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還想說點什麽,一條人影竄到了麵前,一手把他撥開。(.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他呆呆的看著這個熟悉的身影,簡直是不可思議,剛才一副病怏怏有氣無力的樣子,一眨眼就變成了另外一個生龍活虎的人,恍如兩人。他百思不得其解,終究還是搖了搖頭,不去理會。


    鍾元一腳跪地,一腳屈膝,把簡默抱起來,頭部朝下,腹部放在膝蓋上;用力地拍打她的後背。不一會,聽見簡默“哇”的一聲,胃裏和氣管裏的水盡數排除。鍾元看差不多了,將簡默輕放到地上,先是檢查了一下心跳和呼吸。


    他遲疑了一下,把從發絲垂下來的幾滴水甩掉。他一手捏著簡默的鼻子,一手將簡默的頭向後揚起,吸了口氣,對準簡默的嘴唇貼上去,如此反複十幾次。接著馬上做了十幾次胸外心髒按摩。簡默輕輕呻吟了一聲,心髒恢複了跳動,呼吸也漸漸順暢,隻是依然昏迷不醒。


    胖子張著大嘴巴,兩隻眼睛圓溜溜看著鍾元,鍾元轉頭問胖子:“看什麽?”


    “我,我也要。”胖子故意哮喘著,指著自己的嘴巴說。


    “去,別在這裏搗亂。”鍾元臉色沉下來說,“我們現在要找個地方先對付一個晚上。我們渾身濕答答的,這樣下去,簡默的身體支撐不住。”


    鍾元一提醒,胖子才發覺隱隱中一陣陰風吹來,樹葉搖晃,還在滴著水的衣服貼著身體,濕濕的,冷冷的,冰涼透骨。胖子雙手抱在胸前,打了個噴嚏說:“他娘的,你不說還真不覺得冷。這輩子第一次無家可歸,難道這次真的要在荒山野嶺露宿了嗎?”


    “我有辦法。”在一旁站著的亞洲接過話說。


    “滾!”胖子瞪了一眼說,“你能有什麽好辦法,你家的大狼狗早被你一腳踢飛了。”


    “你到底要我說多少次你才懂?是我隔壁家的大狼狗,不是我家的大狼狗。而且我說的不是這個。”亞洲有點急促地說,“我們可以撿一些柴草過來,生一堆火,我們就不會冷啦。”


    “對,這倒是一個好辦法。”亞洲每次的回答都會跟原來的問題風馬牛不相及,但胖子覺得非常有理,馬上附和說,“亞洲,你去找一些幹的柴草過來,起碼要先把這身衣服拷幹了。”


    “好。”亞洲得意地說,“我還能給你們帶幾隻野兔子回來。”


    亞洲轉身向幽暗的小道上走去,鍾元急忙把亞洲叫住,說:“不行,不行。這個地方說不定還有喪屍,要是在這裏生火,就肯定會驚動喪屍。那個時候,衣服沒烤幹,我們幾個倒是讓喪屍架在火堆上烤了。”


    胖子低頭沉默不語,用手摸了摸幾乎快要結冰的衣服,又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亞洲見到大家都不說話,也就不敢放肆,乖乖的走回來,坐到一旁等著他們發話。


    “鍾元,我們幾個大男人倒是沒什麽問題。”胖子抬頭說,“可是,簡默的身體虛弱,能受得住風寒嗎?”


    鍾元皺了皺眉,顯然他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正在左右為難之際,忽然鍾元的眼睛一亮,指著遠處說:“看!看那邊,有火光,說不定那裏還有存活的人類。”


    胖子抬眼看去,視力所到之處,天地同色,夜如墨汁,哪來的火光。他淡淡地說:“哪來的什麽火光?即使有人,也跟你說的那樣,他們哪裏敢在這個時候點火,不怕遭到喪屍的攻擊嗎?再說了,就算真的是活人那又怎麽樣?保不齊,他們比喪屍還凶殘,饑荒年代,人吃人的事常有發生,何況現在是末世,會跑的動物除了人類恐怕就沒有其他了。我們幾個陌生人忽然出現在他們的地盤,指不定就把我們剝皮抽筋,放火上給拷了。”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鍾元說著伸手摸了摸簡默的額頭,觸手之處隱隱發燙,大概是剛才受了點風寒,發燒了。鍾元心裏嘀咕了一下,站起來說,“管不了那麽多了,時間拖下去,簡默很容易會感染上肺炎,我們必須馬上找個地方,就算別人不收留我們,我們也要給簡默找一些退燒藥。”


    鍾元抬眼看著前方沒入黑暗中的彎曲小道,誰能預料在那條生死未卜的路上到底會發生什麽事。自從踏出校門的那一刻,他就不懼生死,他感覺自己活著就要保護好身邊的朋友,他要把他們安全的帶出來,還要把他們安全的帶回去,不管花校長有什麽陰謀,總歸他還是一校之長,不會不理會學生的生死,不會放棄這些跟他一起抵抗喪屍的學生。


    鍾元將簡默背了起來,側臉說了一句:“我已經決定了,如果你們相信我的話,就跟我走,要是信不過我,我們各走各的。”說著邁開腳步,急匆匆的往前方跑去。


    這個夜晚,沒有月色,沒有繁星,隻有從山崗吹來微冷的風,兩排樹林“唰啦啦”作響,仿佛在為他們鼓舞,為他們打氣。可是細細聽去,又覺得更多的是嘲笑,嘲笑凡間幾條粗鄙的生命在偌大的土地上疲勞奔波,連個落腳點都找不到。


    沒有人知道這條路是通向哪裏的,小路的兩邊長滿了野草。憑著肉眼隻能模糊分辨出這是一條由人類長年累月用雙腳踏出來的一條小路。既然有人走過,那基本可以斷定在這條路的那頭,有聚居的人類。可是這條路越走越陡峭,一個土坡接著一個土坡,雖然泥土幹燥,但是坑坑窪窪的土坑不在少數,一個不小心就會摔一跤。鍾元本身倒是無所謂,背上的簡默恐怕無法承受這種顛簸。他已經幾次感覺到簡默在他的背上發出了一兩聲“滋滋”的呻吟,似乎想動又動彈不得。


    幾個人跌跌撞撞走在小路上,每個人的身上沾染了不少粉塵。鍾元用自己的身體護住簡默,每次摔倒他總是盡量保持身體的穩定性,以前衝的慣性依托向前俯衝。這樣一來,鍾元的速度就慢了下來,胖子和亞洲一路跑一路注視著兩邊,提高警惕性,以免措手不及,這是這天所學到的經驗。


    “鍾元,我們這是到哪裏了?”胖子越是往前跑,心裏越是沒有底氣。


    “我也不知道!”鍾元淡淡地回答。


    “不是吧?你不知道就敢隨便亂跑?你看看前麵是什麽。”胖子說著招呼鍾元停下來,指了指前麵說。


    鍾元抬眼向前看去,前麵不遠處是一座山峰,雖然不是巍峨聳立,但對於山腳下的人來說,隻能仰望。而腳下的這條路很明顯就是通往山上的。半夜上山顯然是不明智的做法。一時之間,鍾元也犯起了嘀咕,他不知道這樣做是否是對的,但是他敢肯定,剛才絕對不是自己意識不清,產生了幻覺,那點火光如茫茫大海的燈塔指引著他。按照距離來判斷,剛才所看到的明火應該就在這附近。


    “這附近一定有人居住。”鍾元指著不遠處的一片剛剛播完種的稻田說。


    “是啊!”胖子眼睛一亮,興奮地說,“竟然有稻田,那附近肯定就有人家了,這次總算沒有走錯方向。”


    “那裏,在那裏!”亞洲手舞足蹈,指著山峰的側邊說,“你們看到沒有?被樹林擋住的那頭。看到沒有?那不是一棟樓嗎?”


    鍾元和胖子定睛一看,隻見在山峰了另一側,樹林的深處,露出了一棟建築物的一角,目測應該不會超過五層。


    繞著山腳下走,片刻之後,眼前豁然開朗,這是一片開闊的村莊。幾十間樓房一般都在兩三層左右,零零落落,毫無規則的擁擠在靠近山腳的位置上。村莊正前方是一棟兩層樓的建築,占地麵積很大,圍牆寬厚而結實,正中間高高豎著一根由紅磚砌成的排煙管,直插雲端,大概是一間化學工廠。兩邊是連綿上千畝的稻田,如果到了豐收時期,這裏一定是一片金黃色的海洋。一條大路從工廠的邊上穿過,直插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終於讓我們找到這個地方了。”鍾元舒了一口氣,他明顯感覺到從簡默身上、額頭上傳來了淡淡的溫熱。


    “我怎麽看著這裏好像不太對勁。”胖子說。


    “哪裏不對勁了?”


    “就算這裏是農村也不至於這麽安靜吧,好像根本看不到一點生機。偌大的一個村莊怎麽連一聲雞鳴,一聲狗叫都聽不見。再不濟,蟲子叫上幾聲應該也是情理中的事吧。”


    鍾元心裏也早有一種不詳的預感,隻是每次想到簡默的病情,心裏就自動屏蔽了那些危險信號。他鎮定地說:“是啊!這些實在是有些奇怪,但是我們這一路上沒有見到什麽路障,沒有見到喪屍,也沒有發生其他奇怪的事情。可能這裏根本沒有受到感染,或者沒那麽嚴重。我們現在是無路可退了,在我們能力範圍內,我們隻能找到這座村莊。大家小心點就是了,如果發現什麽不對勁,到時我們撤出還是來得及的。”


    “好吧,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就不再勸你了。”胖子雄赳赳地說,“怕他個鳥,我們幾條爛命不值錢。我們幹脆就殺進去,遇鬼殺鬼遇佛殺佛,要是遇到大狼狗和喪屍,亞洲一腳就可以把他們踢飛。”


    “別整天殺殺殺的,我們現在還不到跟別人動手的時候,我反而是擔心那些喪屍,這裏到處都是林密的樹木,藏一隻兩隻喪屍是很難被發現的,萬一遇到他們的突然襲擊,我們就很被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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