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科夫站在觀察所裏,舉起望遠鏡望著正向敵人陣地接近的指戰員,心裏在暗自盤算,他們要距離敵人陣地多遠,才會遭到火力攔截。


    很快,在前麵開路的坦克距離敵人的陣地不過一百五十米,可敵人依舊沒有開火,隻能聽到遠處傳來的槍炮聲,和看到騰起滾滾濃煙。


    “師長同誌,這是怎麽回事?”見敵人遲遲不開火,站在索科夫身邊的伊萬諾夫也是一臉茫然的樣子,他不解地問:“敵人為什麽還不開火。”


    索科夫同樣疑惑不解,他的心裏覺得敵人可能有什麽陰謀,打算等已方的坦克接近他們的陣地後,再由反坦克手來摧毀坦克。隻要摧毀了前方開路的坦克,跟在後麵的步兵就隻有被屠殺的下場。去年年初在霍爾姆所發生的戰鬥,德軍就是用這樣的戰術,擊潰了兵力超過自己幾倍的蘇軍。


    “師長同誌,我不明白,為什麽在進攻開始前,您不明白炮兵對敵人的陣地進行炮擊呢?”政委阿尼西莫夫好奇地問:“要知道,我軍向敵人的陣地發起進攻前,都是先用炮火轟擊,然後再出動坦克和步兵進攻。”


    “政委同誌,我們要根據戰場的形勢,來合理地使用炮兵。”索科夫向阿尼西莫夫解釋說:“進攻前的猛烈炮擊,能摧毀一部分堅固的防禦工事,但能殺傷的敵人卻很少。因此在炮擊開始前,狡猾的敵人除了留下少數兵力監視我軍外,其餘的人都退到第二道防線躲避我們的炮擊。等我們的炮擊結束,地麵部隊開始進攻時,撤到二線的部隊再通過交通壕快速地返回陣地,對我軍進行阻擊。


    我們如今的炮彈數量有限,就算事先進行炮擊,能摧毀的工事數量也會非常有限。與其為了一些小目標浪費寶貴的炮彈,倒不如讓炮兵推進到敵人的陣地前麵。一旦發現對我進攻部隊有威脅的火力點,就用直瞄炮火摧毀就是了。”


    三人說著話,坦克又朝前行進了幾十米,德軍的戰壕裏依舊是靜悄悄的。伊萬諾夫皺著眉頭想了想,又提出了一種新的看法:“師長同誌,您覺得德國人是不是認為我們不會進攻,所以便把所有的兵力調往了西麵,去全力阻止友軍的進攻?”


    “我覺得不像。”索科夫搖搖頭,否定了伊萬諾夫的說法:“就算德軍要把主要的兵力布置在西邊,他們也肯定會在戰壕裏留下足夠的部隊,來對我們實施警戒。可您瞧瞧對麵,敵人似乎一點準備都沒有。”


    就在眾人提出各種猜測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但領頭的坦克距離德軍陣地還有五十多米時,一直沒有任何動靜的戰壕裏,居然豎起了一麵白旗。雖說看不到人影,但那麵白旗卻在不停地搖動。


    “見鬼,德國人投降了。”索科夫見到這一幕,吃驚地叫了起來:“他們一槍未發,居然向我軍投降了,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為了搞清楚怎麽回事,索科夫走到了報話機旁,讓報務員接通了別雷後,他對著送話器大聲地問:“別雷上校,戰壕裏的敵人,是不是在向你們搖白旗?”


    “是的,米沙。”別雷困惑不解地說:“我也看到戰壕裏的白旗,便派了一輛坦克過查看,搞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好的。”得知別雷已經派人去查看,索科夫特意囑咐他:“上校同誌,你派出的這輛坦克裏,最好有懂德語的人,否則搞不清德國人究竟想幹什麽。”


    “放心吧,米沙。”別雷自信地說:“我派去的那輛坦克的車長,就懂德語,他會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索科夫重新回到了瞭望口前,舉起望遠鏡朝遠處望去。隻見坦克旅的所有坦克都停止了前進,跟在後麵的步兵也放慢了腳步,似乎想搞清楚前方發生了什麽事情。片刻之後,一輛坦克脫離隊形,朝著敵人的戰壕駛去。


    坦克來到距離德軍陣地四五米的地方停下,但卻沒有熄火。炮塔的頂蓋打開,一名戴著坦克帽,穿著黑色連體式坦克服的坦克兵,從裏麵探出半邊身子。他先是左右張望了一番,見沒有什麽情況,便大膽地鑽出了炮塔,跳下坦克朝著白旗所在的位置小跑而去。


    看到他消失在戰壕裏,索科夫的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他擔心這位不知名的坦克手,可能會發生什麽危險。他的心裏甚至在琢磨,是否應該提醒別雷上校,讓坦克都把炮口對準那個位置,一旦有什麽風吹草動,就立即向敵人開炮。


    但索科夫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他很快就看到那名坦克兵從戰壕裏爬出來,快步地跑到坦克前,衝著另外一名探出身子的坦克兵喊著什麽。


    從炮塔露出半邊身子的坦克兵縮進去沒多久,索科夫就聽到報務員在後麵喊自己:“師長同誌,別雷上校要和您通話。”


    索科夫放下望遠鏡,快步地走到了報話機前,接過耳機和送話器,問道:“上校同誌,你那裏是什麽情況?”


    “米沙,好消息,德國人投降了。”別雷興奮地說完這句話之後,可能覺得自己表達得不清楚,又補充說:“我的部下問過了,戰壕裏的德軍官兵都是經常過來吃飯的。如今看到我們向他們發起進攻,覺得繼續抵抗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便主動放下武器向我們投降。”


    “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得知對麵的德軍願意主動投降,索科夫不由心花怒放,因為他很明白,不管自己占據多大的優勢,但要奪取敵人的陣地,趕過去與步兵第23師會師,部隊傷亡可能小不了。最不濟,也會傷亡兩三百人,如今德國人主動投降,就能避免部隊的傷亡。對於做出這個決定的德軍指揮官,索科夫都恨不得親自授予他一枚勳章了。“上校同誌,讓敵人都從戰壕裏出來,由我們的部隊去接替他們的防務。”


    “明白。”別雷答應道:“我立即把你的命令傳達下去。”


    索科夫放下耳機和送話器,回到瞭望口前,對伊萬諾夫和阿尼西莫夫說:“副師長、政委同誌,我從別雷上校那裏得到了確切的消息,敵人已經向我們投降了。讓護旗班的戰士把軍旗拿出來,我們現在就過去與友軍會師。”


    “現在就過去?”伊萬諾夫望了一樣遠處的德軍陣地,有些擔憂地問:“可是敵人還沒有離開陣地啊。”


    “那就再等幾分鍾吧。”索科夫拿起望遠鏡,朝遠處的德軍陣地望去:“等我們的指戰員一接管敵人的陣地,我們就出發。”


    負責交涉的坦克兵,重新跳進了戰壕,過了不到一分鍾,戰壕裏就冒出無數的鋼盔。很快,戴著鋼盔的德國兵就手腳並用地爬出了戰壕,高舉著雙手,迎著蘇軍的步兵而來。看到敵人都從戰壕裏出來了,負責進攻的指戰員們加快了腳步,上去接管俘虜和陣地。


    “行了,副師長同誌。”看到投降的俘虜,都被自己的戰士看管了起來,索科夫扭頭對伊萬諾夫說:“我們去迎接友軍吧。”


    索科夫這次過來,隻帶了薩莫伊洛夫的警衛排。出門時,伊萬諾夫看到隻有一個警衛排,有些遺憾地說:“師長同誌,早知道這麽快就能與友軍會師,我們該多帶點人過來。”


    “謝廖沙不是在第122團嗎?”索科夫忽然想起自己當初為了加強各團的反坦克力量,專門讓謝廖沙帶一個警衛連,在三個團的防區內來回移動。如今要和友軍會師了,正好讓他們去參加這個盛況。


    謝廖沙自從知道索科夫來到了團指揮所,心裏就一直慌慌的。他知道今天可以實現和友軍的會師,他想跟在索科夫身邊去見證這一偉大的曆史時刻。可是沒有接到命令,他卻不能隨便到團指揮所去。


    正當他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坐臥不安時,忽然有一名戰士跑過來,向他敬禮後,大聲地說:“謝廖沙中尉,師長命令,讓你集合你的部下,去參與會師。”


    “什麽,去參與會師?”謝廖沙認出對方是薩莫伊洛夫中尉排裏的戰士,知道這個消息肯定是真的,但還是謹慎地問了一句:“這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中尉同誌。”戰士有些不耐煩地說:“師長他們正在準備會師的旗幟,馬上就要出發了,麻煩您的動作快點。”


    “警衛連集合!”謝廖沙得知索科夫他們馬上就要出發了,哪裏還敢怠慢,連忙走出掩蔽所,站在戰壕裏大聲地喊道:“警衛連緊急集合!”


    隨著喊聲,先跑出來的是三位排長,他們七嘴八舌地問謝廖沙:“連長同誌,我們有什麽戰鬥任務嗎?”


    “師長命令!”謝廖沙聲音洪亮地說:“讓我們立即集合,護送師領導去和友軍會師!”


    “烏拉!”三位排長聽清楚任務後,歡呼了一聲,紛紛跑到自己排所在的掩蔽所門口,衝著裏麵喊道:“同誌們,集合了,集合了。我們要護送師長去和友軍會師,你們的動作都麻利點。”


    待在掩蔽部裏早憋屈壞了的警衛連戰士們,聽到排長所說的好消息,哪裏還敢怠慢,飛快背上武器,衝出了掩蔽部,在戰壕裏排成了一排。


    等謝廖沙帶著警衛連的一百多名戰士,趕到指定地點時,發現索科夫他們已經出發了。隻見薩莫伊洛夫警衛排和團裏派出的戰士排成了三列,每列有三十人。索科夫、伊萬諾夫和阿尼西莫夫三人走在第二列的中間,一名高舉著近衛師軍旗的上士,昂首挺胸地走在索科夫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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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此情形,謝廖沙連忙把自己的警衛連分成了四列,老老實實地跟在索科夫他們的後麵,。朝著遠處還在交戰的區域走去。


    雖說第122團準備攻打的陣地上的德軍,已經全部投降了。但遠處的德軍,卻還在阻擊步兵第23師的進攻,他們發現索科夫一行後,立即用迫擊炮進行轟擊。


    一發炮彈落在距離隊伍十幾米遠的地方爆炸,激起一根夾雜著雪粉和泥土的柱子,除了雪粉和泥土撒了幾名戰士一身外,沒有造成任何的傷亡。


    看到遠處的德軍迫擊炮在轟擊軍旗,占領陣地的蘇軍指戰員立即沿著交通壕,衝向了德軍的另外一道防線,試圖消滅敵人的迫擊炮,確保軍旗的安全。


    正在拚命抵抗步兵第23師進攻的德軍官兵,做夢都沒想到,他們後麵的部隊居然一槍未發,就主動放下武器向蘇軍投降了。麵對從後麵衝上來的蘇軍,他們的士氣低落到了極點,在胡亂放一陣槍後,開始有人放下武器,向索科夫的部隊投降。


    有了帶頭投降的人,旁邊早就不想打下去的官兵頓時有樣學樣,也紛紛舉起雙手投降。而原本被敵人火力壓製得難以前進的步兵第23師指戰員,看到敵人的抵抗減弱,甚至停止了,便紛紛從地上爬起來,端著武器勇敢地衝向敵人的陣地。


    敵人的抵抗停止了,步兵第23師的部隊和索科夫的部隊相距不到一百米,雙方不約而同地停止了腳步,就跟著縱橫交錯的戰壕和交通壕相望。


    正跟在軍旗旁朝前走著的索科夫,忽然看到對麵的人群裏,也升起了一麵鮮紅的軍旗,在軍旗的四周,也有幾名戴著大簷帽的指揮員。他扭頭對左右的人大聲地說:“同誌們,大友軍的西瓦科夫上校來和我們會師了,大家走快點。”


    有了帶頭投降的人,旁邊早就不想打下去的官兵頓時有樣學樣,也紛紛舉起雙手投降。而原本被敵人火力壓製得難以前進的步兵第23師指戰員,看到敵人的抵抗減弱,甚至停止了,便紛紛從地上爬起來,端著武器勇敢地衝向敵人的陣地。


    敵人的抵抗停止了,步兵第23師的部隊和索科夫的部隊相距不到一百米,雙方不約而同地停止了腳步,就跟著縱橫交錯的戰壕和交通壕相望。


    正跟在軍旗旁朝前走著的索科夫,忽然看到對麵的人群裏,也升起了一麵鮮紅的軍旗,在軍旗的四周,也有幾名戴著大簷帽的指揮員。他扭頭對左右的人大聲地說:“同誌們,大友軍的西瓦科夫上校來和我們會師了,大家走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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