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在下送你富貴,你不領情也就罷了,怎生如此傷人。易某問你,有您這件龍鱷甲在身,易某此戰,可能敗麽?”許易沒好氣道。


    宋長老啞然,方才許易亮出臉來,他隻想到這家夥死定了,卻是忘了自己還給他製了一件龍鱷甲。


    此刻,許易將梗挑明,宋長老回過味來,的確,有龍鱷甲在身,鍛體期爭鋒,還真有人能殺得了這小子不成。


    這小子能悄悄備下龍鱷甲,以他這油滑性子,焉能保證沒有其他後手。


    想通此節,宋長老雙目放出精光,繼而仰頭狂笑伸手重重在許易肩上一拍,“這回算老夫生受你了,放心,老夫絕非占後輩便宜之人,哈哈……”


    話說到這一步,宋長老若是還不明白許易說得這樁大富貴為何物,那這把年紀恐怕真就白活了。


    眼下,整個廣安城中,除了許易自己,便隻宋長老知道此戰許易必勝。


    有了這個結果,再聯想到賭檔那驚人的賠率,這錢一進一出,數個時辰,便能翻上五倍,天下還有比這更暴利的麽?


    宋長老是煉金堂大煉師,手頭不缺錢不假,可這不缺錢,僅是相對而言,普天之下,又有誰敢說自己不缺錢呢。


    身為煉金師的宋長老深知,煉金這個行當,最是燒錢,他每年能分得的薪俸和資金不少,但卻遠遠不夠他隨心所欲。


    往往因為金錢短缺,明明必須使用更高等級材料的,到最後卻不得不換成低端材料。


    對每一個煉金師來說,金錢都是最大的硬傷。


    此刻,許易送出的這樁富貴,於宋長老而言,不啻於一場及時雨。


    許易道,“在下說了,咱們是等價交換,您告訴我何為血器即可?”


    洞徹人心,許易自成送人情的高手。


    明明天大的一樁富貴送出,卻隻說等價交換,可血器為何不過是基礎知識,即便宋長老不言,許易既知“血器”這個名詞,要去搜檢,自也不難。


    可他偏偏說成等價交換,這馬屁拍的,無形無色,卻讓宋長老心頭熨帖得好似氣蒸過一般。


    當下,樂嗬嗬道,“你小子啊,哈哈,真是個人精,老夫當年嘴皮子上有你一半的本事,師父的傳承焉能旁落,哎……”


    喟歎一番後,宋長老便將何為血器,簡練介紹了一遍。


    原來,跨入氣海境後,丹田華海,開始儲存真氣,力道化作真氣,能透體外放,威能無窮,與此同時,對兵器的要求,也提升到新的層次,因為普通的凡兵,於氣海境高手而言,根本不那麽稱手。


    試想,到了氣海境,都能隔空發拳了,有了遠程打擊的能力,凡兵豈不成了燒火棍,不等你近身,隔空氣勁已然殺到,多個兵器,反而多個累贅。


    由是,便對兵器有了新的追求,經過萬千武道天才驚才絕豔的智慧碰撞,數千年前,終於有了血器的問世。


    所謂血器,顧名思義,乃是以武者鮮血祭煉,有揉血脈於兵器的神奇,血器鍛成,勁氣能灌入其中,淩空外放,威力極大。


    經由血器,發出的氣勁,不僅有原武者的氣勁之渾,往往還帶著血器自身的金精之銳,殺傷力驚人。


    而且,血器發展至如今,各種關於血器的功法層出不窮,以氣勁禦血器的威能,已遠遠超過赤手空拳。


    如此大的威力提升,便造就了血器的珍貴不凡,尋常氣海境高手,根本沒財力供應一柄血器。


    弄清根源後,許易抱拳道謝,帶著宋長老的殷切希望,心滿意足地離開了煉金堂。


    細說來,許易之所以處心積慮地交好宋長老,的確另藏機心。


    根源有二,其一,便是他腰囊中那枚鐵精。


    眼下這枚鐵精,於他而言,猶如雞肋,雖珍貴異常,卻作用有限,殺傷力太弱,更因其珍貴,許易絲毫不敢讓其露白,得時刻揣著這枚隱形炸彈。


    由是,許易早存了鍛煉鐵精之心,可此物太過珍貴,他如何敢轉交他人,便有血咒為憑,他也不敢試驗,畢竟,世上奇法多多,焉知血咒就不能破解。


    鐵精要鍛煉,隻能他自己親自出手,才得放心。


    二者,乃是為了金錢!打擂賺錢的好日子,自明日之後,必將一去不複回。


    而有了這幾日的經曆,許易刻骨銘心地知道武道攀登的路上,金錢是多麽的不可或缺。


    不能打打殺殺,那就得找份職業,宋長老那日張口就要三千金鍛煉費的豪情,許易印象深刻至極。


    自那時起,做一名煉金師的想法的種子,便在他心頭種下。


    而要達成這個目標,宋長老無疑成了關鍵中的關鍵。


    這才有了,u看書 .uukanshu今日許易放膽相送宋長老一場大富貴。


    不過話說回來,一場富貴,說來禮物不輕,看透本質,許易付出的不過是,掀開鬥笠,露出一張臉來。


    ………………


    天上的雲層很濃,本不亮堂的殘月,輕輕鬆鬆被遮沒了身影。


    若置身郊外,眼前當是黑濃一片,可此刻的廣安城,卻燈火輝煌,無數的商鋪,亮起無數燈火,徜徉其間,宛若行走在現代都市之中。


    出得煉金堂,許易去了賭檔,為怕引起注意,他分三家,將全身剩餘的兩千六百餘金,花去了兩千五百金,全部兌成賭票,隻留下一百餘金以備不時。


    出得東城,街市更繁華起來,眼前的景致也豐富起來,不再隻是一間接著一間的武鋪,五花八門的店鋪,各式日用百貨,晃得人眼花。


    路過一家門麵輝煌的糕點店,許易跨了進去,花了一枚金幣,給秋娃整治了一大盒精致的糕點。


    沒奈何,離家前,沒和小人兒打招呼,這一去多日,不準備周全了,他可不敢跨進家門。


    就這般不急不緩地走著,淡淡地看著風景,遇見新鮮的吃食,他也不會放過,走了一路,賞了一路,吃了一路,這般寫意舒適,不像是即將要麵對生死大戰的鬥士,倒似一位初入城市的遊客。


    再長的路也有盡頭,何況,填飽了肚子後,許易的腳步明顯加快。


    更夫正打落更的時候,許易行到了家門前。


    出乎意料的是,門前竟站著兩位皂衣漢子,正是捕快裝束,大門緊緊閉著,院內不見絲毫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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