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冷冷,撒在這個偌大的監獄上,點點繁星,未能照亮學生們的心。學生的行動被限製了,所有的一切都要在那個狹窄的宿舍裏進行,心情未免浮躁。有幾個幫會的會長,也就是學校內部私自成立的同鄉會,平時專門幹一些黑社會性質的工作,他們帶領著各自的組織成員,浩浩蕩蕩跟學校保安發生了衝突,幾個留守在宿舍樓內的保安已經成為了第一批犧牲品。保安的製服被扯碎丟了一地,兩隻眼睛紅腫,鼻血如高山流水,源源不絕。幾個保安呻吟著被這群憤怒的學生高高舉過頭頂,送到宿舍門口。


    可是大門被兩把巨大的圓形鎖鎖住,人力根本就無濟於事。參加“暴動”和出來看熱鬧的學生擠滿了整個樓道,喧鬧聲,罵娘聲此起彼伏,遠遠掩蓋了教學樓傳來的令人驚栗的嘶吼聲。


    為首的是一個彪形大漢,一條刀疤從左邊額頭斜斜切過鼻梁,切過右邊臉頰,直把臉部對半分成兩半。臉上的刀疤給他本來粗曠的長相增加了幾分凶煞之氣,就憑這副天生和後天完美結合的長相就能在校園稱王稱霸,誰見了他都得繞著路走。人送外號“刀疤強”。


    刀疤強一手提起一名保安,如同提起一隻孱弱的小雞,完全不費力氣:“你他媽的,給我講實話,你們為什麽把我們當犯人一樣關在這裏?”


    “這,大哥,我也不知道,我們隻是奉命行事,學校叫我做什麽,我們就做什麽,真的不關我們的事!”


    “別他奶奶的在這裏跟我扯蛋,誰讓你來的,你就叫讓他馬上滾到爺爺麵前,我不騸了他不解氣。”


    “大哥,我……”


    “吵什麽吵?大半夜的學人家玩造反啊?”威風整理了一下衣領,扶正帽子,正從邊上緩緩走過來。


    “他媽的,威風,你來的正好。”刀疤強甕聲甕氣,手一放把手上的保安扔出幾米遠,砸在幾個學生的腦袋上,馬上疼得一片學生“哎呦”大叫。(.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刀疤強哪裏顧得上這些,“我問你,學校把我們關起來算什麽意思?我們可是交了學費來這裏上課的,學校這樣做,不厚道啊!”


    “你他娘的!”威風咧著嘴,懶洋洋地靠在鐵門上,輕蔑地說,“刀疤強,你少在這裏逞能,你那點能耐我又不是不知道,別忘了你還有把柄在我的手裏,惹惱了爺爺,我立馬讓你滾出學校。”


    “哈哈!”刀疤強將臉靠了過去說,“我說威風啊,你爺爺我的本領你還沒見識過吧?別裝得跟孫子似的,要不是我爸給了你點小費,你會偏袒我?你不怕得罪我斷了你的財路?”


    “怎麽說話的你?”威風把臉別過來,瞪了刀疤強一眼說,“我是那種貪圖小便宜的人嗎?不是嘛!這學校哪個學生不知道我的原則是秉公辦理,鐵麵無私,正氣浩然,別說什麽小費,就算是……”


    “耶,這可是你親口承認的。你也甭杵在這裏跟爺爺廢話,滾一邊涼快去,找一個會說人話的過來。”


    “呀!”威風氣得滿臉通紅,“你來勁了是吧?看我怎麽收拾你。”


    威風從腰間抽出隨時攜帶的木棍,向著刀疤強的腦袋劈下去。刀疤強冷冷一笑,完全不在乎威風看似拚命的一擊,也不躲閃。右手一伸。


    威風預料到衝動是魔鬼,在他砸下去的那一刻就想象到刀疤強的腦袋會跟那些喪屍一樣,腦漿被打得迸裂,七竅流血,但是一切都已經晚了,砸出去的棍子覆水難收。他不忍心看到這一悲慘的場麵,隻好雙眼一閉,打死了再說。


    預料之外,棍子砸下去沒有聽到任何響聲,如同打在木棉上,應有的結果通通沒有發生。他微微張開眼睛,一看嚇一跳,刀疤強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把臉貼在門上,鼻尖幾乎跟他湊到了一起,連對方的呼吸都聽得清清楚楚。刀疤強冷冷的看著他,臉上的刀疤好像會說話似的,向著威風張牙舞爪。眼光稍微往上一抬,那根棍子正穩穩地落在刀疤強的手上,一動不動。


    威風嚇得驚叫一聲,就要往後跳到安全距離。可是刀疤強哪會給他這個機會,輕輕一帶,威風的手掌一熱,棍子脫手而出。刀疤強的兩隻手像兩隻鉗子一樣緊緊鉗住威風的肩膀,一用力,隻聽見“砰”的一聲巨響,威風的耳鼻喉,身體四肢全部緊緊貼在鐵門上。


    “怎麽樣?”刀疤強得意的笑起來,“爺爺我這兩手還過得去吧?你個不長毛的禽獸,平日裏就會欺男霸女,爺爺我早就看你不爽了,你今日倒是自己送上門來,成全了我的一番心願。”


    “刀疤強,刀疤強!”威風帶著哭腔,聲音已經有些沙啞,“你敢動我試試看,我絕對饒不了你。你……”


    “啪”的一聲,刀疤強一巴掌實實在在的掌刮在威風的臉上,威風“哎呦”一聲痛哭,半邊臉已經是火燒火燎,疼痛難忍。


    “你個畜生,拿著雞巴當令箭。”刀疤強說,“爺爺騸了你這匹發情的公馬。”


    說著就要動手去扯威風的褲子,後邊看熱鬧的學生已經是壓榨了所有空間,再後麵的學生就隻好爬到別人的頭頂上了。笑聲不斷,引得對麵女生宿舍樓的女生都暫時忘記了正有一群饑腸轆轆的喪屍在注視著她們,紛紛循聲衝出來俯瞰。是啊!學校已經多少個日子沒有像今天這樣,讓笑聲傳遍這個校園了,讓歡樂蔓延每個角落。有多少個日子沒有開懷大笑了,就算是末日,也不應該是沉悶的前奏。


    如果真的當眾讓人扒下褲子,那是一件多麽恥辱的事情,而且是當著全校的女生,沒想到自己一世英名,要毀於一旦。想到這裏,威風的淚和汗涔涔而下,他也想過殊死抵抗,但是扣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對手臂卻如鐵鉗一樣,絲毫無法撼動。


    就在絕望的那一刻,忽然聽見刀疤強的嘴裏痛苦地“哼”了一句,整個人像觸電似的往後退了開去。威風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這時的他早已經忘記了身上的疼痛,忘記了那印在臉上和衣服上的鐵鏽。他轉身想逃離現場,卻跟後麵一個幹瘦的男子撞了個滿懷。


    那男子就像一尊石像,經受威風的一撞,身體竟然紋絲不動,這份定力就不是普通人所能及的。威風斜眼看去,差點把自己嚇個半死,他感覺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他吞了吞口水,低聲說:“校長,這個……”


    花校長揚手製止了威風,一切都看在眼裏,多說無益,隻會讓自己覺得更加丟臉。花校長來到鐵門近前,毫無感情地說:“你就是刀疤強?”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剛才的那一下,已經讓刀疤強領略到了花校長的手段,以為自己天生神力,放眼天下,沒幾個能入自己的法眼,但是沒想到麵前這個幹瘦的花校長腕力竟然如此之大,怪不得全校的師生都懼怕這個退伍的軍人;如果不是他手下留情,恐怕連這隻手臂都要廢了。可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自己實在拉不下麵子,一時性急,話雖強硬,語氣卻有些顫抖無力。


    “聽說大家都捧你當什麽會的會長?在學校裏,隻有學生會才是受到學校的肯定和認可的,其他的一切非法組織都會受到學校的嚴懲,這點你應該清楚?”


    “校長,我刀疤強沒什麽能耐,但是我敢於承認失敗,我打不過你。學校想怎麽懲罰我我都沒有怨言。”刀疤強心想事到如今,也就沒什麽好退縮的了,反正自己帶頭鬧了這麽大的事,學校一定不會放過自己,還不如幹脆都承認了,死也要死得堂堂正正,“有一點就是學校不對了,我們大家都是交錢來這裏讀書的。但是學校先是封鎖校門,現在又把我們都關在宿舍裏,我們倒變成了囚犯,學校總要給我們一個理由吧?”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花校長閉眼沉思了一會說,“同學們,大家都聽我說一句。學校這樣做,真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你們都是成年人了,應該擁有知情權。根據學校的調查,學校有幾個學生串通非法分子,在學校裏麵進行秘密的病毒研發。相信大家都不會忘了前段時間的瘟疫事件,實際這場瘟疫的締造者就潛藏在學生當中。”


    “誰,誰?”大家的好奇心都被激發出來,四處張望,竊竊私語。


    “好了,大家靜一靜。這幾個學生已經被學校控製起來,在適當的時候我會向大家公布的。至於為什麽學校會要求封閉式管理,這完全是為了大家的安全著想。現在病毒發生了變異,導致受感染的學生都發生病變,這也是學生不忍心看到的事情,我們也很心痛,你們每個人都應該得到最好的保護,但是我們沒有做好,所以我花能容在這裏給大家道個歉。”


    一貫冷酷無情的花校長竟然會為了學生而低下高傲的頭,讓在場的所有學生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應該用什麽態度來對付才好。現場一片喧嘩,此起彼伏。花校長再次示意大家安靜下來,他淡淡地說:“我答應大家,學校會根據實際情況盡快處理幾個犯法的學生。他們現在違反的已經不是一般的校規,學校無權對他們進行處分,學校已經向公安機關報了案,相信很快就能大家一個交代。另外,我們現在要做到兩點,一是清除所有的受感染者,學校不願意再看到有任何一個學生受到傷害;二是要大家配合學校的工作,你們的理解將會是對學校最大的支持。”


    花校長的一番即興演講,有條有理,讓大家不得不信服,反而為剛才的過激的行為感到慚愧。刀疤強雖然有些疑問不吐不快,但是圍觀的學生已經漸漸散去,也就不好再問下去,哀歎一聲後轉身上了宿舍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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