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說完,場麵陷入了死寂,楚秋山在思考,許易不相擾。


    良久,楚秋山道,“你贏了,不久之後,你會收到參與考核的通知的。”


    至今,他仍舊猜不透許易的身份,但毫無疑問,許易說的一點是對的,他需要許易參與考核來為自己裝點門麵。


    與此同時,許易比陰山公子有用得多。


    至於其他的,他不想深究,沒有利益衝突,他相信這難纏的家夥,不可能反噬自己。


    何況,他楚某人如果拉下麵子,要和誰交朋友,還沒有交不成的朋友。


    “換個房間,喝一杯如何,我這裏有上好的玉壺秋雪。”


    楚秋山發出了邀請,既是釋放善意,又是希望通過接觸,來了解許易這個人。


    許易抱拳道,“恭敬不如從命,我這裏正好也有一壺佳釀,還請楚兄雅評。”


    楚秋山哈哈大笑,當即朝門外行去。


    楚秋山正要引著許易向另一間雅室進發,不遠處傳來了呼喝聲。


    許易聳聳肩,“看來出了點麻煩,這杯酒得稍後再飲了。”


    說著,許易騰身而起,瞬息閃到了門外,不遠處的涼亭,已經被重兵包圍,一臉青腫的緋袍中年和銀發老者,引著一名金甲將,指著挾持著楚二公子的白集子高聲喝罵,罵詞怨毒至極。


    卻是二人蘇醒過來,強撐著身子搬來了救兵,圍住了白集子。


    二人雖在楚二公子手下廝混,卻也是養尊處優慣了,何曾受過如此苦楚。


    這不,才發現白集子的蹤跡,頓時,新仇舊恨湧上心頭,若不是顧忌楚二公子,早就發兵攻打,擒了白集子大刑拷虐起來。


    “好大的陣勢,老遠就聽著你們嗚嗚喳喳,擾了老子的興致。”


    許易身形一晃,躍入場中,大搖大擺地朝緋袍中年、銀發老者行來。


    一見許易,正激烈喝罵的緋袍中年立時如見了鬼一般,忍不住哆嗦起來,盡管此刻己方兵強馬壯,可他仍舊抑製不住從骨子裏散發出的恐懼。


    “劉統……統……領,就是他,拿……拿下……”


    緋袍中年艱難地呼喝著。


    許易微笑道,“拿什麽拿,白兄,把楚賢侄放開,都是自己人,再開玩笑可就過了。”


    對許易的本事,白集子已是五體投地,照著他吩咐的做,一準沒錯。


    當下,他放開了楚二公子的禁製,闊步朝許易行來。


    “殺,給我殺了他們,不,抓住了,抓住了,老子要一寸寸活剮了他們……”


    楚二公子狀若瘋癲地衝了出來,渾身浴血,麵容猙獰,披頭散發,宛若地獄中撞出來的惡鬼。


    他真是氣極了,恨狂了。


    金甲將大手一揮,才要下令,楚秋山憑空閃現在了場中。


    “見過家主!”


    緋袍中年、銀發老者、金甲將及其部下,全部拜倒。


    楚二公子宛若來了救星,上前哭訴道,“叔父大人,叔父大人,你可要為我做主,這兩個狂徒膽大包天,罪大惡極,如此折辱於我,分明沒將叔父大人放在眼中,懇請……”


    楚二公子正滔滔不絕宣泄著胸中的狂恨,啪的一聲脆響,楚秋山輕輕揮掌,將他抽得飛了出去,“自今日起,我楚秋山沒這個侄子,此人冒我之名,招搖撞騙,害我名聲,自今日起被削去宗籍,趕出楚家,生死於楚家,再無幹係。”


    滿場目瞪口呆,楚二公子瞠目結舌盯著楚秋山,好似根本不認識眼前這人,忽而,他高聲大呼,“你是假的,是假的,你不是我叔父,肯定是賊子找人扮演的,假的,你們不要信他,李信,曹兵,爾等還愣著做什麽,速速將他拿下。”


    緋袍中年、銀發老者、金甲將三人麵麵相覷,皆忍不住抬頭朝楚秋山看去。


    楚秋山氣得眉毛直掀,“混賬,速速將這孽畜逐走,慢的一分,都給本座滾去冬雪原挖石頭。”


    楚秋山這一作色,緋袍中年三人疑心盡去,樣貌能作假,可那再熟悉不過的表情,自然流露出的威勢,又豈能作假?


    白集子也驚訝地盯著許易,自己的這位東家實在太神奇了,近乎無所不能。


    他忽然想起許易曾說的一句話,“楚二公子靠譜不靠譜都不要緊,隻要能確定楚秋山在府邸的時間的進入楚府,便算成功。”


    現在看來,結果正是如此。


    處置了楚二公子,楚秋山再度邀請許易聚飲,許易傳音白集子,u看書 .uukanshu 讓他按規劃行事,欣然赴約。


    酒宴開在一座湖心亭上,四盤八碟排列完畢,楚秋山揮退了眾隨侍,取出一個翠綠的酒壺,朝許易遞來,“這便是我說的玉壺秋雪,嚐嚐。”


    許易取出個酒葫蘆,遞了過去,“這是薛某珍藏多年的佳釀,楚兄嚐嚐。”


    楚秋山接過葫蘆,才將酒液倒出,整個湖麵忽然沸騰了,大量的魚蝦憑空躍起,濃鬱的靈氣,讓人心神俱醉。


    楚秋山呆呆盯著眼前的酒液,複又將酒液倒回葫蘆中,遞還給許易。


    許易奇道,“這是何故?這可是我多年珍藏,莫非還入不得楚兄法眼?”


    楚秋山怔怔盯著許易,“你又何必故作不知,好算計,逼我立誓,如今卻是你的半分好處也沾不得了。”


    靈酒當前,楚秋山焉能不動心,猛地想起他在宣冷豔麵前立下的誓約,說沒收過許易的東西,將來也不會收。


    明誓如心誓,斷斷違背不得。


    許易道,“這可如何是好,哎,我倒是有一腔的心意,想要獻給楚兄,奈何奈何。”


    他口上如是說,心中卻無半點奈何,他明知道楚秋山喝不得靈酒,這才故作大方,扔出一葫蘆。


    “楚兄也不必太難受,雖受不得薛某的好處,但薛某自忖頗有智技,給楚兄出出主意,想想對策,當還是力所能及的。”


    許易將葫蘆收了,接過楚秋山的玉壺秋雪自斟自飲了一杯,接道,“說道主意,我覺得有件事兒,楚兄做得有些不足。”


    “願聞其詳。”


    楚秋山默默品咂著許易,越是品咂,越覺這家夥難纏,手段、心智皆是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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