疊龍山烏身為烏寨寨主,有地境實力的話,馮疆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妥,甚至還有點低了。


    難怪當年巴山派如此淒慘。


    馮疆相信,寨主肯定不是烏寨的第一高手。


    畢竟疊龍山烏才五十來歲,寨子裏肯定還有一些前輩高人,這才是一個勢力的真正底蘊和實力。


    “馮少俠。”就在馮疆思索間的時候, 那邊的阿雅兮烏朝著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


    馮疆知道剛才阿雅兮烏應該和她父親說了自己的事。


    “飛刀門馮疆?”疊龍山烏打量了馮疆一眼,問道。


    身為烏寨寨主自然會漢家語。


    “晚輩見過寨主。”馮疆朝著疊龍山烏躬身一禮,“晚輩是飛刀門弟子。”


    “看來是我孤陋寡聞了,想必貴派是隱世門派。”疊龍山烏想不出有哪個飛刀門能夠和眼前這小子對上號的。


    江湖中的飛刀門,飛劍門什麽的多了去了。


    可真正有實力的少之又少。


    剛才自己女兒已經告訴自己,對方有師叔伯殺了黑蓮教的壇主級高手, 可見不是一般的江湖勢力。


    “此次小女購糧一事多虧了馮少俠和貴派高人, 感激不盡。”疊龍山烏又說道。


    “恰巧遇到, 應該的。”


    疊龍山烏點了點頭,看向阿雅兮烏道:“馮少俠的事就交給你來辦了,東西要寨子裏最好的,你親自把關。”


    “爹,您放心好了。”阿雅兮烏急忙答道,“爹,蒙寨那邊誰負責運糧啊?”


    疊龍山烏還是比較好說話,倒是讓馮疆有些意外。


    本以為他這個寨主麵對自己這個外族小輩,大概是不假顏色吧。


    最多說兩句就打發了自己。


    沒想到態度還算和藹。


    也不知道是不是五道正宗門派給他的壓力。


    否則就自己得到的消息,疊龍山烏可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


    阿雅兮烏肯定沒將自己想要尋找衛夫人一脈的事告訴她父親,隻是提及了自己想要和烏寨做買賣的事。


    這種事,疊龍山烏肯定不會管。


    有了奪回糧食這件事,此事當然沒什麽問題。


    烏寨準備藥材和山珍野味肯定需要一定的時間,畢竟數量不小。


    那麽自己就有借口留在烏寨一段時間。


    希望在此期間阿雅兮烏能夠給自己帶來好消息。


    疊龍山烏身後的人聽到阿雅兮烏的問話後,有些人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在這裏的都是烏寨有身份的人,一般都懂漢家語。


    所以說阿雅兮烏的話, 他們自然聽得懂。


    見大家大笑的樣子,阿雅兮烏臉色泛紅。


    “不是~~我就是想問問是誰嘛, 你們別誤會。”阿雅兮烏躲著小腳有些嬌羞道。


    一個和疊龍山烏年紀相仿的中間人嘰裏咕嚕說了一通。


    這是苗語,馮疆倒是聽不懂。


    不過看到阿雅兮烏的臉色反應,便知道對方的話讓阿雅兮烏嬌羞不已。


    “行了,青石應該也在的。”疊龍山烏看了自己女兒一眼道。


    “真的?”阿雅兮烏小臉紅撲撲的,可那驚喜的神情毫不掩飾。


    “之前來信是有提及的,最後來沒來,那就不知道了。”疊龍山烏答道。


    阿雅兮烏‘哦’了一聲,驚喜中又帶著一絲失望。


    畢竟不是百分百確定啊,總是有點遺憾。


    馮疆這個時候不由多想了一些。


    青石?


    之前阿雅兮烏說過的,隻是提到這個名字就沒下文了,自己沒太在意。


    現在看她的樣子,這個青石多半就是她的那個青梅竹馬了嗎?


    一臉嬌羞,小女兒神態。


    再加上疊龍山烏背後的她那些長輩的反應,明顯是在開阿雅兮烏的玩笑,在逗她。


    應該錯不了了,這是戀人要來了,小姑娘心中焦急啊。


    馮疆本以為阿雅兮烏的青梅竹馬應該是烏寨中的,卻沒想到是蒙寨的。


    不過以烏寨和蒙寨兩家要好的關係來看,雙方有這樣的聯姻倒是正常了。


    青石?


    應該叫青石蒙吧,他在蒙寨的身份地位應該和阿雅兮烏類似,也就是說,他多半是蒙寨寨主的兒子或孫子,這樣才門當戶對。


    主要是馮疆倒是不大清楚蒙寨寨主到底多大。


    他從吳南渡那邊了解過五寨的情況,不過其他四寨了解有限,也就是烏寨了解多一些。


    畢竟他此次主要的目標是烏寨。


    “你們先去吧。”疊龍山烏明白自己女兒的心思。


    本身兩家也定下了親事,沒什麽不好說的。


    “我~~我也等下吧。”阿雅兮烏扭扭捏捏了一下,“那些糧食就讓他們先運回去,對了,爹,有一百石糧在回來的路上~~~”


    阿雅兮烏剛才沒將一百石糧救濟災民的事說出來,現在提了一下,讓烏寨不少人臉色微微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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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時候,還有什麽能比糧食更重要的?


    一百石,不少了。


    “做得好。”疊龍山烏沒有猶豫,大聲道,“我們烏寨不是冷血無情之人,大家都是人,有困難理當相互扶持。”


    聽疊龍山烏這麽一說,就算有些人有意見也不好再說什麽了。


    阿雅兮烏感激地看了自己父親一眼。


    她知道父親這是給她有力的支持。


    本來她是沒權力動這些糧的,真要按照寨子裏的規矩,肯定是要受到懲罰的。


    疊龍山烏將此事定調了,其他人倒也不會再在這上麵做文章。


    疊龍山烏在烏寨是有威名,可下麵的人也不是說全都是他的人,大家也有一些派係。


    還好蒙寨會送來三千石糧食,超出了大家的預期。


    這一百石散出去就散出去了,還可以接受。


    “好吧,那你就在這裏一起等下吧,應該還有十幾裏地吧。”疊龍山烏朝著自己女兒點頭道。


    阿雅兮烏臉色一喜,然後轉頭對馮疆道:“馮少俠,還請你稍等一下。”


    “無妨。”馮疆笑了笑。


    疊龍山烏沒說什麽,馮疆算是有恩於烏寨。


    不過他身為寨主,剛才那些話就差不多了。


    真正的一些感激他相信自己女兒會辦妥。


    馮疆識趣地往邊上挪了挪,他感受得到,大部分烏寨對自己這個外人還是有些警惕和敵意的。


    並不會因為糧食一事就對自己有多大的改觀。


    當然,要不是糧食一事,自己根本沒機會站在這裏。


    吳南渡站在馮疆身後,心中緊張不已。


    他和烏寨做買賣也有好些年了,見到的也就是那個烏寨的一個小負責人罷了。


    那家夥和這裏的烏寨高層相比,簡直是不入流。


    烏寨的高層可不會隨意見外人,沒想到自己一來就見到了這麽多。


    哪怕對方看不上自己,可自己將來出去還是可以吹噓一番的。


    和烏寨做買賣的人有一些,大家平時交流的時候自然需要比拚一番,背後的靠山當然是越強越好。


    就拿自己來說,將來就算是阿雅兮烏搭上了關係,在這麽多的商戶中,自己絕對是處於第一層次的。


    沒多久,蒙寨的運糧車隊出現在了眾人視線中。


    烏寨這邊早就有人前去接應了。


    阿雅兮烏踮起腳尖,想要看看她口中的青石是否在其中。


    ‘噠噠噠’,一匹駿馬從車隊中快速衝向這邊。


    烏寨這邊眾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馬背上的人。


    馮疆看到了,是一位少年,和自己的年紀相仿。


    “這個就是了?”馮疆注意到前麵的阿雅兮烏身子微微顫動的樣子,顯然是非常激動。


    少年很快便抵達了眾人麵前,翻身下馬給疊龍山烏行了一禮,然後再朝其他人行禮。


    雖說他的身份在蒙寨不一般,但烏寨這邊在場的也算是他的長輩了,行禮是應該的。


    雙方交談了一下,用苗語。


    馮疆聽不懂,可也知道雙方說了一些路上的事,還有相互問話之類的一些話了。


    最後他便走向了阿雅兮烏,阿雅兮烏這個時候反倒是低著頭,害羞了。


    果然是青石蒙。


    馮疆打量著這位少年,武功的話不弱,和沐江風應該差不多,一流境界。


    後麵運糧的馬車很快就跟上了。


    烏寨這邊對蒙寨的人非常熱情。


    原本雙方就交好,現在又援助三千石量,這可是一份大禮啊。


    他們知道,蒙寨或許比烏寨好一些,可也不會太寬裕。


    就當是聘禮了。


    不少人暗暗想道。


    青石蒙和阿雅兮烏的親事小的時候就定下了,如今兩人都已經長大了,婚事也可以準備起來了。


    接到了蒙寨的人,大家開始往烏山深處前進。


    馮疆跟在阿雅兮烏他們身後。


    他不由轉頭看了不遠處一眼。


    在蒙寨的運糧車隊中還有一輛馬車。


    這輛馬車不是用來運糧的,而是載人的。


    馮疆看到疊龍山烏走到了馬車旁和車中的人交談了一下,然後親自安排人馬護衛馬車先一步離開了。


    由於距離較遠,馮疆沒聽到那邊的對話。


    應該是蒙寨此次運糧的真正負責人吧,在蒙寨中地位應該不低。


    畢竟能夠讓疊龍山烏親自過去,多半是青石蒙的長輩。


    “香粉氣息?”馬車從馮疆不遠處駛過,他的鼻子抽動了一下。


    他能問到馬車中有胭脂香粉的氣味。


    馬車中是女的?


    而且年紀不大?


    由於馮疆和魏漪雪,楚秀蕙等女子接觸過,對於這些胭脂香粉倒是有點了解。


    這種氣味清新淡雅,應該是年紀不大女子塗抹的。


    若是年紀較大的婦人,那氣味會更濃鬱一些。


    馮疆剛才還在推斷馬車中是青石蒙的長輩,若是按照這個推斷,對方的年紀怎麽說也得和疊龍山烏相仿才對。


    “想多了。”馮疆暗暗搖頭。


    沒說年紀大的婦人不能用這些胭脂香粉吧?


    隻不過蒙寨派一個女子作為此次運糧的負責人馮疆還是有些意外的。


    當然,他再想想也可以理解。


    不像漢族女子,苗寨女子的身份地位其實並不低。


    一個時辰後,馮疆才抵達了苗寨的一處聚集地,這是最為核心的聚集地之一了,也是疊龍山烏的住處。


    阿雅兮烏派人給馮疆和吳南渡安排了兩間客房,其實是兩間竹屋。


    “馮少俠,您還有什麽要交代的嗎?”吳南渡問道。


    對於吳南渡的稱呼轉變和態度變化,馮疆倒是沒有糾正什麽。


    在這裏,是講身份的。


    自己和阿雅兮烏是平起平坐的,吳南渡自然不會再向之前白老弟這樣的稱呼自己了。


    “我相信你的眼光,烏寨那些貨物的質量你應該能夠分辨。”


    “請馮少俠放心,這點我還是有信心的,畢竟幹了這麽多年,東西好壞還是分得清。”


    “其實呢,烏寨這次應該不至於以次充好。”馮疆笑道。


    “那是。”


    吳南渡也笑道。


    烏寨這次拿出的東西肯定不會差了,多半都是佳品。


    誰讓馮疆對烏寨有恩情呢?


    吳南渡覺得自己算是揚眉吐氣了,過來的時候,烏寨的那些人對自己都挺客氣的。


    要是換做以前,哪有這般待遇?


    這都是馮疆帶來了的好處。


    他更期待馮疆口中的魏氏商行,到時候和他們建立聯係,自己吳家可真要翻身了。


    不對,不僅僅是翻身,更要遠超之前巔峰時期的吳家。


    想想心中都是一陣火熱,他恨不得烏寨的貨物馬上就準備妥當,然後自己得盡快找人運轉貨物。


    “馮少俠,其實有件事我覺得現在就要準備起來了。”吳南渡說道,“需要招募一批人運貨,最近路上不太平,怕還得有一些護衛,這其中的開銷怕是有點大。”


    馮疆愣了一下。


    他倒是沒想這些。


    畢竟這些買賣,他並沒太放在心上。


    現在聽吳南渡這麽一說,倒是一個問題。


    既然將來想要讓吳南渡作為魏氏商行在益州的一個橋梁,那麽有些事要做還得做。


    “這樣吧,等下我和烏姑娘提一下,這批貨呢暫時先不運走。”馮疆沉思了一下道。


    “啊?”吳南渡驚呼了一聲,“不運走,那豈不是~~~”


    “虧本?”


    “不是,我覺得東西還是在咱們自己手中才踏實。”吳南渡解釋了一下道。


    虧本肯定是不會虧本的,除非這批貨物在途中被災民劫了。


    否則運到揚州,不知道能翻多少倍,怎麽都是大賺特賺。


    “而且,益州越來越亂,還是趁現在局勢還算不是太糟糕的時候運出去比較穩妥。”吳南渡又加了一句。


    “你放心吧,就算這批貨物還未運出去,我也會讓你和魏氏商行聯係上的。”馮疆明白吳南渡的一些心思。


    他還是急著想要和江南那邊搭上關係。


    吳南渡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他知道自己的心思瞞不住馮疆。


    當然,他也是問心無愧,剛才那些真的是替馮疆著想的。


    “你說是阿姐?真是的,我還以為是蒙寨的某位長輩,就沒多問了。你怎麽不早說,我都好些年沒見過阿姐了。”外麵傳來了阿雅兮烏的聲音,顯然是她一邊和人說話一邊朝著這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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