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麵上反對趙小山最激烈的是胖子,可是發生危險的時候,跑在最前麵的照樣是胖子。他“呼哧呼哧”喘著粗氣,舉到肩上的手電筒在他起伏的跑動中,搖搖晃晃。


    片刻之後,胖子在通往二樓的樓梯拐角處,卻沒有任何征兆猛得止住了腳步,後麵幾個人來不及刹住腳步,一個接著一個撞得東倒西歪。


    “死胖子,你幹嘛突然……”當先開口的是李強,他身體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他正準備發火的時候,手電筒剛好從胖子的身邊滑過,你看到那個熟悉的背影,竟是趙小山,他一動不動,舉著手電筒似乎發呆一般,到嘴裏的話便戛然而止。


    幾條從手電筒裏麵射出的光線齊齊向著趙小山的前麵照去。隻見在階梯之間,斜躺著一個人,在他的身邊放著十幾個啤酒瓶,似乎被抽空了一般,看得出裏麵幾乎不留下一滴啤酒,一股濃烈的酒氣從那些空瓶子中從那人的身體上悠悠散發出來。那人右手上還抓著僅剩的半瓶啤酒,嘴裏發出“咯咯”的聲音,仿佛還想站起來大喝一場。


    “他到底是誰?”周雲裳聞到那股濃烈的酒味,白皙的臉龐濾過一絲厭惡,用手緊緊捂住了嘴巴。


    “他就是啞伯。”鍾元說,“我之前見過他,但是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在這裏,還喝成這個樣子。”


    “這是一件好事,”李強接過話說,“剛才想到要對一位上了年紀的啞巴動手,我的心裏就不是滋味。(.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他現在這個樣子正好合了我們的心意,也免得我們出手傷害他。”


    “哼!”趙小山哼了一聲,冷冷地說,“這次就算他走運了,免得弄髒了我的手。不過我們不能就這樣放過他,你們想想,等他清醒過來之後,他一定會通知花校長,到時候我們誰都躲不了。”


    “趙小山,”接著的是簡默的聲音,“你不要這麽缺德好不好?他不過是一個老老實實的管理員,跟我們都沒有過節,幹嘛非要置別人於死地?”


    “我早說過了,”趙小山不屑地反唇相譏,“就憑你們這群人就想做成大事?所謂無毒不丈夫,你一時的心軟,可能會帶給我們不可彌補的麻煩。你跟他講人性,你怎麽保證他在醒來之後不會破壞我們的好事?”


    “切!”簡默回應說,“在你的眼裏,放眼世界,又有哪個是好人?沒有發生的事情誰都不敢下結論,但是有一點永遠都不會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你傷害了別人,難道這輩子你就能心安理得嗎?”


    “我懶得跟你浪費唇舌。”趙小山說著,手電筒在啞伯身上重新掃描了一遍。啞伯因為酒精的原因,臉色漲得通紅,在這種如死水般的夜裏,他的鼻息聲聲聲入耳。似乎啞伯已經不能對他們造成明顯的威脅,他的這副尊容,也許沒有幾個小時的時間是不會蘇醒的。


    突然,周雲裳“噫”了一聲,指著啞伯說:“你們看看那是什麽?”


    大家順著周雲裳手指的方向照去,隻見啞伯雖然在酒醉之時,左手還一直緊緊抓著什麽東西,有一個角露在外麵。看上去烏黑發亮,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啞伯的這場醉酒本來就不可思議,因為他們從多個渠道得知啞伯並不是一個酗酒的人,而且在這種關鍵的時刻,他怎麽可能會因為自己的喜好,而疏於防守?在神智不清的時候,手裏還緊緊抓著什麽東西,顯然這個東西在啞伯看來十分重要,或許跟這件事也多少有點關係。大家的心裏都覺得好奇。


    鍾元幾步走過去,蹲在啞伯的身前,手電筒在他的臉上晃了晃,確定他熟睡之後。伸手去掰啞伯的手掌,隻是沒想到即使在這種情況下,啞伯仍然抓得很緊,好像用盡全力在守護著什麽。


    鍾元費了一些力氣,終於將啞伯的手指緩緩掰開,從他的手裏取下那塊東西。大家都圍攏過來,仔細的看去。隻見那隻不過是一個簡單的雕塑,用一種類似於黑色金屬材質雕刻而成。不過,手工做得卻非常精細,看上去像上一個驚慌失措,拚命奔跑的人,發現後麵有什麽東西追趕,雕刻上的人轉頭向後看去,臉上突兀的眼睛和扭曲的表情看起來都栩栩如生。


    “我還以為啞伯抓得那麽緊的會是什麽好東西,”胖子說,“原來不過是一個雕刻,充其量就是一個雕刻得還算可以的工藝品。”


    鍾元搖了搖頭說:“我看不見得,這塊雕塑看起來並沒有什麽獨特的地方,但是入手很沉,在啞伯的手上握了這麽久,依然是寒氣逼人,材質絕對是上乘的。如果出現在普通人的手裏,可能並不稀奇,但是出現在啞伯的手上就值得懷疑了。這個雕塑肯定有它的用途,隻是現在我也說不上來會有什麽用。我看大家也別猜了,我們在啞伯醒來之前,將教學樓仔細檢查一遍,然後再神不知鬼不覺地還回來。大家覺得怎麽樣?”


    除了趙小山,其他的五人點頭表示讚同。鍾元也不理會趙小山,將雕塑丟給胖子,胖子利索地塞回包裏。跟著鍾元當先走上通往二樓的樓梯,隻留下還在現場發呆的趙小山。鍾元低聲叫了一聲,趙小山隻能淡淡地回複:“你們先走,我將啞伯綁起來,避免在我們出來之前,啞伯先我們一步去通風報信。”


    “好吧,那你自己小心點。”


    走出幾步,鍾元忽然想到了什麽,猛得轉身衝了下去。手中的手電筒不偏不倚照在趙小山的臉上。剛適應黑暗的已經突然受到強光的突襲,趙小山下意識的用左右擋在眼前。高高舉起的右手正緊緊握著一柄閃閃發光的匕首。


    “小山,你想幹什麽?”


    趙小山也不理會鍾元,手臂猛地一沉,匕首刺破手電筒的光亮,朝著啞伯的胸口直插下去。突然一隻手橫檔在啞伯胸前,硬生生將下墜的匕首擋了下來。趙小山怒喝一聲:“我這麽做也是為了大家著想,隻要啞伯不死,我們就會有危險。”


    “你發什麽神經!”鍾元一時心急,腳尖不慎踢字樓梯上的空瓶上,空瓶向下滾去,發出刺耳的碰撞聲,回蕩在整個樓梯口。


    忽然,啞伯身體動了一下,從鼻腔裏發出一聲長長的呻吟,似乎對於這突如其來的騷擾很是惱怒,隨機轉了個身又沉沉地睡去。


    “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鍾元說,“這是謀殺,是要坐牢的。”


    “謀殺?”趙小山哈哈大笑起來,“如果這件事證實了花校長就是這場瘟疫的主謀,那啞伯就是共犯,我們不但不是謀殺,還有功於學校,誰還敢拉我們去坐牢。就算是謀殺,也比被花校長變成試驗品來得堂堂正正。”


    胖子等人聽到鍾元和趙小山的爭吵聲,紛紛從樓上跑下來。簡默說:“竟然大家選擇了冒險,我們就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如果大家不能團結起來,總是這樣爭論不休,我看沒等到我們弄清楚真相,我們內部就自相殘殺起來了。”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勸說著,最後由胖子動手將啞伯的四肢捆綁起來,另一端結結實實地綁在樓梯的扶手上。檢查完畢之後。大家快速上了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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