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晨,林青按照慣例來學堂裏報個到,隨後跟他那幾個狐朋狗友廝混起來……


    “林青,這次你提前召開會議是怎麽了嗎?又有新遊戲了?”說話的叫作張茂,他爹叫作張鶴齡,家裏是開賭坊的,全京城有一半的賭場都是他家開的。


    自從穿越過來,林青便發現這具身體的前一任主人有著一群狐朋狗友,各行各業的富二代都有,花了點時間林青挑了幾個最敢玩也最愛敗家的年輕人組了個叫作白虎堂的聚會。會議這個詞便是林青教他們的。


    每一個月他們幾個人都會聚集在一起,會場不一定,像上次就是在張茂他家開的賭坊的小房間裏。而這次則是因為幾個人剛好都在學堂,又是即時召開的會議,索幸便在學堂的小角落裡坐了下來……


    “咳咳咳,還記得上次我跟你們講的真心話大冒險嗎?”林青咳嗽著,自從他的身體機能被係統抽掉後,林青便成了這副病央子模樣。


    昨日林青是被兩個叫作阿大阿二的忠實家仆給抬回來的,自從醒來之後,他便發現他的身子異常虛弱……


    除了小丁丁硬不起來外,渾身腰酸背痛的,他發現自己的運動能力也是大幅下降,不隻不能跑不能跳,在路上走太快也常因為體能太差而累倒在路上。


    林青很擔心自己哪一天會不會突然累死,或是怎麽樣的……


    所以當下欲哭無淚的他,隻能冒死接受了那奇難無比的神級任務。


    與其讓自己的陽壽在一月後瘋狂下降,林青還認為不如拚一把,把朱厚照那家夥給騙上賊船。


    “當然記得啊!那遊戲怪刺激的,一玩就像上癮一樣停不下來……”說話的是另一個叫作馬瑾的青年,他爹是個侯爵,不過與林青他爹實打實用軍功拚出來的不同,他那是靠祖上餘蔭世襲下來的:"話說你怎麽了啊?你今天感覺好虛弱啊……"


    "沒事,惹了風寒而已。"


    “我發明了一種遊戲叫作撲克牌,張茂你拿去你爹的賭坊看看成果如何……”林青偷偷從衣裏掏出了一迭沾著血的小紙片:"嘿嘿,若是成果好的話,我們四個就發大財了啊!”


    “就這東西?”劉生眼神滿是懷疑,顯然上次的真心話大冒險對他衝擊不大。


    劉生是個天生膽大喜愛冒險的青年,大明皇朝的每一寸險地他幾乎都踏足過,當年他便曾瞞著他爹偷偷跑出去,一個人跑上了那極其險峻的泰山。


    說來劉生他爹可能許多人都不知道,但他爺爺劉吉可是鼎鼎有名呢!當年還是內閣大學士的時候便曾被天下戲稱”紙糊三閣老”,前幾年雖然下了台但名聲依舊叮噹響亮。


    目前白虎堂明麵上的四個人,家世可是一個比一個響亮,說出來都會嚇死的那種……


    林青他爹是定國將軍,張茂他爹是國舅,劉生他爺爺曾是首輔,裡麵家世最差的馬瑾,爹爹也好歹是個侯爵……


    這四個人一起敗起家來,可是比天崩地裂還凶的……


    “嘿嘿,你可別小看這東西,它讓賭徒上癮的威力可比張茂他家賭坊裏所有棋具加起來還好,不信我們玩玩就知道了,咳咳咳……”林青嘿嘿的笑著,卻是一不小心又被口水嗆到,捂著心口直咳嗽。


    “玩就玩啊,我倒要看看這迭破紙片究竟有沒有你說的那麽神奇?”抱著胸坐了下來,劉生看著林青一邊咳嗽一邊把那迭紙片分成四份。


    “我也來玩玩。”與此同時,張茂與馬瑾也是坐了下來。


    “我就不信你這東西真能讓我上癮......“劉生一臉鄙夷的都囔著。


    ……


    一個時辰後,剛才一臉鄙夷的劉生正麵紅耳赤的跟馬瑾大吵在一起,而滿臉精明的張茂則是癱在牆上一副了無生趣的樣子,低頭一看,原來他的銀子全被另外三人給贏光了。


    至於林青,他則是渾身無力的躺在地上,不過仔細一看,他身前居然迭著一張又一張的巨額銀票。


    這些銀票加起來怕是不下萬兩……


    “林青,鐵支明明就不行壓同花順對不對?”被劉生硬是莫名其妙的壓了一局,馬瑾忿忿不平的問道。


    “你滾,鐵支一看就知道比同花順大,把老子的銀子給我!”平時修養很好的劉生暴了聲粗口,往馬瑾的方向撲了過去。


    兩人撕打在一起,林青看的目瞪口呆,他原本以為玩個牌也就頂多發個賭瘋而已……


    林青教他們玩的是大老二,剛玩的時候因為紙片材質不太好,幾人還沒什麽興致的,誰想到一上手之後氣氛越來越緊張,到最後等張茂提出拿銀子出來賭後,氣氛更是一下子被提到了最高點!


    如今,這幾個小騷年已經完全沉溺在撲克牌的魔力之中無法自拔了……


    “你們都不要吵!把我的銀子還來!”張茂忽然站了起來,兩眼通紅,就像個賭鬼一樣看著滿地的銀票,大聲吼著往馬瑾與劉生兩人撲去。


    “我要我的銀子,這些都是我的!”


    “滾開,你自己輸的。別碰我的銀子!”


    “你踢我幹嘛!不要以為你爹是國舅,小爺就不敢治你!”


    三人扭打在一起,躺在一旁的林青吞了口口水,伸了伸手想要坐起來,卻是發現自己的腰居然沒力了。


    欲哭無淚,林青默默爬到學堂的牆壁那邊,貼著牆壁宛若一攤爛泥般慢慢往上爬起,模樣醜的若是有一麵鏡子林清都不敢直視自己……


    "我的天啊,宿主你真醜!"


    忽略了係統的冷血嘲笑,林青艱難的一伸手把地上所有的銀票都給撈到懷裏,隨後靜悄悄地往學堂外走去,一路跌跌撞撞的,林青一邊偷著銀子還一邊祈禱張茂幾人不要注意到自己。


    速度慢的蝸牛都不可置信,林青艱難的爬到馬車上,隨後發出奸計得逞的笑聲……


    “哈哈哈,阿大阿二,咱們快走,回家!”看到學堂內幾人發覺到自己跑了,林青頓時對著兩個家仆吼道。


    “臥曹,林青你這小王八蛋,別跑!”


    “還我銀子!那是我的!”


    三人停止了扭打,在後頭遠遠的追了起來,叫聲也是隨之傳了過來。


    “少爺,他們……”阿大有些遲疑,看著後頭那幾個兩眼猩紅的少年,他懷疑少爺又是幹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別吵,這是賞你的!”丟了一塊碎銀到阿大的腿上,林青不耐煩的說道:“我搶了他們的銀子,趕快跑!”


    鬆了一口氣上次調戲楊廷和閨女的事情實在太震撼了,相比上次這次沒那麽驚人了。阿大阿二用力的打了馬屁股一下,馬車頓時往前跑去。


    "林青你這王八蛋,別跑!"張茂吼的撕心裂肺。


    “喂,張茂,記得拿撲克牌跟你爹看,能實施的話跟我講!”探頭出去,林青大笑著看向在後頭狂追的三人,大聲喊道。


    "這些是賞你們的!"林青把幾張一百兩的銀票丟了出窗,哈哈大笑。


    話說完,錢也賞完,林青就把馬車的窗戶給關了起來。


    背靠在馬車的絲綢墊子上,林青嘴角浮起一絲笑容。


    提前白虎堂的聚會和拿出撲克牌都是有原因的,一切都是為了拐出朱厚照!


    此時乃是弘治十二年,朱厚照剛滿十二歲,按照曆史課本上寫的今年的他最是貪玩,曾多次偷偷跑出皇宮微服在京城裏亂晃,而他最喜歡去的地方正是他舅舅張鶴齡開的賭坊!


    雖然他如今被他爹鎖在東宮裏,不過隻要撲克牌在張鶴齡的賭坊聲名鵲起,朱厚照這個貪玩的熊孩子死也會翻出東宮跑來試試手感的。


    林青不怕朱厚照跑不出來,皇宮內還有一個張皇後,隻要朱厚照肯哀求她肯定會助他出來的。


    林青有一個月的時間,他相信,撲克牌肯定能在京城裏大紅大紫的!


    “到時候,就等著見見這個曆史上的荒唐昏君吧!”閉上眼睛,林青可真夠累的,係統那事可真傷了他的老本,剛才他不過慢慢走過來,身體就已經快要撐不注了,如今都在咳著血。


    “嘿嘿,盡早完成神級任務吧,機能喪失而來的衰弱可是會一天比一天嚴重的……”就在這時,係統跑了出來。


    “王八蛋……”對這係統林青可是滿肚子怨氣。


    “特麽的,老子一定要完成神級任務然後恢複成之前的樣子,uu看書 ww.uashu.om把這爛係統拖出來打一頓!”


    暗暗偷笑,係統卻是沒再搭理他,又沉默回到了林青腦子裏。


    “阿大阿二,快到了嗎?”雙手放在後腦勺,林青眼皮昏昏沉沉,探頭出窗戶喊了一句。


    “到東華門街了,在等一會兒就到了。”阿二騎著馬看著前麵的路標喊道。


    “快到了就好,小爺我需要好好休息休息。”轉身回到馬車裏,林青隻覺得自己好累。


    回到府上後,林青發現自己沒什麽事,便回到臥房中歇息。


    ……


    當晚,張茂可是被罵慘了。


    "小屁孩搞什麼賭博,滾去好好讀書!"張鶴齡一把將那副撲克牌撕碎,隨後轉身不再理會張茂。


    眼眶中含著淚,張茂哭紅著眼睛走出了張鶴齡的書房。


    那撲克牌明明就很好,為什麼你要這樣?


    為什麼你總是不正視我?難道我就不值得被尊重嗎!


    張茂帶著無法平復的情緒度過了這一晚,張鶴齡同樣也是……


    等著張茂走出書房後,坐在書房裡的張鶴齡驀然抬起頭來,眼眶中也是泛著淚,淚中滿是無奈,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爹知道自己沒出息,但兒子……兒子你不能跟爹一樣,你要學好!"


    握緊了拳頭,張鶴齡看著書房窗外繁華的京城景色深呼了一口氣,用沒人聽得到的口氣喃喃說道:"這輩子爹是砸了,不過沒關係,爹有了你,爹絕不會再像毀了我的人生一樣毀了你,你會出人頭地的,爹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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