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正殿離開後,許易徑自返回了自己的居所。


    催開靈犀玨,傳過心意,“徐兄,今日之事,許某已搭上了身家性命,者晉陽宮的護衛統領,你還是換人吧。”


    許易絲毫沒有完成了徐公子托付的興奮,得罪了洪大使,得罪了雲家人,這筆買賣怎麽算,也沒有賺頭。


    倘若一路護送吟秋郡主入了歸德路庭,進入了雲家人的主場,下場可想而知。


    更何況,他根本不看好徐公子和吟秋郡主的虐戀。


    不多時,徐公子的心意傳了過來,“我說了,隻要我在,就能保你周全,今日殿上的事,謝謝你了,你還欠我最後一個承諾,完成之後,我們兩清。至於你去不去歸德路,已經決定了,便是我也無法更改,不過,隻要我在,就能保證你安然而返。旁的事,無須多想。”


    許易哭笑不得,傳過心意,“到底是誰給了你麽強大的自信,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那位情敵,至少是陽尊境的超級強者。”


    雲家世子給他的感覺很怪,氣場強大,血肉豐滿,分明給他一種麵對秦長老才有的感覺。


    可雲家世子和同是陽尊強者的洪大使站在一起,明顯又虛弱很多,這是一種很矛盾的感覺。


    可不管怎樣,雲家世子是陽尊強者。


    修行至今,許易已經知曉,修行境界的每一步劃分,都有極大的意義。


    而這每一步,又分作一大步,和一小步。


    譬如陰尊境內,陰尊,真靈圈陰尊,真靈圈大圓滿陰尊。


    每一步劃分,實力都有巨大的差異。


    然而,這卻是同階內的進步,可簡稱之為一小步。


    便是這一小步的差異,對戰起來,往往就成了越不過的巨大鴻溝。


    而所謂一大步,便是感魂中期到陰尊,陰尊到陽尊。


    這種差異,已經可以說是天塹了,幾乎是不可能跨越的。


    “我用性命保證。”


    此道心意傳來後,靈犀玨變了顏色,顯然,那邊切斷了聯係。


    許易捧著靈犀玨,怔怔出神。


    …………


    收起靈犀玨,徐公子對著浩渺煙波,輕輕訟道,“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什麽樣的人,才能寫出這等淒美的句子,卻不知誰是他心中的水,誰又是他心中的雲。”


    “既然知道注定無果,郡主何必強求。”


    老秦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了徐公子身旁。


    徐公子畫眉微皺,“老秦,為什麽你總要出現。”


    老秦歎息道,“昨夜的事,尊上知道了,雷霆震怒。郡主你這又是何苦,你若真對他有情義,你應該知道怎麽辦。而不是一而再地挑釁尊上的極限。否則……”


    徐公子俊秀的麵容,清冷如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更知道自己的底線,我心甘情願將自己變作貨物送出去,他還想讓貨物賠著笑臉?再說,今晚的事,到底孰是孰非,老秦你不清楚麽。雲中歌有半點將我放在眼中麽?”


    老秦歎息一聲,“公子,事已至此,老秦隻能欠你息事寧人,昨日事發,即便副尊能看在你麵上,消弭禍端,雲家人也能如此麽?放手未嚐不是最好的情意。”


    說著,老秦攤開手掌,露出一條光彩奪目的項鏈,項鏈正中的掛飾,是一個透明的心型水晶模樣的物什,細查之下,正是那顆黝黑的上品水靈石。


    一黑一白,交相輝映,迸射出驚心動魄的光芒。


    ………………


    許易正心神不寧,負責他生活的雜役通報說,有個白衣人自稱是故人,前來拜訪。


    許易念頭一閃,人已消失在廳內。


    十數息後,許易和一位白衣中年,在一間密室內,相對而坐。


    “你來找我,到底為何事?”許易斂盡煩憂,麵帶笑意說道。


    白衣中年道,“我想拿一件重要情報,和你交換生死蠱瓶。”


    此話一出,來人身份不言自明,正是雲明滅。


    許易笑道,“到底是什麽情報,這麽重大,值得一枚生死蠱瓶。”


    他忽然發現,當初種下的生死蠱,實在是太英明了。


    如今,雲家擺明要為難他,有雲明滅這個打入敵人內部的內應,實在是太關鍵了。


    雲明滅道,“我保證你物超所值便是,許兄,你也說了,你留這枚生死蠱瓶,不過是防範我的報複,現如今,您已身居高位,我想報複也報複不得,你不如將這枚生死蠱瓶還我,你也說了,咱們相逢是緣,也是不打不相識的朋友。”


    許易道,“我們當然是朋友,隻是朋友與朋友之間,不是應該坦誠麽?雲兄何必繞彎子,若是你的消息果真價值驚人,歸還生死蠱瓶,uu看書.uukansh 未必不行。”


    雲明滅大喜,“許兄可敢用血禁之術立誓。”


    許易心念電轉,冷笑道,“雲兄這是嫌許某的船破,要趕緊棄船上岸呀,莫非,你們雲家人這麽快就忍不住要對許某下手了。”


    雲明滅心神劇震,“許兄,你這是何意!”


    許易冷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知道他們要對我下手了,生怕我死了,連累到你。不如這樣,你將實情告訴雲三公子或者你們雲家世子,以他們的本事,以他們對雲家家族榮譽的重視,必定不會坐視不理。”


    雲明滅氣得胸口發脹,此番話,正是他準備魚死網破之際,用來威脅許易的。


    卻沒想到,先被許易道了出來,許易敢如此說話,分明就是看破了他不敢將此事上報。


    的確,他上報後,雲家世子和雲三公子都不會坐視不理,關鍵是他們收拾完許易,會放過他雲明滅麽?


    如此奇恥大辱,摔在雲家臉上,他雲明滅又該當何罪?


    怔怔半晌,雲明滅才又堆出苦臉,哀求道,“許兄,許兄,你何苦為難我。”


    許易笑道,“那雲兄就打定主意要坐看許某萬劫不複嘍。”


    雲明滅氣苦不已,心中將許易罵翻了天:若不是你要強出頭,哪裏會有這一難,事到臨頭,誰能救得了你。


    “雲兄,我知道你也救不了我,看你在使團中的地位,就知道你在雲家也是邊緣人物。你說的不錯,咱們的確算朋友,我許易得罪了雲家世子,被弄死是正常,既然我被弄死,再拖累你雲兄,的確是有些不厚道。”


    許易麵目一轉,又變得通情達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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