘虜,如今大概還剩下了十五萬人左右。”


    “十五萬人?”得知近百萬俘虜如今隻剩下了十五萬人,曼斯坦因不禁倒吸一口冷氣,不過能有十五萬人協助自己構築工事,還是聊勝於無。想到這裏,他便對蔡茨勒說:“蔡茨勒將軍,請你下一道命令,把這些俘虜劃給我的部隊管轄,我要利用他們在最短的時間內,在第聶伯河上構築好堅固可靠的工事。”


    “這些俄國戰俘的看管工作,是由希姆萊負責的。”蔡茨勒謹慎地說:“不過您放心,元帥閣下,我會盡快和他進行溝通,讓他同意將這些戰俘交給您使用。”


    “蔡茨勒將軍,和希姆萊溝通一事,就拜托你了。”曼斯坦因不喜歡希姆萊這個人,因此不願意和對方打交道,便將此事交給蔡茨勒全權負責。不過考慮到時間緊迫,他還特意催促對方說:“我希望能在三天之後,就見到這批還活著的俄國戰俘。”


    參謀長見曼斯坦因放下電話後,試探地問他:“元帥閣下,要在第聶伯河構築漫長的防禦線,僅僅有十五萬人是遠遠不夠的,我們還需要再想辦法招募更多的勞動力。”


    曼斯坦因從木盒裏拿出一支雪茄,抬頭望著自己的參謀長,問道:“參謀長,你覺得我們應該從什麽地方招募新的勞動力呢?”


    “元帥閣下,我們構築第聶伯河防線,就意味著河的左岸會徹底落入俄國人之手。”


    “對,是這樣的。”


    “左岸落入了俄國人之手,他們肯定會從城市或鄉村裏招募新兵,來補充他們在戰鬥中所損失的兵員。”


    “沒錯,是這樣的。”曼斯坦因有些不解地問:“參謀長,你所說的這些,和我們招募足夠的勞動力來修築防線,有什麽區別嗎?”


    “元帥閣下,我的意思是從左岸的城市和村莊中,招募人手來構築防線。”


    “從左岸的城市和村莊招募人手,來構築防線?”曼斯坦因用剪子剪掉了雪茄的煙嘴,叼在嘴裏卻沒有立即點燃:“難道你不擔心這些人中間,有人會向俄國人通風報信,把我們的防禦部署情況都泄露出去嗎?”


    “元帥閣下,這一點您不用擔心,我早就想好了辦法。”


    “什麽辦法?”


    “我們可以趁著俄國人還沒有奪取哈爾科夫的時候,將第聶伯河左岸的俄國人都遷移到右岸去,炸毀工廠、橋梁和涵洞,牽走他們的家畜家禽,放火燒毀村莊,在井裏投毒。我們這樣做之後,就算俄國人占領了我們放棄的地方,他們也得不到兵員和物資的補充。”


    曼斯坦因覺得參謀長所提出的堅壁清野的方案,用來對付蘇軍是非常有效的,可惜就是太歹毒了。若是自己同意了他的方案,將來一旦德國戰敗,自己就有可能因為此事被送上審判庭。


    參謀長見曼斯坦因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點燃了雪茄,不緊不慢地抽了起來,連忙問道:“元帥閣下,不知您是否同意我的意見?”


    “參謀長,”曼斯坦因放下手裏的雪茄,眯縫著眼望向了參謀長:“你有沒有想過,一旦德國戰敗,那麽我們今天所做出的決定,就可以我們直接送上絞刑架?”


    “您說得沒錯,元帥閣下。”參謀長對曼斯坦因的這種沒有予以否認,而是繼續說道:“可要是我們不能及時地構築好第聶伯河防線,導致俄國人順利地渡過了第聶伯河,那麽我們在烏克蘭的部隊就會陷入危險之中。”


    參謀長雙眼望著曼斯坦因,表情凝重地說:“如果我們丟失了烏克蘭,那麽等待我們的命運,不是撤職就是被送上軍事法庭。為了能守住第聶伯河,我覺得可以試試這種方法。”


    對參謀長所說的這番話,曼斯坦因思索了許久,還是覺得自己的雙手上,不應該沾上無辜者的鮮血。但為了能守住第聶伯河,他覺得讓自己的參謀長來背這個罵名比較合適,便對他說道:“好吧,參謀長。既然你提出了這個方案,那麽就由你來負責具體的實施工作吧。”


    參謀長知道曼斯坦因準備把自己當成替罪羊,臉上露出了慘然的笑容:“好的,元帥閣下,隻要您不反對,那我就立即著手安排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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