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懷淩空而上,冷冷注視著許易,寒聲道,“閣下真當我齊家是你一個真丹後期便能踏平的?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永遠的留在這裏吧。”


    族中的真丹老祖不在,這頭蛟象的確是整個齊家最後的殺手鐧。


    趁著許易應付三龍客的檔口,齊懷在傾盡全力調動這頭蛟象。正巧借助蛟象之門開啟的光門毀滅了許易的劍氣,又借著許易的劍氣之威徹底開啟了光門,蛟象得出,齊懷已無所畏懼。


    “前輩當心,這蛟象實乃不世出的大妖,若非天生智力低下,必有問鼎一方妖王的實力。昔年,我們兄弟三人也曾參與過圍捕一頭蛟象,那頭蛟象遠不如這頭達到了大成期,即便如此當時上百人圍捕,也導致了十餘名衝殺在最前的真丹前期強者屍骨無存。“


    荀匡急急向許易傳音說道。


    若非怕許易多心,他也願意帶領三龍客參戰。


    許易衝荀匡微點頭,便在這時,晏姿陡然鬆了許易的衣襟,轉身遁走。


    許易不禁露出苦笑,他當然知道這是晏姿逼他離開這危險的是非之地。


    許易大手虛招,便將疾走的晏姿輕輕抱回,攬著她迎著齊懷去了。


    齊懷眼角泛冷,虛掐法訣,圍繞他周身盤旋的蛟象瞬間化做一條怒龍,四爪踩踏風雷,周身繚繞光電,口中噴出玄煞,騰空時,萬方皆震。


    隔著近千丈,蛟象卷起的罡風便如刀片一般絞在許易周身,將他毛發衣衫皆鼓蕩拉直,偏生在許易懷中的晏姿卻連一根頭發絲都不曾吹動。


    “老賊,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齊懷怒嘯如雷,心頭激起萬丈豪情。


    遭遇如此魔頭,偏生族中兩位老祖皆不在族中,大廈將傾之際,是他齊懷力挽狂瀾,扶危定難,未來的家主之位已在遙遙向他招手。


    豈料他喝聲未落,驚爆眼球的一幕便發生了。


    隻見那魔頭迎著巨龍般的蛟象不避讓分毫,眼見蛟象便要將那魔頭吞噬,一道橫闊絕倫的氣劍橫空斬來,正中蛟象頭顱。


    蛟象怒吼一聲,噴出一道玄煞,那巨劍當即破碎。


    下一瞬,破碎的巨劍化作一個粗大的鎖籠,完完整整將整頭咆哮的蛟象籠罩其中。那粗大的鎖籠瞬息化作巨大的血肉絞盤,絞盤從頭至尾一遍絞殺後,整頭蛟象消失無蹤,隻剩下一副巨大的骨架,橫掛虛空,皮毛血肉丁點也無。


    轟!轟!轟!


    強烈的震撼宛若千萬斤的巨錘重重砸在眾人胸口,如此一幕說是天神下凡也不為過。


    荀匡,徐鼎,洪野三人麵麵相覷,臉上皆無血色。


    他們皆知曉許易的厲害,可怎麽也想不到竟厲害到了超出理解範疇的地步。


    這還是人麽?


    齊懷更似被霜凍了一般,癡癡地立在空中,一遍又一遍地暗示自己先前所見,皆是幻覺,不可能是真的,絕不可能是真的。


    直到他的脖頸發緊,眼睛再定住時,許易那張他做夢也不想看見的麵孔,已到了咫尺之地。


    齊懷這才瞬息轉醒,脫口道,“前輩,前輩,我齊家和前輩並沒有解不開的冤仇……”


    齊懷慫了,幾乎就在蛟象的身軀化做骨架的刹那,他的內心防線就告破裂了。


    許易捏住齊懷的脖頸,如掐小雞仔,心中半點良善也不存,盯著齊懷的眼睛,道,“你應該知道我沒心情和你囉嗦,我身邊之人中了什麽毒,你也清楚,下麵該做什麽,你應該有數,我不想聽任何廢話。”


    許易的行事風格早在先前的恐怖大片《煉魂》中,得到了淋漓盡致的體現,齊懷十二萬分的相信,隻要自己敢多說一句廢話,這條命便算是報銷了。


    再者,他也很清楚,在這大魔頭麵前他根本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


    晏姿的毒,在外人看來是絕症,但在齊家眾人眼中,不過是最簡單的小問題。


    在這大魔頭的滔天凶威下,齊家有的是軟骨頭爭先恐後地為大魔頭效力,光自己一個硬骨頭又有什麽用。


    齊懷幹脆利落地取出一枚雪色蓮花,並告知了用法,許易急忙給晏姿服下。


    藥效才散開,晏姿臉上的可怖疤痕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弭著,卻隱現著淺淺的紫紋。


    “傷勢竟這般沉重,該死,誰還有七瓣血蓮。”


    齊懷驚聲呼喊,急得不行。


    比他更急的卻是齊家眾人,他呼聲才出,瞬息,十餘朵七瓣血蓮朝他飛來。


    齊懷接了雪蓮,uu看書 ww.uukanh 心中又驚又怒,平素要這幫家夥上繳血蓮,完成宗族的任務,這幫家夥一個賽一個地叫苦裝窮,這會兒老魔還沒發話,卻一個賽一個的乖巧。


    晏姿又服下兩朵血蓮,那淡淡的紫紋也瞬息消失。


    一張明豔俏麗的容顏再度和許易的記憶重合,許易盯著晏姿,從不曾這般長久地注視,晏姿被他盯得滿麵脹紅,轉過頭去。


    似乎那滿麵的可怖傷疤也是她絕佳的偽裝,如今傷疤一祛,晏姿少了這層偽裝,麵對許易的心態也發生了改變,再不能像先前那般的從心而行。


    “前輩,我說了我們齊家和前輩沒有深仇大恨,是可以做朋友的,這位姑娘的遭遇隻是一場誤會,前輩若不解氣,我們齊家願意作出補償。”


    晏姿傷勢的恢複,讓齊懷長長舒了一口氣。


    他認為以齊家的資源和實力,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有哪家的勢力會蠢到非要和齊家對立起來的。


    況且,這老魔身邊的姑娘所受的傷患看著可怖,實際上,不過是皮肉髒器之患,頂多是遭了巨大的折磨,沒傷及性命,對修士而言,這都算不得什麽。


    他相信以老魔的狠厲,不會看不透其中的關鍵。


    他誠懇地說完,許易竟衝他一笑,齊懷正品味那怪異笑容中的滋味,脖頸便被掐斷,頭顱從肩膀上卸了下來。


    一縷元魂還不曾恢複清明,便被許易抽走,打入禁籠,開始抽煉。


    齊懷算中了義利,卻算錯了人心,尤其是許易,他對齊家恨之入骨,豈會因為齊懷解了晏姿的毒,便一風吹盡。


    若是如此,誰來彌補晏姿這些年所受的苦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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