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道,“昨日是高士雅集,隻品評山水文章,舒放意趣,自不必論身份地位。今日複見,已置身世俗,當以世俗之禮相見。”


    吳思笑道,“也罷,便依許兄。”他心中更是高看許易一眼。雅集高論,既是他們這些上流人物的興趣所在,也是交際的一種手段。


    但歸根結底,還是看各人的身份,能量,也就是存在的利用價值。


    似許易這樣的,可以稱一聲“名士”,作為雅集的美妙調味劑,大家皆不會將這樣的名士放在眼裏,當作可以交往的對象。


    吳思原以為,許易經曆了昨日的眾星捧月,難免會意氣驕矜,卻沒想到此人這麽拎得清。


    如此說來,這人隻要不作死,將來必有發展,能成一方人物。


    林大掌櫃道,“許先生,你的事情,我已經和東主稟報過了。東主說隻要寶物合適,他願意為你全力籌措真龍睛和星核髓。現在就請許先生取出寶物,讓我家東主一觀吧。”


    當下,許易取出玉盒來,一番繁瑣地開啟後,星空寶盒顯現出來,那精純的原始氣息釋放出來,林大掌櫃還好,畢竟見識過,吳思則是頭一次見,真的驚呆了。


    本來,聽林大掌櫃轉述時,他對林大掌櫃的提議很不以為然,他掌握汲古齋這些年了,還從未曾遇到過這種情況。


    天下哪有不給看質押物,就給估計的道理。


    現在,見了眼前的寶物,他終於信了,林掌櫃說的有道理啊。也深深為自己一手打造出的汲古齋而自豪。


    他很清楚,若不是汲古齋的金字招牌,許家的如此重寶,怎麽會偏偏出現在汲古齋。


    許易收了寶物,含笑道,“不知吳東主看得如何?”


    吳思收斂眼神,“果然是好寶貝,單憑此還不足以為許兄破例。不過,誰叫我和許兄有交情了,也是順手幫忙的事,此事我應下了。最遲今日晚間,必讓許兄得著真龍睛和星核髓。”


    許易抱拳道,“多謝吳東主。不過,我也是為族中辦事,族老們再三交代之事,我必要與吳東主說明白。此寶質押在此,決不允許開啟,寶盒上,也下了禁製,隻要開啟,定然會顯露痕跡。這一點,需要在當票上寫明白,我知道吳兄純粹是幫忙,才肯允諾如此質押之法,許某萬分感激。但族中命令,我卻不能違背。當票上的息錢,可以按照最高額度記取,也算是我回報吳兄的一片情意吧。”


    吳思麵上含笑,心中泛嘀咕,他要這寶物,怎麽甘心就隻是質押。


    林大掌櫃如何不知自家東主是何心思,傳意念道,“東主無須憂慮,先將寶物留下,總有辦法破開。即便有麻煩,也是五年之後。”


    吳思道,“這是自然,我汲古齋這麽多年的金字招牌,豈是虛設?”


    雙方就此談妥,剩下的就是走流程。


    到了晚間,林大掌櫃果然帶來了真龍睛和星核髓,讓許易對吳思的評價又更進一步,也深深覺得,不入神圖境,終究是小人物。


    當下,林大掌櫃便按照許易的意思,開了當票,一式兩份,雙方各持一份。


    至此,雙方完成了交易。


    吳思邀請許易在汲古齋作客,晚些時候,可以一起參加秋月堂的拍會。


    許易原來打算,是從汲古齋弄了大量玄黃精,去司芳齋購入真龍睛,再去秋月堂找機會,看能不能遇到星核髓。


    如今,吳思出手,他已得償所願。兼之囊中羞澀,去了秋月堂,也不過是和尚看花轎,一場空歡喜。


    當下,他便婉拒了吳思的提議,離開了汲古齋。


    當然,他也猜到,吳思必定也不會去什麽秋月堂了,恐怕全部的心思,都放放到怎麽破解那一個個方盒上來。


    許易猜到不錯,他才離開,吳思就入了煉房,三位白胡子老頭和林大掌櫃,已經在那裏等著了。


    那三位白胡子老頭,都是著名的禁法方家,早在下午,吳思開始籌真龍睛和星核髓時,林大掌櫃已經著手邀請這些禁法名家了。


    雙方見禮罷,吳思將那玉盒取了出來,當時就引得三名白胡子老頭激動不已。


    “三位都是禁法方家,今日我得此寶盒,不知內中蘊藏何物。為免破壞盒中寶物,又不能暴力開啟,還請三位出手,看能不能破開禁法?”


    吳思存了萬一的心思,倘若最後解開寶盒,裏麵真就是個上古靈寶的殘片,沒什麽作用話,他還打算將這寶盒重新封回去。


    三名白胡子老頭都是禁法方家,見了這等級別的寶盒,立時興致高昂,很快,就進入了物我兩忘的狀態,專心致誌地開始破禁了。


    這一忙就是小半個月,卻始終沒什麽進展,主要這是這等禁盒,要想不強開,隻能是用原來的禁法,要想推導出原來的禁法,難度係數實在太高。


    不得已,三名專家提了建議,最穩妥的辦法,還是以禁破禁,這樣處置,可以最大限度地保全盒中寶物不被損毀。


    吳思猶豫不決,林大掌櫃勸道,“東主,現在看來,uu看書 ww.uukanshu.cm許家人是真重視此寶,想要原樣不動破開,是不可能了。要取寶物,不可能不冒風險。”


    吳思沉吟道,“這個道理,我豈能不知。倘若最後的寶物令人失望,到時,許易拿當票前來贖當,砸了我汲古齋的招牌,又該如何是好。”


    汲古齋的金字招牌,真的是靠時間沉澱,而塑成的金身。


    林大掌櫃道,“東主的憂慮,我也想過了。深以為無須多想。第一,許易自己也說了,他們許家人也不知裏麵放的是何物,到時候,還回去,給他什麽,他就得接什麽。”


    吳思搖頭道,“寶盒流露出的那原始而純淨的氣息,這個是仿冒不得的。”


    林大掌櫃道,“所謂氣息,誰敢保證五年不散,咱們做典當這一行,就沒有談氣息的規矩,到時,他便要鬧騰,咱們也有理由。”


    “何況,以我觀之,他多半不會來鬧騰。許家敗落到連真龍睛和星核髓這些年都湊不齊,難道短短五年內,又重新崛起了?所以,我料不錯,此當已是死當。東主,無需多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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