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洪偷偷見識了幾個拳館,隻見識了各拳種的特點,卻沒有正式拜見。


    武術這東西,不管是姥爺說的,還是聽其他人說的,都得親眼見一見,才能知道有直觀的感覺。


    他隻是發現,大連的拳館、奉天的、還有安市的,以練習拳術為主的人占了主流,器械學和練的人相對少些。


    這有必然,也有偶然。


    銅兵器時代和鐵兵器時代是冷兵器的鼎盛時代,冷兵器與火器並用時代是冷兵器逐漸衰落的時代。


    冷兵器的性能,基本都是以近戰殺傷為主,在冷兵器時代,兵器隻有量的提高,沒有質的突變。火器時代開始後,單兵的殺傷距離越拉越長,冷兵器已經沒法成為作戰的主要兵器。


    中國的冷兵器是進入明朝後,開始走向了沒落,拳術卻這時開始慢慢興起。


    火器的興盛,先導致弩類衰亡,弓類也逐步跟著衰落,麵對火器,使用長兵器明顯存在缺乏保護的弊端,主戰兵器中,盾和刀的組合比較凸顯,長兵的數量開始逐步減少。文獻記載,宣大騎兵大量使用的是鐵鞭、錘一類的單手兵器,另一手騰出來持盾。


    至第一次鴉片戰爭,見識了船堅炮利,冷兵器正式進入了倒計時。


    隨著冷兵作用的下降,下功夫練的人越來越少。


    而拳術興起,正是火器把冷兵進化的線路打斷,很多人倒從殺人技中,退了一步,開始研究自身能力。從不入流的武技,逐漸成了武藝的主流代表。


    民間的奇門兵器都起源自這一時候,上陣不行,自家玩著樂還不行?


    王洪看到的正是民國時,拳腳為主,器械為輔的表現。


    到了上船那天,一大家人順著人潮,來到了碼頭。


    檢票口那裏,卻有一隊日本警察在仔細的檢查。


    人要搜身,所有行李都要打開查看,甚至衣物雜物一件件的翻看。


    見日本人檢查的這麽細,兩人的行李裏的武器和彈藥肯定是混不過去了。


    丟掉又怕被日本警察認出人來沒法還手,不丟又不能進檢票口。


    王洪想著蛇行有蛇路,鼠行有鼠路,就讓趙家人先正常檢票進去。


    他帶著趙婧之,問了幾個碼頭上的小職員,就找到了一個翻譯,100塊大洋買通了一條道。


    這翻譯應該是常帶人走這條路,也不問怎麽回事,拿到錢就帶著兩人進了一間辦公室,門一關,帶著他們翻過後窗,又轉到後麵的辦公室,再次跳窗口,三繞兩轉的,就把兩人送進了碼頭裏麵,混在人群中上了船。


    這艘船近百米長,一等艙有沙發床和會客廳;二等艙小了不少,隻有沙發床;三等艙就成了擠作一團的硬板床;而散座,象電影院一樣,隻能坐在那裏。


    一等二等不用說,非貴即富的人才買得起票。三等艙比較擠,有些錢的、帶家眷的,還有些普通商人都買這個檔次的船票。


    可日本警察把人放到船上後,居然又搞了個上船檢查。


    船上的外國人似乎知道有這回事,對日本人的行動不聞不問。


    這把趙家人嚇了一跳。王洪和趙婧之暗自把槍都準備好了,卻見日本人隻檢查了甲板麵上的三等艙,和底艙坐散座的人,並沒到上麵的一二等艙裏檢查。


    王洪與嶽父買二等艙主要是因為沒辦法,可也因此躲過了日本警察的檢查。


    等客船離開大連時,船上很快就安靜下來。


    總算離開了這塊總讓人擔驚受怕的地方,趙家人感慨萬分。大家在心裏盤點了一下,他們在東北剛打開渠道就離開了,錢沒賺到什麽,女兒還草草的嫁了人,說是得不償失,卻也得以安全的回鄉,難以述說其中滋味。


    傍晚的時候,一大家子人正在吃晚飯,就聽到不遠處的船艙裏,有吵鬧聲傳來。


    兩個舅哥要出去看熱鬧,王洪止住他們,自己走了出去。


    有兩個喝多了的日本人正在騷擾別人,硬要在別人鋪好的床上躺,還對周圍敢怒不敢言的中國人叫喊著:“你們不服,我就把你們都丟到海裏去”。


    囂張的樣子,讓人無法忍受。


    王洪看在眼裏,就盯上了這兩個日本人。


    深夜,他潛入了這兩個日本人船艙,把正在睡覺的兩人打暈一個,就拖走一個,躲著人,從船的後麵丟到了海裏。


    與這兩個日本人同艙的人也不喜歡他們,人不見了也不關心,船上就徹底安靜了下來。


    在船上,嶽父正式對王洪說:“你們倆口子到了上海繼續讀書吧”。


    嶽父是自家的長輩,王洪沒有隱瞞自己的想法,他說了出來:“嶽父,我殺了這麽多人,心早靜不下來了。我想,之之繼續上學,我就看看上海的國術館,一個是我喜歡這個,再個,隨便到那個國術館也能當個教員,養活我們兩人不成問題”。


    嶽父沒有阻攔。uu看書ww.uukan


    已經能確定這就是亂世了,學習再好,照樣任人宰割。


    搞國術這行當,危險比上戰場小,卻也算是武力,至少也能保護家人。


    沒辦法說清哪個好與哪個不好。


    他就跟王洪講:“也行。到上海先安定下來,到時隨找隨看,不願意從事那行了,就回來,家裏的生意不少,你願意做那個就做哪個”。


    他倒是對王洪這個女婿挺放心的。


    趙婧之就在邊上,她想到王洪可能會把她丟在家裏,自己四處跑著,去見識各種國術,馬上接了一句:“王洪,先說好,不許把我丟在學校裏讀書,你就四處亂跑”。


    王洪沒想到這些,當著嶽父的麵兒就答應了下來:“我要出去就帶上你,這總行了吧”。


    奶奶和嶽母在邊上看到之之情深意切,和王洪小心嗬護她的樣子,不由的莞爾輕笑。心想:這樣的小日子,倒也算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了。


    到了上海附近,算下時間,還不到三天三夜,望著不遠處的上海地界,大家都奇怪著,為什麽上船時說到上海四天半呢?


    可答案馬上就出來了,客船就在長江口停了下來。


    直到在第二天的中午,這才又啟航,開進了黃浦江上。


    這時,船上已經能隱約聽到炮聲,也能不斷看到日軍的軍艦和飛機,甚至還遠遠的看到有軍艦在開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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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章一句:民國武俠小說的奠基人是向愷然,號平江不肖生。他愛好文學、武術,兩者均有較深的造詣,代表作品《江湖奇俠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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