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光網中的藍魅被緊緊束縛著,露出豐腴優美的腰身,有那猥褻之輩發出嘖嘖讚歎,“都說藍魅之姿,魅惑天成,個中滋味,更勝人族絕色,一旦販往中土,達官貴士莫不瘋搶,轉手便是百萬靈石,真是可怕的暴利。”


    讚歎未罷,一道紅芒閃過,由七蟒號上發出的連接白色光網的引線瞬間被斬斷。


    白色光網瞬息消散,藍魅輕快一躍,遁入海中,消失不見。


    “啊!”


    “好賊!是誰,給老子站出來!”


    一道巨雷,在整座七蟒號上炸響。


    二層的甲板上,一位身材胸闊的莽漢狀若怒獅一般,雄視四方。


    “是雷少主,他怎生在船上,這下可有好戲了。”


    “雷少主?莫非是雷嘯坤雷船主的公子,這艘七蟒號的少東家!”


    “除了他還能有誰?這位雷少主可是火爆脾氣,年紀輕輕就已跨入陽尊之列,乃是這西沙海域有數的強者。”


    “既是他在捕捉藍魅,今次的事,怕是絕難善了了,隻求別牽連到我等無辜的頭上才好。”


    “………………”


    艦上頓起竊竊私語,卻始終無人應聲。


    雷少主怒吼半晌,始終無人應聲。


    雷少主左側的一位花眉老者長歎一聲,道,“好好好,閣下敢做不敢當,算什麽人物,既然如此,沒什麽好說的了。少主,可憐你一番苦心,無人能諒,罷了,便請誰自動入海,祭祀海妖!”


    此言一出,甲板上頓時大亂。


    許易也不由得心頭冷笑。


    祭祀海妖的說法,他如今當然知曉。


    乃是在舟楫於海上迷航,采取的迷信手段,認為之所以迷航,乃是海妖故布疑陣,隻要以血食祭祀,海妖便會散去妖法。


    此等說法,故老相傳,民間信之不疑,不足為怪,可船上乘坐的俱是強者,最差者,也有感魂中期實力。


    便是陽尊,就不下二十餘。


    顯然,能在獵妖坊中往來,尋覓機緣之輩,就不可能有庸手。


    可笑的是,在這些逆天修行,殺妖尋寶的強者麵前,竟有人會提及血食祭妖的話來。


    雷少主冷笑道,“都嚷嚷什麽,莫非以為爾等以為,我獵捕藍魅,乃是私心作祟?若存此想者,未免太小看本少主。”


    “爾等哪裏知道,我已得到私信,最近的海域大亂,乃是妖族也起了異端,適才的藍魅早非往可比昔,說不定便是那害人的妖族異端。”


    “與其冒著被那藍魅引入覆滅之地,不如將之擒拿,拷問出路,更來得妥帖。可笑那心存不良之輩,將那妖族異端放走,壞了本少的大事,斷了諸位的生路,如今不行血食祭祀之法,又該如何?”


    花眉老者道,“可憐少主一片苦心,被那惡賊踩入泥濘。少主,血食祭祀之法,到底太過血腥,七蟒號上皆是我輩同道,又怎忍心壞了哪位的性命。不如用摘星術,來引領航向。隻是如此一來,恐怕要耗費天量的靈石了。”


    雷少主眉頭微皺,“這個當口,還談什麽靈石,活命要緊,趕緊開啟吧。”


    花眉老者道,“若是耗費的隻是尋常靈石,屬下素知少主寬仁,豈會多言。關鍵是這摘星術消耗的都是中品靈石,咱們的儲備實在不足。”


    二人一唱一和,放肆而拙劣的演技,隻看得連守帆的夫子都忍不住眉頭大皺。


    又過了十餘息,二人終於一唱一和,將話題偏轉到了如何要眾人各自貢獻中品靈石上。


    當然,最後的情勢必須是,雷少主仁厚,花眉老者為眾人安危,苦苦相勸,雷少主才不得不答應行此下策。


    間或,還有二十餘位雷少主的故交、心腹,一旁幫腔,整件事做得勉強不那麽赤果果。


    而七蟒號上眾人,要麽畏懼雷少主的威勢,要麽認為一人兩顆中品靈石,也並非那麽不可承受。


    最最緊要的是,雷少主聰明地免去了陽尊大能的靈石。


    沒有陽尊大能領銜,即便不平之意再盛,也絕難翻得起風浪。


    就在雷少主一幹下屬,正要開始征收靈石之際,一道較小的影子,自舟尾拔地而起,“忍不住了,實在忍不住了,姑奶奶的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雷鳴,你真是惡心他媽給惡心開門——惡心到家了。”


    “劉沫兒!是你!好大的膽子,你居然敢登本少的七蟒號。”


    雷少主怒道。


    一聲喝破,滿場俱驚。


    “烈焰紅塵劉沫兒!”


    “哪個劉沫兒,莫非是北衛艦隊的大小姐。”


    “有意思,雷家、劉家算是老冤家了,這北衛艦隊的大小姐不坐自家的船,uu看書.uukanshu 上了老對頭的船,真是叫人大跌眼鏡。”


    “知道什麽,北衛艦隊這次支援聖庭大行動,馳入了兩分圈外沿,劉大小姐無舟可乘也是正常。畢竟能在忘情海中遠航的巨艦,可不是誰都能置辦得起的。”


    “說這些作甚,要起好戲了。”


    “………………”


    劉沫兒無視滿場的私語,俏麗的臉上掠過一抹譏諷,“你的七蟒號?雷鳴,又說大話了不是,等你成了雷家家主,再來說這般大話。忘了,你尚有一兄一弟。這回雷家主率隊遠航,令兄和令弟都帶了,單單漏了你,可見你要想接雷家家主的班,是遙遙無望呀。”


    雷少主狂憤欲爆,花眉老者趕忙接茬道,“此乃我家少主家事,無須旁人置喙。倒是劉大小姐適才之行止,恐怕有陷眾人於險境之嫌。”


    雷少主麵色陡然一變,“是你,原來適才私縱藍魅,壞我好事的,竟然是你!該死!”


    花眉老者趕忙道,“劉大小姐不會敢做不敢認吧?”


    劉沫兒冷道,“又開演了,沒完沒了,你們累不累?別演了,我替你二位說了。你們二人在激將本小姐承認後,便會一唱一和,叫我替眾人出這筆靈石。”


    “我若從了呢,你們好大賺一筆,同時令我出血。我若不從呢,你們正好歸眾怨於我身,我左右得罪人。”


    “當然,雷鳴花崗岩的腦子是想不出這些的,定是徐福你這隻老花毛鼠在憋這般壞。”


    “既然你們都想好了,我當然順著你們劇本走了,得,本大小姐承認了,就是本大小姐見不得你們這一丘之貉,傷天害理。二位請接著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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