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後後總共花了個把星期,才將兩畝收拾幹淨。(.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柳毅估算得不錯,麥子脫完粒後,一過磅,一百九十八斤。


    天天被驕陽暴曬著,僅有的一點水分也是蒸發幹淨,脆脆的,連晾幹這個環節都直接省略,裝了兩蛇皮袋,徑直鎖進庫房。


    這點糧食他連藏都懶得藏了。


    以前到夏收、秋收,村民一般都守望相助。


    田地少、人口多的,齊心協力,一點活兒三下五除二就忙完,然後閑著也閑著,到處得不錯、仍在吭哧吭哧忙活的人家幫忙。


    現今呢,鮮有人願意管閑事,出這個頭的。基本一忙完,趕緊回家緊閉門戶,睡大覺。


    來人幫忙,主家都要有所表示的。管飯,承受不起;不管呢,能被吐沫星子淹死。


    更驚悚的是,一個小娃娃都能幹一大碗白飯,就甭提膀大腰圓的漢子了,幾頓吃下來,不得雪上加霜?


    這種好人緣不要也罷。


    寧可自家人慢悠悠地收割,煮點大米飯補補來得實在。


    可沒好處的事兒誰願意幹?做活累了,一沒水二沒飯,到時候還不得消耗自家的?典型的賠了夫人又折兵。


    個個心裏的賬本都清晰了然,翻來覆去的考慮,最後得出一結論,自掃門前雪。


    柳毅家地少,又不偷奸耍滑,屬於村裏最先忙完的幾家之一。


    歇過勁後,趁著空閑,就開始搗鼓空間。


    先調用精神力挖出一分地,注上古井水,再撒上儲存的羊屎,再花個兩三日養養、蓄蓄肥,一個小型的稻田就成型了。


    隻消培育的秧苗長到一尺來長,轉插到這快地裏,收獲白花花的大米是早晚的事兒。


    空間就這個好啊,沒天敵、沒蟲害,整個就一傻瓜懶人模式,兩三個月後,水到渠成地收獲就可以了。


    雖然累得眼神萎靡,小臉蒼白,但總算解了一個心事,隻出不進,眼睜睜瞅著自家糧倉一天天減少的日子,真心煎熬啊。


    空間地盤有限,滿打滿算也就能開發個一分地,但架不住土地好、肥料充足,豐收還不是早晚的事兒?


    柳毅早算得清清楚楚,一分地,最起碼能打上一百多斤的水稻。


    裏麵也沒有季節的限製,三個月一周期,一年可以種四季,不談還有紅薯、蔬菜等等副食品,光這一分地,收上來的糧食,養活兩個人是綽綽有餘。


    “二嬸,柳毅呢?好多天沒瞧見人影了。”堂屋裏傳來柳誌的聲音。這小子淨會倒打一耙,明明是他家裏活兒重,抽不開身來好吧。


    “他啊,收莊稼吃過勁了,這幾天都在床上半死不活呢。”柳奶奶見孫子今天生龍活虎的恢複過來,也有心思開玩笑了。


    “一個人忙活兩畝地,也確實吃力。”柳誌理解地點點頭。


    柳毅心裏那個氣啊,有這麽瞧不起人的嗎?他是弱雞嗎?


    兩畝地的活,對一貫做體力活的他來說,笑眯眯、很輕鬆好不好?賴在床上的緣由,無非是消耗精神力太多,渾身癱軟而已。


    “背後說人可不是君子所為啊?”


    “醒啦?我們是在誇你真男兒,有擔當。”柳誌笑得一臉的諂媚。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哼。”


    “兄弟,不厚道啊。還甜甜幹爹呢,都不曉得去幫著打打下手。哎呦,我的老腰哦,都快斷了。”


    誰家收多少糧食,多少存貨,那都是隱私、一級機密,柳毅就不信,這貨對他掏心掏肺?要真去了,指不定還得費心費力地找借口掩飾。


    “沒聽奶說嗎?都累得跟死狗似的,有心無力啊。”


    “農活確實不是人人都能做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柳誌倒理解地點點頭。


    “你家畝產多少?”


    “能多少,就七八十斤。要養活八張嘴呢,還不曉得能撐多久,過一天算一天吧。”柳誌一聽這個話題,就本能地拉響警報訴苦道,倒不是有意想隱瞞,而是長期機關生活練就出來的:“你家呢?”


    柳毅也不傻,腦袋一轉,瞬間將他報的數字乘以二,也就是畝產一百五六左右。


    恩,收成比他家多。


    不過也是情理之中,兩畝麥地可是早早放棄的,相比其它家,少受了半個月的累死累活地澆灌呢。


    “差不多。沒見家裏天天都喝稀飯嗎?瞧瞧,都能照見人影了。”柳毅指著粥碗叫苦道。


    本來嘛,孫子沒胃口,柳奶奶一連幾天,特意煮了綿軟的白糖稀飯給養胃的。


    沒料到,轉眼就被拿來當槍使了,柳毅表示,現成的借口,不用白不用。


    “嗬嗬,家家都一樣,做夢都是香噴噴的白米飯呢。”


    柳毅幾口就將稀飯灌進肚子,抹了一下嘴道:“快別說了,饞蟲都要被勾出來了。你小子一大忙人,不可能特意過來跟咱憶苦思甜吧?”


    “哎呦,瞧我這腦子。是來通知你的,村長讓各家各戶去個人開會呢。”


    “又有啥事?”柳毅搬了個爬爬凳,跟著出了門。


    “去了就知道了。”


    等兩人趕到曬場,已經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


    柳方、柳永還有柳毅、柳誌四個人處得不錯,就站在一起,形成一個小圈子。


    “毅哥,上次的事兒多謝了。”


    “謝啥?還不是碰上巧,還能見死不救咋的?虎子沒事啦?”


    “早好了,本來之前還想特意上門道謝的,哪曉得趕上大忙,一來二去的,就拖下來了。”


    柳毅大手一揮道:“都是不出五服的親戚,都吃五穀雜糧,誰會少得了三災五難?萬一哪天兄弟遇上個事,別袖手旁觀就是。”


    “哪能啊,一句話。”柳方的胸口拍得劈啪響。


    “安靜,安靜。”被人群圍在中間的村長發話道,“今天請大夥來,主要是想搞個投票,別有人私下議論,說我這個村子又搞一言堂。”


    “說啥呢,堅決服從村長的領導。”大家異口同聲道。


    上次求雨,可是費了不少心思,集齊全村之力,才湊齊貢品,哪曉得一滴雨也沒落下,最後收益的僅是道士和馬有才。


    對此,眾人記憶猶新,當時村長可是一力反對的。


    可惜鬼迷心竅的他們,愣是越過對方,熱熱鬧鬧地操辦起來。


    事後,差點沒悔得拿豆腐撞牆,始作俑者馬有才,更是一連幾天都繞著牆根,躲避著走,深怕哪天一不小心,被人套上麻袋,打成豬頭。


    “這一季的莊稼已經收上來了,下麵該怎麽弄,大家集思廣益,都來談一談。”村長歎了一口氣道。


    “那依村長的意思呢?”


    “我做不了任何主的。現在的形勢大家一清二楚,光靠哪個人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必須齊心協力,集思廣益才能渡過難關。”


    柳毅聽到這兒也明白村長是想撂挑子了,也是,沒油水不說,還要擔心思,一不小心還易惹眾怒,實在是個吃力不討好的活。


    搞出投票這麽個主意,萬一事情出現變化,也怪不到他頭上。


    “村長這是要明哲保身?”看來明白人不止他一個啊。


    “也沒辦法,如今幹部不好當啊。”


    “要我說,咱村的日子已經不錯了,你們是不曉得外麵亂成啥樣哦。”柳誌在外麵受過一段時間的罪,自然有說話的資本。


    “嘿嘿,廣播裏可都報道了,城裏所有的物資全集中到國家手裏,由他們統一調配呢,城裏人每星期憑戶口本、身份證可以領兩瓶水和一斤大米。”柳永冷不丁地拋出一個深水炸彈。


    “你咋知道呢?哪來廣播聽的?”柳毅幾人陰森森地瞧著對方,直盯得他額上冷汗直冒。


    “嗬嗬,這是幹啥,怪嚇人的。還不是前幾天才翻出收音機來,搗鼓幾下,竟然修好了,不是兄弟故意隱瞞啊?”柳永不捉痕跡地往後退了一步,拉開點安全距離:“最近又是農忙,也沒個時間碰頭不是?”


    “算你僥幸過關,哼。”柳方陰不陰陽不陽地冷哼道。


    一沒電,二沒網絡,電腦、電視機、手機、電話這些喧囂一時,為人們提供無限便利的跨時代鐵疙瘩,全都成了聾子的耳朵、擺設。


    一夜間,又回到農耕時代,消息閉塞,什麽都蒙在鼓裏的滋味甭提都難受了。


    “想吃獨食,也要看哥們答不答應?”柳毅將手關節捏的啪啪響,聽得柳永是觸目驚心。


    “我上交行不行?”這小子也是識時務的貨啊。


    “這事等會再議,先聽村長要說什麽?”


    “之前建了蓄水池,私下竟有人想偷偷挑裏麵的水去育水稻,大家都談談這種行為?”村長的話頓時激起了陣陣的漣漪。


    “是誰?”


    “好啊,偷偷摸摸的,誰家不需要糧食?”


    “村長,這種行為不能姑息啊。”水是命根子,沒水,有糧食也沒用。幹嚼米麵的日子能忍受多久?


    村民之所以還悠哉悠哉,除了各家井裏打出的水,能勉勉強強地維持日常生活外,之前建的蓄水池,也是他們的底氣所在。


    現在竟然有人做出這種偷雞摸狗的事兒,可謂是侵犯了所有人的利益,一時間,都同仇敵愾,怒氣衝衝地要村長交出那膽大包天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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