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歎息一聲,坐了回去,道,“也就是你陶兄了,這事兒哪兒聽哪兒了,你陶兄千萬別說出去了。畢竟,旁人可不會像你陶兄這般謙謙君子,和我來爭。”


    陶景山一頭黑線,尷尬得不行,根本不知如何應話。


    便聽許易接道,“我說我有證據,還真不是吹牛,你想過沒有,為何他明立鼎勘平賊亂後,不繼續在三陽山立衙,對外說什麽三陽山遭了匪亂,已經殘破,可這是事實麽?三陽山的匪亂最先掃平,已經是兩年前的事兒了,兩年工夫,三陽山早就恢複如初了。”


    “他明立鼎不肯將三陽山繼續作府衙所在,在我想來,隻有一個原因,便是他根本就知道三陽山上有寶藏,故意將三陽山弄到內廷司,他轉手再拍下,神不知鬼不覺,自己悄悄發掘寶藏,既然我洞悉了此間秘密,自不會讓他輕易得逞。”


    陶景山再度呆住了。


    許易的分析,絲絲入扣,細思極恐。


    他不斷打聽明立鼎的為人,動向,不是再探聽別的,就是再探詢明立鼎到底有沒有放棄尋覓老府令遺寶。


    可不管他怎麽探詢,傳來的消息都不能讓他托底,甚至遠遠不及許易的這一番分析,來得透徹骨髓。


    如此一來,局麵複雜了哇。


    他原以為就是自己在摻和,沒想到眼前這混賬也弄進來不說,還分析出個明立鼎,想想他都忍不住頭痛。


    “陶兄,你今兒個是怎麽了,怎麽老是走神,是許某哪裏說的不對?”


    許易故作驚詫。


    “你他馬分析得太對了,對得老子都想大吼大叫了。”


    陶景山在心中大罵,麵上平靜如常,道,“許易言之有理,若是明府令摻和進來,誰能爭的贏他。”


    許易道,“管他呢,盡人事,聽天命,反正我準備了一千願珠,搏一把。”


    陶景山險些將舌頭咬下來,一個破山峰,即便是三陽山,一年的租金,絕對不會超過一百願珠,三年起租,三百願珠怎麽也夠了,許易說他準備了一千願珠,完全超出了他預算。


    換言之,他根本不必摻和了,連許易都競爭不過,何況明立鼎,他已經出局了。


    “許兄,三思哇,什麽寶藏,能有一千願珠,可千萬不要輕信人言。”


    陶景山掏心肺腑地勸說道。


    許易擺擺手,“沒事,我現在的位子,一千願珠算什麽?玩玩而已。”


    陶景山恨不得一掌劈死他,這副暴發戶的嘴臉實在太令人討厭了。


    “那不知許兄的第二大證據是什麽?”


    陶景山一邊發問,一邊在心中千回百轉。


    此番,他從碧遊學宮回來,是聽到了一個消息,見得了一個玩意兒,那個玩意兒,和他曾經在自己父親處,所見的一模一樣。


    他立時歸回了家中,搜尋了父親的遺物,查到了不少蛛絲馬跡,這才趕到了濟州領來。


    對,那個玩意兒,他是誌在必得,絕不可能放過。


    但眼前虎狼環伺,他真的是有心無力啊。


    許易擺擺手道,“行了,我今天說的夠多了,陶兄你就當個故事聽就行,千萬不要外傳,若是弄得許某成本大幅飆升,總歸不是美事,將來,許某若是將那寶藏尋到,絕不會忘了你陶兄。”


    說著,他便站起身來。


    陶景山怎肯在這時放許易離開,一把將他抓住,“許兄,走不得,再聊聊,再聊聊。”


    許易一把將他甩開,沉了臉道,“怎麽,陶兄不會是要告訴我,你也相中了三陽山吧?”


    陶景山先是點頭,後又搖頭,頗有些手忙腳亂。


    許易冷笑道,“看來如今這年月,好人當真是當不得了,行,我許某人既然敢說,就不怕誰搶,事兒上見便是。”


    陶景山連忙道,“許兄,誤會了,誤會了,不是我要與你爭,實不相瞞,陶某這次從碧遊學宮下來,就是為了先父遺寶。”


    許易怔怔半晌,道,“你的意思是,那三陽山上的寶藏,便是先繁陽府令留下的?”


    許易早從朱十三處知曉了那寶藏是誰留下的,此刻卻表現的好似才聽聞。


    他控製皮肉、情緒的技藝,已到了妙到毫巔的地步,若是往演藝圈發展,別人基本就沒飯吃了。


    忽的,他臉上的表情又是一換,冷笑道,“糊弄傻子呢,怎麽就那麽巧?姓陶的,你不會以為我好欺吧。”


    陶景山連連擺手,掏出一副殘破的書信,展開與許易看,“許兄,你自己看,書信雖已殘破,關鍵的字和信息,卻是一點不少。”


    許易湊上前去,果見是以陶景山之父口吻寫的信,確實著重提了,時局不穩,存寶於三陽山的消息。


    待許易視線從殘破書信上收回,陶景山便將書信收入星空戒中,歎聲道,“身為人子,我實在不孝,uu看書 uuanhu 竟連先父遺物,都不能取回,許兄,每念及此,我真的心如刀絞。”說話之際,眼中竟泛出淚花。


    許易暗暗感歎,“當真人生如戲,全靠演技!不管你怎麽演,隻要肯承認自己的目的就行。”


    便聽許易道,“陶兄的意思,我自然明白,但令尊既然已將寶藏埋藏,便是有緣者得之,咱們還是事兒上見吧,告辭。”


    說話兒,許易又要走,再度被陶景山拉住,“許兄,且慢,聽我說完再去不遲。”


    許易盯著陶景山,便聽陶景山道,“許兄不必疑我,陶某說的都是實情,吾求家父藏寶,不為願珠,隻會一件家族古物,此物乃我家多年傳承之物,亦是族長之信物,若此番許兄能助我取得此信物,寶藏中的資源,盡數奉送許兄,陶某決不食言。”


    許易道,“陶兄高義,許某佩服,奈何你我萍水相逢,許某信不過陶兄,何況,許某獨來獨往慣了,還是一個人行動得好。”


    言外之意,卻是在說,“沒你我照樣能成事,憑什麽白白分給你一件信物。”


    事實上,許易根本就猜到那件信物,多半便是日曜令。


    陶景山稍稍品咂,便明白了許易的意思,笑道,“許兄未免太小覷陶某了,若無陶某,許兄即便得了三陽山,隻怕也找不到那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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