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光明笑道:“你弄錯了,神念本是無色無形,之所以有的神念釋放出來有顏色之別,無非是釋放者故意為之,顯露本領,震撼敵人。”


    “隻需在放出神念之際,將神念穿過真靈圈,隨著真靈圈的附著,自然能顯出與真靈圈等同的顏色,而若神念不經過真靈圈放出,自然無色無形。”


    “當然,你如今尚未成就陽尊之位,修出神魂,釋放神念必然要自真靈圈穿過,一旦你修出神魂,自能知其妙用。”


    許易抱拳道:“多謝先生見告。”


    他修出了神魂,卻仍不知曉這點。


    成就神魂之後,他釋放神念的辦法,依舊遵循著真魂時的老路子,自真靈圈發念,卻未想過還有此般變化。


    慕光明道:“總之,高階神念能夠探查低階神念而不被發覺,反過來,低階神念探查同階神念和高階神念,則一觸便被發現。”


    許易立覺不對,“緣何我的四階神念在探查低階神念時也會被發覺?即便突然攻擊,對方也能探查,恐怕不是因為顏色的原因吧”


    他分明記得,當初他放出的神念,即便是突襲,亦能被雲三公子察覺,進而防禦,他相信他釋放神念的速度,絕對超過雲三公子觀察到神念顏色的速度。


    雲三公子能夠探查,隻有一種解釋,他的神念,被雲三公子的神念及時感知到了。


    慕光明笑道:“你當是我僅見的異數,在陰尊境內便成就了四階神念,不過你有此問也不稀奇,答案便是,陰尊境的神念和陽尊境的神念不可混為一談。”


    “一為真魂的念頭,一為神魂的念頭,可謂天差地別,萬不可一概而論,待你成就神魂之後,你的四階神念和如今的四階神念,自不可同日而語。”


    “當然,以慕某的經驗,一旦你成就陽尊之位,神念必定還能再度進階,一步而跨入五階神念。可以想見,你的真元將直接由縷化團,成就二轉。此等機緣,罕世無匹,說出去,得叫多少人羨慕。”


    許易心中哀歎,“我已修得六階神念,可憐,卻連真元也不曾修得。”


    口上卻道:“莫非陽尊境真元的進步和神念的進步具有同階性,會相互牽扯?”


    慕光明點頭道:“那是當然,高階真元不可能匹配低階神念,低階神念也匹配不了高階真元。此事待你成就陽尊之後,便能知曉。”


    話至此處,他陡然一揮手,“你千萬不要問我為什麽。實話告訴你,這其中關係,慕某一時間也說不明白。”


    “你別嗟訝,我輩修士修行,往往是踩踏在前人開辟出的道路上,而有些經驗,前人也未能盡述其理。我輩修行,遇到一些關卡,往往是知其然,而難知其所以然,也實屬正常,畢竟,要想窮究諸理,何其難哉!”


    許易問道:“高階陽尊對低階陽尊既有神念之強、真元之強,尤其是神念之強,衍生的隱匿和探察兩大方麵的優勢,在對戰中,能迅速占領先機。為何還不能構成壓倒性的優勢?”


    “低階陽尊即便有反擊的機會,其反抗恐怕也隻是象征性吧,難以構成有效打擊,至於反殺的機會,可能隻存在於道理上。”


    慕光明擺擺手:“這個正是我後麵要說的。我為什麽說低階陽尊可能威脅到高階陽尊呢?答案有三。”


    “其一曰功法,其二曰符術,其三曰戰法。”


    “先說功法,高級功法往往能以巧破力,以極低的打擊次數展現極高的打擊效率正因功法有其神妙,故而陽尊之間並不隻以真元強弱論勝負。高妙的功法,施展出的法術,往往能一招製敵。”


    “這個道理其實,早在鍛體境,就得到了驗證,並非是力強者必勝,攻擊技巧的高明,往往也能左右勝局。你可以將功法理解攻擊技巧。”


    “除卻功法外,還有符術,高階奇符若使用得當,往往能起到一符定乾坤的神妙作用,此點你當最有發言權。你以陰尊修為,能與雲中歌互有攻防,最終還重傷與他,豈非是符術扭轉乾坤的最好注解。”


    “最後不得不提便是戰法,亦可理解為具體戰術。這點你應該亦有極深的體悟,在慕某看來,能曆諸劫而不滅者,且往往以弱勝強者,皆是戰術大師。對戰法上的領悟當有獨到之處。”


    “此點,uu看書ww.uukshu 在你和雲中歌對戰的戰場選擇上,我已看出端倪來,以水克火,突然一擊,正是戰法精髓的最好注腳。”


    “說了這許多,你還認為高階陽尊必能勝過低階陽尊麽?其實,你有此問,我也能理解。記住一點,高階真元並不能像高階神念壓製低階神念那般,來壓製低階真元,更不存在類似的高階符場吞噬低階符場。”


    慕光明經驗豐富,見識高遠,為拉攏許易,也算盡了全力。


    這般分析,可謂高屋建瓴,深入淺出,抽絲剝繭,層層推進,更難得的是,麵麵俱到,幾乎將其半生對陽尊對戰的理解,盡數道出。


    許易深知機會難得,更知慕光明所言,乃是字字珠璣,當下,一邊理解一邊記憶。


    甚至為怕有所錯漏,他於靈台中用真魂小人的神念,將慕光明所言,化作文字,在靈台中記錄下來。


    這亦是修成神念後衍生的新本領,比過目不忘還來得高妙。


    一壺茶轉瞬飲盡,慕光明笑道:“可還要泡第二壺?”


    他雖耐心回答,心中卻漸生焦躁,這家夥的問題實在既多又刁,比如先前的那個神念進階與真元進階為何同步,他便無法回答,隻能推脫事有諸理難以窮究。


    這種無法回答的感覺十分不好,他在人前向來是世外高人的形象,這般栽麵子的感覺,實在難受,他可不願繼續損毀在許易心中的形象。


    許易笑道:“此茶氣清香,味微苦,細細品味,反從舌根深處返出一縷甘甜,足能回味良久,入腹還能感悟到淡淡的靈氣滋潤身體。如此佳茗怎好錯過,慕先生不介意,那便再來一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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