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途中,索科夫想起昨天在咖啡廳裏發生的事情,連忙對雅科夫說:“雅科夫,我的身上沒有證件,要是出門遇到巡邏隊檢查,該怎麽辦?”


    聽到索科夫這麽說,雅科夫不禁啞然失笑:“米沙,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是特殊時期,你走在街上被檢查證件,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想必你看過《列寧在十月》吧,就連我們的列寧同誌在街上都被查過證件,更何況你了。”


    見雅科夫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索科夫隻能苦笑著說:“可惜檢查證件的人,不是巡邏隊,也不是民警,而是內務部的人員。”


    “內務部的人員?”雅科夫立即收斂了臉上的笑容,語氣嚴肅地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們怎麽會無緣無故地檢查你的證件?”


    索科夫把昨天自己和冬妮婭去咖啡店吃東西,進門時遇到一名內務部軍官,要檢查自己證件,最後又如何化險為夷的事情,向雅科夫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最後說:“雅科夫,我身上沒有任何證件,要是遇到一個較真的,沒準會將我當成逃兵抓起來。你看,能否給我弄個什麽臨時通行證之類的?”


    對於索科夫的請求,雅科夫沉思了片刻,隨後說道:“米沙,你說得有道理。假如你沒有證件就在莫斯科城內到處走動,很容易被當成逃兵或者德國特務抓起來,我會盡快為你準備好臨時通行證的。”


    轎車來到了索科夫住的房子旁停下,索科夫客氣地對雅科夫說:“雅科夫,上去坐坐,喝杯熱茶再走?”


    “不了,”雅科夫擺了擺手說道:“我還有別的事情,就不上去了。你的臨時通行證,我會盡快派人給你送去的。”


    索科夫回到自己的家中,一推開房門,就看到地上有一張寫滿字的紙條,看著像是從什麽本子上撕下來的。他連忙彎腰撿起了紙條,湊到眼前仔細地看了起來。


    紙條是冬妮婭從門縫裏塞進來,上麵寫著:“米沙,今天沒看到你的出現,猜想你可能是有什麽事耽誤了。本不想冒昧來打擾你,但突然接到一個特殊的任務,我將參加一支醫療隊前往前線,什麽時候回來還不清楚。我給你留下了醫院的通訊地址,有空時記得給我寫信……冬妮婭。”


    索科夫看完了信,疊好後放進了軍服的口袋裏,轉身就朝樓下走。他邊走心裏邊在想。從紙條上的字跡來判斷,冬妮婭應該是在醫院裏事先寫好,可惜自己今天有要緊的事情,白白地錯過了和她相會的機會。


    索科夫來到了醫院,找到了冬妮婭所說的那個診室,看到門口空無一人。他走上前在門上敲了兩下,沒等裏麵傳出任何聲音,便用手去擰門把手,試圖將門打開。但擰了兩下,門卻沒有被打開,看來門已經被鎖上了。


    一名路過的護士,看到索科夫站在診室外麵,連忙提醒他說:“對不起,指揮員同誌,這個診室的醫生如今不在,如果您要看病的話,請去其它的診室吧。”


    “護士同誌,”索科夫連忙問護士:“您知道診室裏的人去什麽地方了嗎?”


    護士想了想,隨後回答說:“應該是去前線了。您也知道,由於前線的醫護人員不足,不時地會從後方臨時抽調人手,組建新的醫療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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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冬妮婭去什麽地方了嗎?”索科夫有些著急地問:“什麽時候能回來?”


    “不知道。”護士搖搖頭,說道:“他們去的地方,是絕對保密的。至於什麽時候能回來,我也說不清。可能一兩個星期,也可能一兩月或更長的時間。”


    見從護士這裏問不出任何有用的資料,索科夫不禁有些著急了。他急衝衝地問道:“院長在什麽地方?政委在……”他的話一出口,便立即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這隻是一家地方醫院,院長不屬於軍隊編製,醫院裏自然就沒有政委,慌忙改口問,“軍代表在什麽地方?”


    護士看到索科夫如此失態,連忙抬手朝上麵一指,有些慌亂地回答說:“在樓上,院長和軍代表都在三樓的辦公室裏。”


    索科夫尋到了上樓的樓梯,往上走了幾步後,便停止腳步,他的心裏暗想:“我這是在做什麽?我和冬妮婭不過隻有一麵之緣,如今為了打聽她的下落,就匆匆忙忙地跑去找院長和軍代表,別人還以為出了什麽大事呢。算了,就算自己找到了院長和軍代表,別人也不會把冬妮婭的下落告訴自己,這畢竟屬於軍事秘密。”


    想到這裏,他放棄了去找院長和軍代表的打算,調頭往樓下走。他在樓梯口遇到了剛剛的那名護士,護士一臉驚詫地問:“指揮員同誌,您這麽快就下來了?”


    索科夫搖了搖頭,說道:“既然連您都不知道冬妮婭他們去了什麽地方,我就算去問院長和軍代表,也問不出任何答案。”他向對方道了一聲謝之後,便大步地離開了醫院。


    回到自己的家裏,索科夫躺在床上,把冬妮婭的留言條再拿出來看了一次後,將放在了一旁,開始靜靜地回憶起即將進行的哈爾科夫戰役。


    莫斯科城下的大反攻開始1天之後,西南戰略方向軍事委員會向最高統帥部大本營提交了一份報告,準備對西南方向上的德軍展開一次進攻行動。西南方向戰略上的司令員為鐵木辛哥元帥,軍事委員會委員是赫魯曉夫,作戰部長是巴格拉米揚少將,按照他們的設想:在莫斯科的南麵,即西南戰略方向的右翼協助朱可夫的西方麵軍進行反攻,同時在西南方向上,也單獨發起了一次進攻戰役,向斯大林諾、沃爾諾瓦哈、馬裏烏波爾以西發起突擊,解放頓巴斯的煤田區,徹底封鎖德軍進行高加索的希望。如果有可能,就繼續進逼第聶伯河下遊地區,響應克裏米亞方麵軍所發起的進攻,將德軍第十一集團軍趕出克裏米亞,為解放敖德薩和基輔創造有利條件。


    這個戰役構想整體來說,和最高統帥部大本營的想法是不謀而合的,因為很快就得到了通過。但不管是戰役計劃的製定者,還是審批人,都忽略了一個問題:這種進攻計劃大大地超出了此刻蘇軍在西南戰略方向的能力。


    雅科夫告訴自己,在參加鐵木辛哥元帥主持的軍事會議上,不要隨便發表什麽看法,免得引起元帥的不悅,畢竟這個進攻作戰計劃,很早之前就開始製定,並得到了最高統帥本人的許可。如果唱反調的話,得罪的不僅僅是鐵木辛哥,還有斯大林。


    考慮到這些,索科夫果斷地決定:如果自己真的能參加鐵木辛哥主持的會議,一定會努力保持沉默,絕對不輕易地發表自己的觀點。自己位卑言輕,就算闡述了什麽觀點,估計鐵木辛哥也聽不進去,自己何必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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