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修遠先委托一名教士,去教會醫院通知一下,他今天會遲到一小時。


    然後這才帶著神甫格蘭瑟姆等人,前往馬夫房住所。


    回到住所,他翻出早就準備的超凡材料,布置起預防失控的安撫儀式。


    這種安撫儀式種類很多,主要是根據不同超凡材料衍生而出。


    寧修遠準備布置的安撫儀式,頗為流行,全名:


    ——兩段式權杖青眼安撫儀式。


    其以權杖水晶、絲光沸石研磨而出的粉末,潑灑繪畫出韋伯斯特之印;


    然後再在印記各角點燃以青眼毒蜥油脂為主料,曼陀羅精油、三腳蟾液等數十種材料為輔料,混合製作而出的蠟燭。


    這種蠟燭其實是有毒的,它具有輕微麻痹軀殼和靈魂的功效。


    但兩段式權杖水晶,又具有一定解毒能力。


    因此由這些超凡材料衍生而出的安撫儀式,本質上是通過對使用者的輕微麻痹,降低使用者對超凡特性的敏感性,進而舒緩失控可能。


    寧修遠撒好粉末,擺好蠟燭之後,隨即道:“我需要一個單獨空間,還請幾位在門外耐心等待一下。”


    格蘭瑟姆幾人點了點頭:“好的,你自己小心,如果一刻鍾沒有回應,我們會立刻進來查看。”


    寧修遠知道格蘭瑟姆這是擔心他失控,自然的點了點頭。


    待格蘭瑟姆離開,他心中一動,發動錯位空間,不僅將自己空間錯位,更是錯位一根蠟燭,將其替換成指引之燭。


    寧修遠點燃指引之燭,隨即在心中默念:“我想知道命運愚者的位置!”


    聲落,他這一縷念頭頓時不受控製的卷起如絲如縷的靈性,投入指引燭火之中。


    “啪嗒!”


    指引之燭炸出一個火花,火焰似乎更加旺盛三分。


    眨眼間,靈性燃燒殆盡,念頭返回。


    這縷念頭,登時在寧修遠腦海中描繪出一副俯瞰靜態畫麵。


    ——那是一座富麗堂皇的府邸,一名體態婀娜的貴族小姐,正坐在涼亭裏一邊品嚐水果,一邊翻閱著一份報紙。


    “嗯?阿爾弗列德日報,凶手難不成已經跑路了?”


    寧修遠回憶著指引之燭反饋而來的畫麵,目露驚訝。


    “不對!阿爾弗列德市可是在國外,縱然抄道幻夢境,沒有半個月,也別想來回,除非她是半神。”


    “這麽說,她僅僅是離我最近的命運愚者?並非真正凶手?”


    “還是說,行凶者根本就不是命運愚者,而是其他命運係超凡者?”


    “嗞——”


    寧修遠吸了一口氣,臉色微沉:


    “這下麻煩了,沒有具體物品為指,指引之燭根本發揮不出效果,難不成動用占卜大師的力量?”


    略一沉吟,寧修遠收起指引之燭,重新錯位返回現實空間。


    他跌坐在安撫儀式範圍內,閉上眼睛,決定使用占卜大師的能力。


    沒辦法,不用沒法向教會交代。


    “在弗朗西斯,下一位遭到命運替換的受害者是誰?”


    寧修遠閉上眼睛,心中默念想要占卜的內容,意誌擾動間,他的感官,逐漸超脫軀殼,融入那亙古長存的神秘維度之中。


    在這充斥著無以名狀力場、能量、渦旋的維度中,寧修遠借助知識橋梁,觸及那些不可描述、無以名狀的強大存在。


    為了防止驚醒這些存在,他十分謹慎的撬動著祂們的力量。


    驀地,一條占卜箴言,反饋入的腦海。


    已經有經驗的寧修遠,不敢貪多求全,立即淺嚐輒止,斷開能力。


    “呼——”


    伴隨著一聲長長吐氣,無形無質的特性悄然回歸。


    這提心吊膽的感覺,真特麽糟糕!


    這還是間接占卜受害者,這要是直接占卜凶手,驚醒那些舊日存在的可能性必然更高!


    寧修遠搖了搖頭,吹滅儀式蠟燭,起身,拉開房門。


    “吱呀——”


    開門聲,立即驚動站在外麵坐立不安的神甫們,眾人聞聲齊刷刷看了過來,目露緊張和希冀之色。


    “有結果嗎?”格蘭瑟姆問道。


    寧修遠點了點頭,隨即念出占卜大師反饋而來的占卜箴言:“消瘦的婦人,搖尾的白犬,光明與黑暗交替之時,就是命運替換之際。”


    “消瘦的婦人?”


    格蘭瑟姆蹙眉念起箴言第一句,神色愈發嚴肅。


    這種體征在弗朗西斯可謂比比皆是,即便有白犬縮小嫌疑範圍,疑似目標也不會少到哪裏。


    這對弗朗西斯教會的工作效率和人力資源,無疑將是一個極大考驗。


    好在“光明與黑暗交替”這句,應該暗指白天和黑夜交匯之時的黃昏,這麽說來,他們的時間還算充沛。


    “隻有這些?”格蘭瑟姆不甘心的問一句。


    “隻有這些。”寧修遠道。


    “好吧,感謝你的幫助,我們就不打擾了。”


    格蘭瑟姆不再追問,時間緊迫,他需要盡快回去複命,盡可能發動更多力量,全城搜捕異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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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皆是主的恩賜!”寧修遠致黎明禮。


    格蘭瑟姆等人回禮,匆匆離去。


    寧修遠看著他們離去背影,轉身收拾好儀式殘局,這才鎖門離開住所,前往教會醫院。


    醫院繁忙如初。


    寧修遠的遲到,並未引起太多波瀾。


    不過,他的出現,還是令排在他診室門前的患者們,鬆了一口氣,露出放鬆笑容。


    必須得承認,阿瑟斯在弗朗西斯的名望,也許不是最好的,但他的醫術,絕對是最棒的。


    迄今為止,未有失手記錄。


    不過,今天的寧修遠,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思緒已然被早上的占卜所占據。


    經曆過占卜範倫汀娜巡視事件的他,深知占卜箴言帶著很強的模糊性和不確定性。


    如果教會這次抓不到人,搞不好還會找他占卜。


    對他來說,每一次主動占卜都是一次冒險,這無疑是他所不願意看到的。


    “要不,等到診治結束,幫忙搜尋一下?”


    心中剛剛浮現出這個念頭,寧修遠心神一顫,連忙將其掐滅。


    “算了,範倫汀娜之事還不長教訓嗎?苟才是王道啊!再說了,一個小小的命運愚者就能把教會難住,那弗朗西斯也早該滅亡了。”


    思緒定,寧修遠不在杞人憂天,專心眼下治療。


    巧了,今天是小維多回診的日子,此時他正站在門口,逗著小修女伊芙豢養的小白狗。(第53章)


    大大方方露出的麵龐上,再也沒有令人厭惡的紅瘡蝶斑。


    小維多的母親——翠西亞,站在一旁,滿臉幸福的看著兒子,不時搭話身旁病患。


    細聽兩句,幾乎三句不離阿瑟斯,言語間盡是誇獎和褒讚。


    其實,翠西亞一家早就到了。


    不過,她們沒有排在最前麵。


    因為在阿瑟斯的診治規矩裏,回診不算在限看人數中。


    所以翠西亞也就沒有急著排隊。


    作為經曆過兒子身患不治之症的她,比所有人都知道求醫問藥的苦楚和心酸。


    早一刻鍾治療,就是早一刻鍾的解脫。


    “咚——”


    隨著鍾樓敲響十點鍾的鍾聲,寧修遠也治好了第十名患者,翠西亞見狀,連忙招呼和小白狗玩得正高興的小維多,走進阿瑟斯的診室。


    日頭漸烈的朝陽,透過診室玻璃窗,灑在聽診床上。


    “感覺怎麽樣,小維多?”寧修遠笑著問道。


    別看小維多患得是免疫性疾病紅斑狼瘡,但在他的逐層解印中,以及克隆病毒的治療下,基本已經痊愈。


    每一次的回診,不過是寧修遠想親眼確認一下解封情況,順便做些不為人知的小實驗罷了。


    “阿瑟斯先生,我感覺已經完全好了,我現在都能幫家裏幹活了。”小維多大聲道。


    “不錯不錯!”寧修遠笑著拍了拍聽診床:“躺上去,讓我再給你瞧瞧。”


    “好的,阿瑟斯先生。”


    不同於第一次來還要父親抱上去,這次小維多手腳麻利的爬上聽診台,乖巧躺好。


    透窗而來的陽光,令他有些睜不開眼睛,下意識閉上眼睛。


    寧修遠走近,伸手正要檢查,閉著眼睛的小維多突然睜開雙眸,露出一雙金色蛇瞳。


    “命運嫁接!”


    心聲未落,小維多猛然將一把匕首插入自己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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