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一大清早,張府便傳來了一聲怒吼。


    “張茂,你給我回房去!我禁你一月足,敢再跑出來,我打斷你的腿!”張鶴齡怒火衝天的對著張茂吼道。


    書房外的兩個家丁都是麵麵相覷,這次老爺發的火可不是一般的大,那上好黃州的官窯白瓷杯他說砸就砸,還不隻這麽一個,湖州的絕頂墨硯被摔的稀巴爛,此時它光榮犧牲的屍體正安放在書房外頭的大理石地上,那湖州剛運來的花光石盆也被張鶴齡給一腳踹倒,那桃花木椅更是被扳下一腳,此時正被張鶴齡拿在手上。


    “張宇,你進來,把這逆子給老子鎖進書房。他若是跑了出來,我唯你是問!”張鶴齡的眼中閃爍著憤怒,那是滔天的怒火,就算在張茂被帶走後也一樣!


    有人居然敢碰國舅府裡的人,還是老子的兒子!


    張鶴齡這種睚眥必報的性格才不會管張茂是不是真的被首當其衝,還是隻是在旁旁觀,隻要張茂人在那裏,然後張鶴齡又秀出了一絲危險的氣氛,這護犢心切的老牛便會瞬間變成瘋牛!


    很明顯,張鶴齡聽說了金光賭坊和龍目幫的那檔子事。


    “張錫,去備車,我要去見張瘋!”一拂袖,張鶴齡往府外走去,等到馬車馬夫一到,他們便直奔東風街。


    東風街,東風街,這在不知情者眼裡這可能就是一條不知名的小巷,但在一些底下的大佬眼裡,這可是一個藏龍臥虎,摸不出深淺的恐怖地方。


    據一些小的幫會中相傳,在這條街裡已經不知道發生了多少次血案,青幫的龍首堂當初就是在這裡被龍目幫給滅門的,早一點的春徐樓樓主更是謠傳直接被人拖到這裡給割喉……


    反正在地下世界裡一直都有這麽一句話:“寧惹詔獄錦衣衛,不惹東風一小卒。”


    馬車在一個叫做”地老居”的地方停下,張鶴齡走下馬車,身穿大紅衣袍的他不自禁的就引人注目,已經有幾個不懷好意之人默默從琴箱,小攤車,衣袍裡拿出了刀劍。但在一個個高大威武,麵露恐怖的護衛下了馬巡視一番後,這一切又重歸於平靜。


    看著眼前那隻是簡單用朽木堆疊而成的平房,上頭寫著地老居的匾額甚至都已經佈滿了蜘蛛網和灰塵。一身貴氣的張鶴齡毫不在意,麵龐沒有露出一絲厭惡,神情更是憤怒的沒有半分動搖,他筆直的走了進去,推開了門,凝視著李頭陰暗無光的小堂,張鶴齡擺了擺手,示意幾個侍衛不要跟進來。


    擔心的看了張鶴齡一眼,幾個侍衛卻是什麽都沒有說,隻是一字排的站在地老居外麵。


    他們會無條件的服從張鶴齡所說的一字一句。


    因為他們的生命是張鶴齡給的,他們的所有也都是他給的,沒有他,他們隻是墳墓上的那一點墳草。


    但他們的擔心也是由衷的,張瘋這個人說來話長,他曾是他們的同袍,與他們一起站在護衛張鶴齡的第一陣線,他們一起光榮過,一起廝殺過。但這在有強烈野心的張瘋中似乎不算什麽……


    他啊,有一次,直接使計玩死了張家在外麵地下世界裡的幫派頭子,並竊取了張鶴齡的信任直接空降,並在一個月內把這些桀傲不馴的地痞給訓練成忠心的手下,不得不說,這一點張瘋十分的厲害。不過他最力還的還不是這個,他居然可以在張家的眼皮子底下,默默的淡出張家這個圈子,最後獨立,直接創了一個地老居出來!


    當然,據他自己和張鶴齡所說,雖然脫離了張家,但他這一生都不會忘記張家的恩情,更是不會忘卻他欠張鶴齡的一次情分!


    輕車熟路的走進陰暗惡臭的草房,張鶴齡臉色看不出一絲恐懼,隻有一份陰陳到骨子裡的怒氣。在這空無一人的房裡,他輕輕走到掌櫃的台上,拉開放銀子的抽屜,隨後走了下來,將那微暗微閃爍的燭火給吹滅。


    噗哧。


    突兀的聲音。


    一扇門打了開來,瞬間湧入的光芒讓張鶴齡的眼睛隱隱刺痛,他往光芒的地方走去,一邊走一邊喊道:“張瘋你出來,是我。”


    原來那光芒背後是一處密室,沿著階梯而下,張鶴齡便看見了一片巨大的地下廣場。


    神色沒有絲毫震驚,這裡當初就是他砸大錢挖出來的。


    “是主子啊。”一看到張鶴齡的到來,忽然一個坐在廣場盡頭,看兩個惡漢廝殺看得津津有味的青年忽然跑了過來。


    此人眉輕俊秀,uu看書 .kansu.om身穿黑色的勁服,腰綁一條烏黑的腰帶,長髮如瀑布般沒有束起。如此少年兒郎的模樣,張鶴齡卻是知道在這一副皮囊之下的人是多麽的陰險狡詐。


    “我已不是你的主子,我可受當不起。”張鶴齡擺了擺手,繼續說道:“過了許久,你這還是沒有一處接客的地方,連茶都沒有。”


    “我哪像老爺那麽華貴,我這就是一個粗鄙地方,不過好歹有張椅子,來,老爺坐……”將張鶴齡引到一處椅子旁,待張鶴齡坐下後,張瘋又是說道:“老爺你無事才不會登我這三寶殿,說吧,出什麽事了。”


    “我要你去殺幾個人,滅幾個人的威風,順便調查幾件事。”張鶴齡平淡說道,語意卻是讓張瘋眼皮子跳了跳。


    “行,老爺,欠你的人情我做完我就算還完了。”張瘋繼續說道,眼睛裡帶著一絲亡命天涯的癲狂:“殺誰?滅哪門的威風?探誰的口風?”


    “殺龍目幫的二頭子還有四頭子,那個幫主你別輕舉妄動,把金光賭坊的威風給滅了,我不要再聽到關於它的風言風語。至於探誰口風,給我找出龍目幫的幕後之人。”張鶴齡握緊了拳頭,這三個地方或是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做完這些事後,我們倆的事情一筆勾銷,從此你走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


    “可以。”張瘋聽到龍目幫和金光賭坊時,眼皮子又是忍不住顫了顫。


    “明日,我會讓龍目幫的二頭子和四頭子後悔出生在這個世上!”


    “然後金光賭坊……他如果還能繼續開業下去,我張瘋提頭來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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