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去年的九月份。


    金秋九月,學生們痛苦的開學季。


    對於郝萌來說,這個九月她就將是高一生。


    高一,就意味著自己離成年又前進了一步,意味著自己又可以和哥哥同一所學校了,意味著又可以一起上下學……


    帶著這般的心情,郝萌挽著郝仁的手,將自己身體的重量壓在郝仁的手臂上。


    “哥,這就你所在的學校啊?好大啊……”


    “嗬,等你呆膩了就不會覺得它很大,這裏就是一個鳥籠,總有一些小鳥奮不顧身地飛進來,拉也拉不住。尤其是那電子報警器,一翻牆就報警……”郝仁嘀咕著,感受到手臂上傳來的柔軟,微微臉紅,想要把手臂抽出來,誰知郝萌拽的更緊了。


    “哥,我可聽到了哦,你竟然逃課,看我不會去告訴爸爸,讓他打斷你的腿……”


    “哎呦喂,我的姑奶奶呦,你可千萬被說啊!”郝仁求饒道。


    “哼,這可不是一頓必勝客可以解決的事哦……嘻嘻……”


    “行行,兩頓……”


    說說笑笑間,郝萌也再一次走進了哥哥的世界中。


    上一次,還是在小學的時候。自從中學分到了不同的學校後,郝萌在也沒有在家裏以外的地方和郝仁見過麵了。


    住宿了,就沒有了爸媽的監管,就可以盡情地向哥哥撒嬌了。


    郝萌這樣喜滋滋地想到,也這樣去做了。


    “哥,這塊肉太肥了,我不想吃……”


    ……


    “哥,你快點啊,上個廁所還這麽慢。”


    ……


    “哥,我班上有女孩子說喜歡你耶,她們都是瞎子嗎?”


    ……


    漸漸地,郝萌聽到來自陌生環境所帶來的流言蜚語。


    “那個女生是誰呀,天天和郝仁湊在一起……”


    “聽說是妹妹……”


    “親妹妹還是情妹妹啊?嗯?……哈哈……”


    背後的話語總是不會吝嗇自己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去調侃。


    因為……反正大家都是這麽說的啊……


    就連老師也受到了這種氛圍的影響,開班會時隱晦地暗示著班上的同學不要談戀愛雲雲……


    漸漸地,郝萌沉默了,緊握著郝仁的手也鬆開了,嘴裏也不再親昵地叫著哥了。


    不是因為這些話語,隨口說出的話語又能值幾兩錢呢?


    隻是不想……讓哥哥在苦惱了。


    那天,走到樓梯口想下去找哥哥,卻聽到底下來自哥哥的怒吼你。


    “我都說了,她隻是我的妹妹,你們還有完沒完了!”


    “郝仁別生氣嘛……消消火,建豪又不是有心說這些的。開個玩笑而已,何必當真呢……”


    後來回去的路上,哥哥依舊是和往常一樣,逗著她玩。


    但,郝萌知道,自己終究是給哥哥添麻煩了,如果不是自己的行為,哥哥不會被人這樣說的。


    那一天的郝萌,格外沉默!


    第二天。


    妹:【哥,我的早餐你帶了嗎?】


    哥:【?帶了啊,我給你送到班級吧……】


    妹:【不用,你放到我桌上就行了,我今天值日。】


    和往常一樣的聊天語氣,郝仁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但直到吃中午飯,郝萌都沒有和他說一句話,全都是qq和他聯係的時候,他明白自己的妹妹終究是被那些流言蜚語影響了……


    後來……


    “郝萌,這是文靜,她……”郝仁牽著文靜的手站在郝萌的麵前,向她介紹道。


    還是沒有張嘴說話,郝萌快速地在聊天框裏輸入。


    妹:【我知道,所以……她是你女朋友?】


    有些時候,文字沒有語言能表達出更多的感情,看著郝萌麵無表情的臉和平鋪直述的文字。


    十八歲的這年,郝仁頭一次覺得自己的妹妹與自己之間的距離在不斷地拉伸,拉伸著,伸到自己手臂夠不到的地方。


    “你好……”明明是同班同學,卻好像第一次見麵般,郝萌伸出手向文靜打著招呼。


    迎來的是文靜同樣麵無表情的回應,似乎……還有輕微的點頭。


    三人第一次正式聚在一起就是以這種結局收尾。


    以及夾雜中間的郝仁那張苦笑不得的臉……


    兄妹倆的日子又重新回到了和往常一樣中午吃飯的模式,仿若時光從未走過,除了……那個一直一臉平靜地看著兄妹倆的麵孔……


    ……


    文靜走了,越過郝仁測過的身子,向著“曲徑”的盡頭走去。


    還是那張麵無表情的臉,之前的眼角的那一抹晶瑩在一巴掌之後消失了,就好像她一直都是那個低沉陰鬱的女孩,根本沒有一個男孩會喜歡自己的,都是自己自作多情罷了……


    說的也是啊,試問又會有哪個男孩會整整一個寒假都沒有和自己的女朋友聯係的?


    原地隻留著郝仁低著腦袋,看著碎石鋪成的小路。


    ……


    “真是一出好戲啊……”


    楚歌靠在郝萌手機裏的美圖秀秀圖標,聽到從手機麥克風傳來的巴掌聲與聲討渣男的話語,嘖嘖稱奇……


    那麽問題來了,看書ww.uukanshu.m 為什麽楚歌能聽到這些對話?


    當然是郝萌也躲在某個地方偷看偷聽他們兩講話唄……


    看著自己的哥哥被扇巴掌無情甩掉,郝萌再也躲不住了,連忙從自己的藏身的灌木叢中跳了出來。


    “哥!”


    時隔三個多月,這是郝萌第一次開頭說出的哥。


    “郝萌?你怎麽會在這?”


    看到郝萌突然跳出來,郝仁抬頭用驚訝的眼神看著她,被扇過巴掌的臉上還留著紅印。


    “哥,那個陰沉女是什麽意思!她還敢打你,我要找她算賬去……”


    “別衝動,別衝動……這件事真的是我的錯……”


    郝仁一把從後抱住想要衝向女生宿舍和文靜聊(si)聊(bi)的郝萌,連聲地勸說道。


    “可是……”


    “真的。相信我,這件事文靜真的是沒有錯,是我對不起她。”


    “那她說的理由是真的?”


    “這……你聽到了……”


    “別扯開話題,雖然我很看不慣她,但她也是哥哥你的女朋友,你……真的從來沒有喜歡她……”


    郝萌說話越來越弱,因為她明白,哥哥如果真的不是因為喜歡而和文靜告白的話,那麽……


    “這……這個不重要,反正我們現在也分手了,誰對誰錯也很清楚了,不用在去想以前的事情了……”


    說著,郝仁就拉著郝萌的手準備離開這。


    感受到手心傳來的久違的溫暖,郝萌忽然什麽話也說不出口了,任由郝仁牽著她走回了教學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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