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鐵手微笑道,“許兄莫不是怕我繼續查下去,查出些什麽對許兄不好的事兒來?”


    許易道,“陳兄要查,許某隨時恭候,隻是我恨姓席的入骨,總要先看著他上路。”


    許易先前的話,蠱惑的意味極大,難免陳鐵手會多心。


    而許易此刻直剖心跡,直言是為報複,陳鐵手疑心盡去,並深以為然。


    許易的確太有報複席陽春的動機了。


    而許易這私心極大的話,他偏偏聽進心來。


    他一心抓暗夜行者不假,但先活著,保住自己的位子,總是要排在更前麵的。


    席家已經惹了,還能指望人家息事寧人,即便席陽春真的是冤枉的,那便冤死好了。


    陳鐵手去了,許易這才將須彌戒自清水潭中取出,暗道一聲好險。


    此番,若無他精妙感知,必定要倒在陳鐵手這次的突擊檢查上了。


    當真是步步危機,處處陷阱,稍不留神,便有身死道消之險。


    了結完此事,許易顧不得休息,開始盤算接應宣冷豔四人之事。


    他聽宋仲說過,任務已經傳達到七號站的全體人馬了,屆時,各部趕到槐木傳送陣所在的黃蜂山穀,做好開啟大陣的警戒工作,功勞便算到手了。


    說穿了,此番的任務完成主體,乃是那個代號鬼七的暗夜行者,他負責護送宣冷豔四人,並負責開啟槐木傳送陣。


    七號站的全體人員,隻是配合。


    目前看來,此次任務,沒有任何的風險提示。


    沒有任何風險提示的任務,偏偏夠上了黑級,隻能說明一點,那便是宣冷豔四人對於祖廷極為重要。


    許易想不明白,這四人到底又有了什麽機緣。


    想不明白,他便不想了。


    宋仲可以將此次任務,作為簡單的策應任務,許易卻不能冒險,他打算獅子搏兔,動用全力。


    身為七號站站長的宋仲,其權力,絕不比一個府令來得稍小,能動用的資源,也極為龐大。


    當下,許易便出了藏幽峰,直朝東城紮去。


    自履新幕僚院以來,他的感知便一刻也不敢鬆懈地開啟著。


    如今,迎接了兩場陰風暗箭,他隻會越發的警惕。


    確信無人跟蹤後,許易進了一家喚作齊寶閣的商會,入得一間密室,根據宋仲交待的密匙,打開了一個儲物櫃,取出一枚須彌戒來。


    念頭侵入,挪移出一個巴掌大的水晶狀的立方體。


    按照宋仲的交待,此立方體,乃是一個兵庫,若是許易要打開,先要用璽印或者信符,和立方體進行關聯,因為許易不是七號站站長,一旦關聯,會因為身份異樣,觸發驗證,屆時,許易隻需出示許易的信符和璽印,說明情況,驗證官自會通過驗證,放開兵庫禁製。


    如此措施,正是為了防備站長陣亡或者出意外,導致整個七號站的其他人皆用不得兵庫。


    如今,許易已經煉化了宋仲的信符,並和璽印完成了關聯。


    而在暗夜軍團的隊伍中,從來都是隻憑璽印或者信符為唯一的身份確認標準,如今的許易,便是名正言順的七號站站長。


    當下,他取出信符,催動法訣,光暈閃動,兵庫立方的禁製立時開禁,念頭才侵入,許易便由衷地震撼出聲,“這是要發動世界大戰麽?”


    ………………


    論及靈秀,許易所居的藏幽峰,遠不如席夢凡的多羅山,這座雲海相接處的仙山,便是在整個濟州領,也是鼎鼎大名。


    濟州十四客,九次盛會,有五次便選在了這多羅山,足見這些神胎境的神仙們,對多羅山也是鍾愛有加。


    多羅山西邊山腰處,有一座幻月閣,乃是席夢凡花了重金,請了精通星象秘術的大家,用山川地脈,溝通了星辰之力,所開辟的一座福地。


    靈力之盛,冠絕濟州。


    席夢凡向來引以為傲,除了五次濟州十四客聚會,他開放了幻月閣,用以待客。


    平素,不管是何等樣人造訪,幻月閣的大門,也是萬萬不會開啟的。


    而今日,席夢凡的幻月閣卻罕見地對一位來客開放了。


    受邀到訪的不是別人,正是濟州領的領判佟天歌佟大人。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佟天歌抬頭望了望穹頂上不停旋轉的冰冷渦旋,再次忍不住讚歎道,“真乃洞天福地,旁的不說,今天的天珍席,我吃過多次,唯獨在此間,體味到了天珍二字的神髓。當真是席兄家的廚子料理得更為精到?隻怕還是這頭頂上的真空靈泉的妙用啊。uu看書wwuuahu.c ”


    席夢凡身著一件輕薄的道袍,清臒的臉上風輕雲淡,一吐聲,溫潤如玉,“佟兄喜歡就好,便不枉我這一番籌備,本來聽說無垠碧海新出了幻彩星髓,乃是少見的佳品,準備去一遭,弄些回來,給今天的席麵增添幾分光彩。奈何被梅花鐵衛的小陳給絆住了,可惜,當真是可惜了。”


    說罷,一揮手,一杯幾乎透明的水色杯子,憑空挪移到佟天歌手中。


    佟天歌抿了一口,眼睛一亮,“離天恨水精。”


    席夢凡微微點頭,“十三年,席某也不過湊了三滴,領主討去一滴,大廟士討去一滴,今日,這最後一滴,便贈予佟兄。”


    佟天歌趕忙一杯飲盡,盤膝調息起來,頓時,裸露於外的肌膚溢出淡淡的灰線,伴著濃烈的腥臭。


    席夢凡輕輕拍手,頓時四名絕色玉人踩著小碎步入內,盈盈拜倒,同聲道,“伺候大人沐浴。”


    隨即,席夢凡的身影如泡影般消失了。


    半柱香後,佟天歌和席夢凡再度會麵,地點卻更換了,選在多羅山之巔,一個方桌,兩把木椅,兩人相對而坐,夜風輕拂,滿地星鬥閃爍,正是夜談的好時候。


    “席兄,小春的事,我也無能為力,若是席兄想讓小春走得舒服些,我這個做叔叔的,倒也不是不能幫上一把。”


    離天恨水精是難得的寶物,對修行到神胎境的佟天歌而言,這世上能幫他身體除雜的寶物,已經鳳毛麟角了,受了席夢凡這珍貴的一滴離天恨水精,他若再繼續繞圈子,那就太不合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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