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不祥的預感掠上了蘇彥的心頭,她隱隱覺得爺爺安排的這一切與那個人有關,她寧願是自己想錯了,因為如果是真的話,估計會很糟糕。(.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可有時候該糟糕的還是會糟糕,不管你願意不願意。


    沿著通道走出一段之後,前方的煞氣更加濃重了,蕭三才加快了腳步,他顯然在擔心著什麽。


    很快他們到達了煞氣的根源處,那是被廢棄的一段下水道,大部分已被封堵,隻留下不大的一點空間。地上鋪著幾塊防潮的雨布,上麵躺著一個渾身鮮血的人,那煞氣便是從他身上散出來的。


    “方展?!”蘇彥驚呼了一聲,難怪那煞氣如此熟悉,那是方展身上的勾陳神煞。


    “等等,他身上的勾陳已經醒過來了。”秦揚伸手攔住了蘇彥,“小心被它傷到。”


    退開幾步,蘇彥集中精神看著地上的方展。


    黑暗中,那條粗大的勾陳正昂頭吐信,身體緊緊地纏繞在方展的右臂上,那條黑色的勾尾不時地左右擺動著。比起上一次出現的時候,它的體形似乎又大了許多,而且它的勾尾每擺動一下,方展的身體便抽搐一下,呼吸逐漸微弱,而他身上的“量”幾乎無法感應。


    蕭三才蹲在一邊,仔細看著,隨手拿出算盤撥弄了幾下,眉頭不由緊皺了起來。


    “按蘇老的安排,我用這裏的水氣和勾陳的土氣互搏,牽製了它作的度。”蕭三才抬起頭道,“現在神煞反噬已經快到臨界點了,必須立刻處理,我需要你們的協助。”


    即便用不著蕭三才解釋,蘇彥和秦揚也已看出方展現在是處於神煞反噬最危險的時期,如果這條勾陳繼續生長下去,方展的生命就會枯竭。


    “需要我們做什麽,你隻管說。”蘇彥有些焦急,她當然不願看著方展在自己麵前死去。


    秦揚並不像她那樣的急,蕭三才和蘇彥說話的時候,他走近了幾步,蹲身側耳,在靜靜地聽著什麽,右手的手掌則輕按在雨布上。(.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蕭三才,你是不是會‘控量’?”秦揚突然問道。


    “是的。”蕭三才略微有些驚訝,“你怎麽知道?”


    “方展身上留有‘狂量’和‘煞量’的痕跡,那是霍興的拿手好戲。”秦揚的臉上略略有些異樣,“中了這種手法短時間內是很難消除的,除非有會‘控量’的人幫他,所以蘇老才會選你參與這次計劃。”


    他說的一點沒錯,事實上在蘇正的計劃中,如果沒有蕭三才這個角色,實施起來就會困難許多。


    安排蘇彥開車繞路,為的是分散丁進手下的注意力,所以地圖上的路線指示才會那麽複雜。秦揚出現的那個加油站,則是蘇正安排他與蘇彥的會合地點。他的任務是將預先準備好的大衍論卜資料交給警方,製造混亂,以此牽製丁進,使他無暇追查方展的下落。


    而蕭三才則被安排在城西的某座高樓附近,當他準點到達後不久,便看見渾身鮮血的方展瘋狂地從樓內衝出來。蕭三才並沒有立刻上前阻攔,而是鑽進了地上一個預先打開的窨井。不一會,方展便鬼使神差地一腳踏空,跌了進來。蕭三才順勢抱住他,竭盡全力地運用“控量”能力,將方展身上的“狂量”和“煞量”吸收消除。


    “但我無法控製他身上的神煞反噬,尤其是在他如此虛弱的情況下。”蕭三才歎了聲,“所以需要你們兩人的協助。”


    “你是想拔除勾陳?”秦揚思索道,“以我們三人的能力,也許可以辦到。”


    “那樣方展就死定了。”蕭三才搖搖頭,“不是拔除,而是讓他吸收。”


    “小人未必無能,君子未必能幹。”這話是丁進常說的。


    丁進是個小人,但卻是個能幹的小人,有時候做個能幹的小人遠比做個無能的君子要好得多。(.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在安排了執行監察進行彌補工作後,丁進又動用了各方各層的關係,在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內,他終於平息了秦揚那包資料所帶來的麻煩。


    “蘇正,也許你看不起我。”丁進得意地點了支雪茄,“但你絕不能低估我。”


    當然,丁進也不會低估蘇正,在擺平了這一切之後,他所作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親信,搜集方展失蹤前後的所有相關線索,這其中當然也包括了秦揚和蘇彥的行蹤。


    但可惜的是,即便丁進集中了手下所有高手,卻還是沒能卜算出方展等人的去向。手頭唯一有價值的線索便是被蘇彥他們遺棄的那輛吉普車,還有車上那張劃得跟迷宮似的路線圖。


    很顯然,蘇彥等人已隱藏了自身的“量”,而且很可能蘇正或者戰家的人也在暗中幹擾。


    “丁爺,方展失蹤已經一個多時辰了。”賈悅擔心道,“會不會他們已經離開了這座城市?”


    “鬼算精似鬼,一向不按常理出牌,他越是要我們相信方展已經離開了,就越表明方展還在城市裏。”丁進叼著雪茄,一臉的深沉。


    “可我們這麽多人都沒法找出他的下落。”賈悅歎了口氣,“難道就讓他這麽跑了?”


    動聽的笑聲從門口傳來,一個女人走了進來,眾人頓時覺得眼前一亮。


    “方展要離開這裏隻怕不是件容易的事。”那女人的聲音異常溫柔。


    繞指柔柳曉羽,一個異常麻煩的女人,賈悅看著一愣,她怎麽來了?


    “曉羽,聽你的意思應該是有什麽好主意了。”丁進笑著站起身,“不妨說來聽聽。”


    柳曉羽柔媚地笑著,走到丁進身邊:“丁爺,被勾陳神煞纏上的人,無論走到哪裏似乎都不太順吧?”


    這話說得丁進眼睛一亮,方展被勾陳神煞纏身,又中了霍興的“煞量”,如果循著這條線索找下去,不愁找不到他。


    “哈哈,還是曉羽聰慧,一語道破天機。”丁進大笑道,“立刻安排下去,全城搜索,一旦現勾陳的煞氣,立刻圍捕。”


    下水道裏的溫度很低,可蘇彥的衣服卻被汗水浸透了,其實不隻是她,蕭三才和秦揚的衣服上也沁出了大塊的汗漬。


    更濕的是他們的手,大滴大滴的汗水正從三人的手上湧出,慢慢地滴落在一個寬口的玻璃瓶中。那瓶子裏已經積存了不少的汗水,淡藍色的光流隨著汗水的晃動不住閃動著。


    昏迷不醒的方展依舊躺在雨布上,那條勾陳的身體似乎又大了些,它並不在意身邊的那三個人正在做些什麽,隻是牢牢地盯著方展的臉,那樣子像是準備享受一頓美味的大餐。


    蕭三才看了看瓶內,點頭道:“差不多了,我們開始吧。”


    說著向旁邊一閃,翻手拿出一把木製的算盤,身子慢慢向勾陳靠近。他的動作並不大,但卻引起了勾陳的注意,當即張開大嘴,凶狠地衝他吐了吐信子,似乎在警告蕭三才不許靠近。


    見勾陳怒,蕭三才卻沒有後退,而是更向前進了一步,右手緩緩舉起了算盤。


    呼,勾陳被激怒了,身子猛地一抖,張嘴向蕭三才衝去,那度快得無法想象。可蕭三才比勾陳更快,沒等它攻到,木算盤已揮了出去,一下擊中了勾陳的大嘴,剛好卡在了當中。


    木克土,勾陳屬土,蕭三才的木算盤正好克製它。一擊之下勾陳的大嘴無法合攏,腦袋頓時往回縮去。它的身子大部分還依附在方展的右臂上,而蕭三才所站立的位置又恰好是它的最大攻擊範圍。既然嘴被卡住,那就隻有把蕭三才往回拖,隻要拉近了距離,它就可以用身體纏住蕭三才。


    但蕭三才根本不會給它機會這麽做,就在勾陳往回縮的時候,蕭三才右手力拽住木算盤,左手從包裏掏出了一把銅算盤,自下而上地揮出,一下擊中了勾陳的下顎。


    土生金,金泄土氣,銅算盤屬金,這一擊中,勾陳全身頓時抖了一下,回拽的力道小了不少。蕭三才一擊得手,左右手各自一擰,隨即雙手一合,木、銅兩把算盤一上一下地夾住了勾陳的下顎。


    勾陳被木算盤克住,又遭銅算盤泄土氣,身體不住地抖動著,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


    “快!”蕭三才低喝道,“我拖不了它很久。”


    如果隻是靠兩把算盤,蕭三才並不能拖延勾陳的行動,但他在擊中勾陳時,暗中使用了“控量”的能力。勾陳是神煞,本身也是一種“量”的集合體,自然也就會受到蕭三才的影響,再加上五行克製生泄,便使它陷入了進退不得的境地。


    但蕭三才“控量”的能力畢竟有限,算盤也隻能暫時克製,一旦勾陳緩過勁來,再想控製住它可就難了。


    隨著蕭三才的低喝,秦揚蘇彥立刻閃到了方展的身邊,他們的目標是方展的右臂。


    扶起方展的手腕,秦揚一氣點了五處穴位,那是通絡活血的手法。與此同時,蘇彥將剛才玻璃瓶中的汗水倒出,全數澆在了方展的手腕上。


    方展的手腕上一直戴著一個晶瑩的木製飾品,那是秦揚和蘇彥當初幫他找到的木冰!隨著汗水的澆灌,原本有些灰暗的木冰變得晶瑩剔透起來,在那晶瑩的表層下隱約顯出一抹淡淡的綠色。


    勾陳陡然一震,粗大的身體立刻縮了下去,不多會兒,便成了指頭粗細的小蛇,扭動著隱入方展的手腕。這時,方展的呼吸漸漸恢複了正常,蘇彥和秦揚不由暗舒了口氣,看來他已闖過了這關。


    啪,蕭三才搶上一步,兩把算盤猛地一夾,尚未完全縮入方展手臂的勾陳竟被他夾斷了一截。緊接著,蕭三才雙手一揮,被算盤夾住的那截勾陳殘體飛向了半空。


    一件詭異的事情生,半空中的勾陳殘體突然像被什麽東西擊中了一般,猛地一震,化作了一團淡淡的黃霧。


    “太一雷公式?”秦揚眉頭一緊,“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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