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占據各個晶屏的,許易雖都不識得,卻從各人衣衫,輕鬆辨認出這些人的身份,不過是各家的童子、仆從。


    許易急著將直選名額落實,賺取足夠的功勳值,則成了極為緊要之事。


    許易寧可空耗上三日,也絕不願坐失良機。


    當下,他便在靠角落的一處器械前站定,念頭到處,一桌一椅,立時顯現。


    隨即,一壺果酒,四色精美點心,也鋪上桌來。


    等歸等,許易卻不會傻乎乎地空等。


    他不管場間其餘幾位仆從的異樣眼光,取出白長老交與的那枚玉玨,催動神念,侵入其中,立時大片的文字映入心海。


    待整篇文字,盡數映射入心,許易收了玉玨,這才仔細品咂起整篇文字來。


    當先打入思維的,正是“三五七劍”四字。


    正是整篇功法的“名目”。


    算不上高大上的名字,聽起來反倒有些別扭。


    不管是白長老自創,還是自功法樓的龐大功法庫中擇取而出,由白長老手中送出,天然便令許易高看一眼。


    通篇閱覽下來,許易陷入了強烈的震動。


    若非有這篇文字,白長老在他眼中,隻是個脾氣暴躁、性格古怪的糟老頭子。


    所謂的高人,連最基本的術數道理,都還得靠他來傳授。


    許易內心深處,當然不會高看白長老。


    直到這篇文字,不,這篇“三五七劍”入目。


    許易才見到白長老的另一番麵目,高山仰止,冰山一角。


    三五七劍的內核,許易一目可辨,正是“梅花易數”中的“樊阿餘數”。


    此篇“梅花易數”正是他傳與白長老。


    可這篇“梅花易數”在他眼中,隻是一個數術知識,可到了白長老手中,立時化腐朽為神奇。


    雖然這篇“三五七劍”的內核,是梅花易數,但通篇蘊含的深刻功法思想,博大精深。


    便是許易知悉了內核,這篇“三五七劍”卻也不能立時通讀,內中蘊含的種種術法變化,根本不是一目就能透底的。


    更何況,數術知識,和將熔煉數術的功法,本身就是兩個層麵的存在。


    即便通曉了數術知識,也不意味著一定能學通熔煉了數術知識的功法。


    當下,許易便沉下心,研習整篇功法。


    這一研習,便是三天兩夜。


    整篇功法,他已反反複複讀了不下千遍。


    每一次細讀,便能品咂出新的滋味。


    時至如今,他已看出來,白長老給的這篇功法根本不是“三五七劍”的全貌,隻是冰山一角。


    便隻這冰山一角,也讓許易悠然神往。


    奈何此處人多眼雜,否則許易真要當場演練起來。


    若論神妙,這尚是殘篇的“三五七劍”,在許易眼中,已是絕頂妙法。


    一旦修習,便有莫測威能。


    “嗨,那個誰,趕緊讓開,時間差不多了,呼延大人要來了,別尋不痛快。”


    許易正沉浸在對功法的領悟中,一聲突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回眸看去,說話的是個紫衣大漢,氣度渾然與那些仆從,童子不同。


    他排在左首第三台器械後,占據了第二的位置,當先那位依舊是一位青年童子。


    即便占據了第二的位子,他離那青年童子的距離,也足有丈遠。


    餘光掃中其他器械,另外十台器械後,皆排起了隊伍。


    無一例外,占據第一位的都是外門弟子派出的仆從、雜役。


    而第二名為保持和第一名的距離,皆退至


    丈外,再行隊列。


    唯獨許易身後,沒接隊伍,顯得有些詭異。


    “嘿,你還楞什麽呢,瞧著臉生,遮沒是新入仙門的生瓜蛋子?”


    “真是不開眼,仙門之中,等級森嚴,臉這點都不清楚,是要作死麽?”


    “趙兄何必提醒他,咱們正好看熱鬧。”


    “…………”


    亂聲入耳,許易大概摸清了狀況。


    顯然,他站錯了位置。


    或者說,他站立的位置,是被一位大人物,長期霸占的。


    若無緊急之事,不急著要符合自己所需的優等任務,這位置他說讓也就讓了。


    畢竟,他還真不是太在乎虛名、顏麵的家夥,否則,當初,也不會屈意結交劉振林了。


    不過,眼下事急,他也就顧不得旁的了。


    何況,時至如今,他早非初入仙門的菜鳥,底氣十足。


    耳畔亂聲如沸,許易八風不動,偶爾掃一眼,正殿前的水刻,靜靜等待著。


    眼見得水刻上的時間,uu看書 ww.uukansh.co 距離正點,還剩一炷香左右,一行人闊步行來。


    這些人所到之處,熙攘的人群如被劈開的波浪一半,不停分流。


    為首的青衫男子才看見許易,陡然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顯怔了怔。


    他身後跟著的七位外門弟子,也明顯一楞。


    許易和青衫男子對視一眼,紋絲不動。


    場間眾人不少憋著勁兒看好戲,這檔口,大場麵終於來臨,場間的氣氛,安靜得有些詭異。


    “尊駕站了我的位置,難道沒點表示?”


    對視許久,青衫男子發現自己的氣勢根本壓不倒許易,越發摸不清許易的身份,隻好出言試探。


    隻一眼,許易便猜到青衫男子的心思,隻冷靜地和他對視,並不搭話。


    他這一不搭話不要緊,青衫男子一夥人,徹底茫然了。


    他們縱橫東華仙門,除了仙君往上的大人物們,招惹不起,還不曾遇到今日這般的。


    根據多年的經驗,青衫男子判斷,許易的出身必定不凡,否則何以有此自信。


    有了這個最基本的判斷,青衫男子便不打算在許易身上耗時間。


    他雖然跋扈慣了,卻極懂得看風向,否則也不可能跳到今天。


    心中雖覺丟臉,青衫男子還是很快做出了明智選擇,衝許易拱拱手道,“一回生,二回熟,在下呼延慶,交個朋友,這個位置,便讓與朋友了。”


    雖決定退讓,他還是要點上一點,讓許易意識到他的退讓,記下這個人情。


    許易點點頭,呼延慶微微一笑,便朝左近的隊列行去。


    場間憋著勁兒看熱鬧的一幫人,全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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