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如此條件,白發道人無論如何不會答應。


    他寧肯拚著一拍兩散。


    “高兄慎言!”


    “鬥氣的話,又何必說。”


    白袍青年和黑服中年急聲喝道。


    他們亦未料到白發道人的反應竟是如此的激烈。


    白發道人冷道,“二位捫心自問,高某可是鬥氣之人?”


    白袍青年道,“既然談不攏,還是找個中人吧?”


    白發道人心中一掉,神念中立時捕捉到一個影子,快速朝此間狂遁而來。


    不多時,那影子便到得近前,現出真容,卻是個麵目紅潤的壯碩老者,明黃袍,通天冠,才在場間立定,便有一股尊貴氣息自老者身上流露而出。


    “見過四長老。”


    白袍青年和黑服青年率領屬下,齊齊衝尊貴老者行禮問好。


    白發道人慢了一拍,卻也引著許易等人,朝那尊貴老者行禮致意,心頭卻如翻江倒海一般。


    事前他想到了天宇樓和山海盟,必定有頗為周全的準備,但他隻要咬死“散夥”一點,是足以製衡局麵走向崩壞的,至不濟不過拿出些利益來切割。


    而此刻,他哪裏還不知道自己把問題想得太過簡單了,這二位會請來如此一位中人,很多事很多話,就不便做也不便說了。


    這位四長老,不是別人,正是來自聖族孔家,地位崇高。


    天宇樓和山海盟搬動了這位,留給問仙閣閃轉騰挪的餘地,就極小了。


    孔四長老微笑衝眾人點頭致意,淡聲道,“都是老熟人了,無須多禮,這次的事,我聽說過,鬧得很大,不成體統,堂堂真丹強者,竟行此小人行徑,亙古未見,上麵也做過分析,認定此人非是出自我名門正派,說不定便是野地中長出了一株毒刺草。”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白袍青年道,“如此說來,便和世情了,我就說若是正統路數出身的真丹神尊,怎麽可能如此行事,原來是出了偏差。”


    黑服中年道,“真有人能打破桎梏,獨立於我聖庭體係之外,而成就真丹神尊?”


    孔四長老歎息一聲道,“世界廣大,機緣遍地,這種事情也非是特例,誰又知道天下哪個角落,還隱藏著怎樣的殺機和危險,好了,今天聚在一處,題外之言,點到為止,著重說說你們三家的事。”


    “要說你們三家的事,本來是意外引發的,可既然出了,總得解決。祁兄和洪兄請我過來,做個見證,本來我是不想來的。我若貿然來了,高兄肯定要生誤會,怎麽說,都是得罪人的活兒。”


    白發道人哈哈一笑,“四長老多慮了,若是來的是旁人,高某定然要生意見了,可來的是四長老,高某一顆心落了地,滿天下誰不知四長老為人。”


    口上如是說,腹誹依舊:你若真怕得罪我,就不該來。


    孔四長老道,“高兄海量,孔某佩服。雖然高兄諒解,但有些話,孔某還必須說。孔某之所以到此,不是為哪一家那一派搖旗呐喊,站腳助威的,所慮者,正是你們三家團結的問題,即便因為此事,鬧出些誤會,孔某也希望以最小的代價,將這個誤會解決掉。


    “畢竟你們三家都是聖輝城中,鼎鼎有名的大商會,一旦出現內耗,對聖輝城,乃至對整個修行界,都不是什麽好消息。說白了吧,孔某到來,就是個旁觀者,就是做個見證,具體如何解決問題,還得你們三家自己商量。”


    孔四長老說得無比謙遜,白發道人,白袍青年,黑袍中年三人齊齊道謝。


    白發道人卻越過那層層謙遜,讀出了三個字——“拉偏架”。


    白袍青年道,“既然四長老都到了,這件事咱們再爭也沒意思,都是修士,遇未決之事,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高兄,你意下如何?”


    白發道人微微一笑,“莫非祁兄要試試高某的手段?”


    白袍青年哈哈一笑,“祁某哪有那個膽量來試高兄的手段,還是讓下麵人來吧,不傷和氣。”


    白發道人道,“不知是怎樣個章程,想必祁兄和洪兄,腹中應該有了籌算,不妨說出來聽聽。”


    他很清楚,事情一步步進展到如今,都在祁、洪二人策劃之中。


    目前看來,二人要求比鬥在各位客卿中展開,這個結果,他可以接受。


    道理很簡單,那位紅瘤老者的手段,他很清楚,雖是真元三轉的點元強者,若真拉開架勢戰鬥,便連他也不敢言必勝,有如此強力人物在,他並不擔心局勢崩壞。


    關鍵是,不能按照祁、洪二人的既定步調走。


    故而,他先不漏口風,看看祁、洪二人的真實目的。uu看書 .uukanshu


    白袍青年道,“還是幹脆利落點,我們兩方各派一人,高兄你方各選一人應戰,當然若高兄有強力人物,可二度出戰,隻要高兄兩場全勝,輪莊之事,就此作罷,若我兩方,勝過一場,高兄便讓出一次輪莊的權力,勝過兩場,結果自然也就無須我多言了。”


    “看來祁兄、洪兄是商量好了,容不得高某不答應。”


    白發道人嘿然道。


    他陡然覺得情況有些不妙,因為白袍青年道出的話,和他預想的一樣。


    他才對紅瘤老者的滿滿信心,瞬間煙消。


    在他想來,這二人敢開出如此賭局,必有定勝的把握。


    他當然不肯讓這二人的如意算盤打響。


    黑服中年冷道,“左也不行,右不行,高兄什麽時候變得如此不爽利了,莫不是真要逼我和祁兄下場?”


    白發道人平靜地注視著他道,“若是如此,也未嚐不可。”


    “攔一句,我攔一句,說了不傷和氣,三位這是作甚?”


    孔四長老朗聲道,“若是你們三位親自下場,孔某拋開諸事,萬裏迢迢趕到此來,還有什麽意義?莫非你們三位在拿孔某開玩笑?”


    三人連道“不敢”。


    孔四長老道,“這樣才好,一脈相生,同氣連枝,有些許矛盾沒什麽,不必要傷和氣。頭前說了,都是修行之輩,遇事不決,手底下見真章,即便如此,孔某以為也沒必要打生打死。這樣吧,祁兄、洪兄,你們二位一人出個題目,隻需跟修士本領掛鉤就行,隻要高兄那方接下,便算高兄勝了。當然,你二位作局,高兄迎戰,如此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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