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六隻如猛虎大小的鐵甲白獸,靜靜地棲息在幽蘭草叢附近,身體和諧地與周邊的顏色混而為一,連氣場都是那般的和諧,好似融在空氣中一般。


    諸人當時隻顧著歡喜見了二十一株幽蘭草,根本來不及細看,鐵甲白獸便發動了攻擊。


    許易也沒察覺,他的感知雖然神妙,卻無從發現寂靜狀態下氣場和整個叢林融為一體的鐵甲白獸。


    隻有鐵甲白獸動起來了,才重新納入到他的感知中來。


    不過,他生性謹慎,如意珠運轉不停,事後體察,才知當時情況。


    否則,此刻定也會同意鐵大剛的意見。


    許易影印的畫麵很短,從戰鬥發起到結束,也不過十數息。


    電光火石間巨爆、火光衝天而起,當時的場麵,當時的眾人並不很清楚。


    直到此刻看完,一幹幾人全瞪著許易。


    孟晚舟向許易躬身一禮,道,“舍長救命之恩,孟某銘記不忘。”


    此前,他隻顧著死裏逃生的狂喜,此刻才知當時的情況有多險惡,許易幾乎是拿性命相搏,在關鍵時刻按住了死神已經割開他肌膚的魔刃。


    “許兄神功,鐵某心服口服。”


    鐵大剛甕聲甕氣地道,端端正正地抱拳行禮。


    掰腕之賭,他雖落敗,心裏是不怎麽服氣的,認為賭鬥項目是許易定的,誰知道他暗裏做了什麽準備,暫時提升巨力的丹藥又不是沒有。


    所以,一路上剿滅鐵甲青獸,都是他衝殺在前,讓眾人看看他鐵某人的真實戰力。


    可適才和鐵甲白獸的一戰,真把他打蒙了,當然,其中固然有他輕敵的因素,但鐵甲白獸那閃電觸手的威力,他是親身領教過的。


    許易能以純粹的力道,拗斷兩隻觸手,在六隻鐵甲獸的群攻下,救下孟晚舟,他自問無論如何做不到。


    許易擺擺手,才要說話,蔣飛道,“今日我才算是開了眼界,舍長不過靈根一層,便有如此本事,哈哈,今後這個金丹學府未必是那些龍孫鳳子的天下。”


    段天岱頗為自得地道,“諸位別忘了感謝段某,若非段某,我一三七舍又去何處尋如此一位不凡舍長呢。”


    如意珠忠實記錄了當時的場麵,眾人短暫地忘記了淒涼處境,被許易那氣貫天地的表現,深深折服。


    許易祭出如意珠,自然有收攏人心的目的,更為重要的是,讓眾人認清現實。


    “諸君,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依我之見,再擇地尋找幽蘭草不是好主意。”


    許易當即將最緊要的問題擺出來,“原因有三。一,誰也不敢保證,咱們再遇到的幽蘭草就沒有鐵甲白獸守衛,據我推斷,似這般大批量的幽蘭草,多半還是會有鐵甲白獸在旁環伺,換一個地方,恐怕隻是浪費時間。二,咱們采擷幽蘭草的時間,還有七天,諸位以為我們永遠都不需要麵對鐵甲白獸了麽,我想這是不可能。”


    “第三,鐵甲白獸並非不可戰勝的。咱們上一仗落敗,不熟悉鐵甲白獸戰鬥力,以及被鐵甲白獸打了個措手不及,所以才倉皇落敗。但鐵甲白獸隻是蠻獸,論智慧,又哪裏及得上我等。此番若再戰,咱們有備,鐵甲白獸無備,勝勢當在我。諸君意下如何?”


    許易原以為說服眾人,還要費一番大力氣。


    豈料,他話落,四人紛紛表態,願隨他一搏。


    段天岱笑道,“舍長你就直說怎麽幹吧,以你的腦子,不可能沒有計劃,我們就是配合,同進同退!”


    蔣飛道,“蔣某實在想見識一下老段說的舍長在廣龍堂操盤時的風采。”


    “舍長履行諾言,鐵某亦言出如山,絕不悔改。”


    鐵大剛搓了搓手臂,恨聲道,“正好,老子還想領教領教,那畜生的本事。明刀明槍,正麵相對,本世子還真不信這個邪。”


    孟晚舟淡然一笑,“孟某無意見,縱然有險,相信舍長也能救孟某第二回,何懼之有?”


    他受傷雖重,但無致命傷,靈根二層修士生命力強大,恢複能力更是驚人,此刻,孟晚舟幾乎已恢複了七八成,相信再過片刻,便能痊愈。


    他這一番玩笑之詞,立時衝淡了場中壓抑的氣氛。


    許易道,“適才鐵甲獸的本事,諸位都看了個差不多,牢記在心,必有大用。至於破敵之策,許某確有些想法,說出來,大家參詳參詳……”


    隨即,許易說出一個辦法來。


    他說完,幾人久久無聲。u看書 .kanshu.co


    許易道,“怎麽,幾位合力,連這點也辦不到?”


    孟晚舟道,“非是辦不到,而是此舉太險,無異搏命,舍長當三思,左右不過是一場試煉,何苦將命搭上?”


    “是啊,舍長,大不了我和老段辛苦辛苦,多走幾遭,未必處處似這般險惡。”


    蔣飛亦勸。


    段天岱大點其頭。


    “鐵某願和舍長同行。”


    鐵大剛壯聲道。


    許易道,“規勸的話諸位都別說了,我既要去,便不是找死,幾位將我交待的做好,便是對許某最大的幫忙。”


    說罷,他朝段天岱要來一物,身影一閃,消失無蹤。


    幾人相顧茫然,還是段天岱道,“他是做局的高手,總不會坑死自己,咱們這些廢人還是聽人吩咐吧,哎,沒來學府前,我聽過他,當時還想著讓麾下的人去請他來見一麵,以段某在烏風國的地位,其實見到玄清宗的掌教弘一真人,也是能平等相見的。如今卻好,毫無懸念地混成了人家的手下,這種感覺沒法兒說啊……”


    段天岱也不知為何,陡然開始吐槽。


    他這一吐槽,場上的氣氛頓時鬆了。


    鐵大剛冷哼一聲道,“有些天才,還真不是世俗的大網能束縛的。咱們也都別廢話了,若是誤了舍長大事,姓鐵的可不好說話。”


    言罷,當先射了出去。


    蔣飛冷哼道,“好大的臭屁,好像他比老子跟舍長關係好似的……哎哎,等等老子,老段,老孟……”


    …………


    許易衝到三百丈外,就停住了。


    身體隱在高空,能清晰地看見二十一株幽蘭草安然生長在那片狼藉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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