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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尼古拉斯(1)


    提著四個飯盒,肩上扛著那條狗走進高門廣告公司的門口,陳國彬立即感覺到了一絲與往常明顯不同的氣氛:


    以往一到了這個時候,員工們就會從位置上站起來,一湧而上向自己道聲謝後從自己手裏接過他們的飯盒,然後匆匆忙忙去洗手間裏洗著刀叉,再回到位置上,一邊開心聊著天,一邊享用著自己送來的午餐,而今天:


    四個員工倒是準時來到了,但是一個個都圍黃克祥的辦公位上,根本就沒有人發現自己已經走了進來,甚至還忘記了這是雷打不動的吃飯時間。


    難道他們這麽快就不記得自己說過的規定了嗎?陳國彬疑惑的同時心裏也有了些不快,他已經有些考慮自己對員工是不是太過於寬容,當然,這種想法隻是一閃而過,隨後他便對著四個高聲叫道:


    “開飯了~~”


    沒有想像中過來瘋搶午餐的場麵,陳國彬疑惑間卻看到李冰對著自己招著手:“老板快過來看看”


    “老板,我們的廣告~~”劉江激動地叫著。


    ‘這到底怎麽啦?廣告公司不就是要做廣告嘛,用得著一驚一咋的連飯都不想吃了?’陳國彬心中想道,雖是心中不解他還是同時走到那個員工們剛剛讓出來的位置,心想看看再說,反正餓的也不是他。


    看著老板來到了自己身後,黃克祥這才點下軟件的那個播放鍵,然後起身讓出椅子,從老板手中接過飯盒,卻沒有打開而是靜靜站老板身後。


    視頻綜合治理大師軟件開始啟動


    顯示器上出現的是拱門上掛著陽光幼兒園標誌牌的校門,


    字幕:“這是她第一次參加家長會。”


    年青漂亮的她推著自行車從校門口走了出來,一個胖嘟嘟的小男孩坐自行車的後座上,晃著小腦袋用奶聲奶聲的聲音對著李冰問道:“媽媽,剛才幼兒園的老師都和你說了什麽啊?”


    李冰的身子立即晃了一下,腳步也緩了下來,晶瑩的淚珠眼眶中打著轉。


    背景音是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你的兒子好像有多動症,上課老是搞小動作,板凳上連三分鍾都坐不住,全班三十多個學生,就他表現得差,你有空還是帶他去醫院看一看。”


    李冰悄悄用衣袖抹了抹淚水,張開嘴巴調整了下情緒,然後才故作高興地對著小男孩說道:“老師今天表揚你了,說寶寶原來板凳上坐不了一分鍾,現都能坐三分鍾了。別的小朋友的媽媽都非常羨慕媽媽呢,因為全班隻有寶寶進步了。”


    小男孩眨動著明亮的雙眼,咧開嘴笑了起來。


    畫麵轉換,


    幽怨的二泉映月背景音響起:


    一排寬敞明亮的教室裏,李冰神情有些慌亂地站了起來,小心地把那張印著些字的紙張疊起來放進了上衣口袋,然後慢吞吞地走了出去。


    “我們家小明近學習不太認真,這次隻考了九十七分。”兩個婦女走過她身邊,一句似是不輕意的交淡。


    李冰愣了一下,隨後腦袋緩緩低了下來,腳步放慢,耳邊響起了老師的聲音:“全班五十名同學,這次數學考試,你兒子排第四十幾名,我考核過,他連四則運算也背不熟,我們懷疑他智力上可能會有些障礙,你好能帶他去醫院查一查。”


    慢鏡頭:幾滴淚水緩緩滴下,拍打灰色的水泥地板上,濺起了幾朵水花,那穿著碎花鞋的腳邊上。


    鏡頭再次轉換:一盞暈暗的白熾燈的房間裏,一個**歲大小的穿著短褲與白色背心男孩坐一張小方桌前埋頭寫著作業,不時鉛筆的橡皮頭塞進嘴裏,眉頭緊皺,一臉沮喪。


    吱呀~~一聲開門的聲音響起,小男孩抬起頭,往門的方向望去,身體也一此時顫了一下,麵上驚慌的神色流露無疑。


    李冰推開門走進來,看著小男孩的模樣,愣了一下之後露出個笑臉說道:“作業還沒寫完啊?小寶真乖,今天家長會上老師特別說了你呢,她說她對你充滿了信心。他說了,你並不是個笨孩子,隻要再認真一點,答題再小心一些,很快就會超過你的同桌,這次你的同桌排第二十一名,你要努力喔。”


    特寫:小男孩聽到這句話,嘴裏咬著的鉛笑緩緩地放了下來,沮喪的神情一掃而空,緊鎖的眉頭也一下子舒展開來,特寫鏡頭移到男孩特別發亮的眼睛時鏡頭緩緩變得模糊


    畫麵再次亮起,


    一個身穿校服,十五六歲模樣的男孩站校門口的一盞路燈下,眼巴巴地往校門裏麵張望著。


    看著一個個學生家長從校門口走出來,從自己的身邊走過,男孩的臉上流露出幾許焦急,幾許不安,這時發稍已經有些斑白的李冰帶著一臉驚喜的笑容從校門口裏走了出來,向男孩迎了過去,然後一手扶著男孩的肩膀往前走去。


    畫麵浮現出她的回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後是她有些急促的聲音:“老師老師,等一下,我是您班上的李小寶的媽媽,剛才家長會上好像您沒有提到他,能不能”


    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響起:“李小寶啊~~表現還行,不過按照他現的成績,要考重點高中有點危險”


    看著已經與自己差不多一樣高的男孩望著自己一臉期盼的模樣,李冰高興地說道:“小寶表現得很不錯哦,你們班主任對你非常滿意,家長會散會後他特別和我說了,隻要你努力,很有希望考上重點高中”


    畫麵再次轉換,頭發已經有些花白的李冰拿著拖把彎腰拖著房間。


    叮鈴鈴~~~


    電話鈴聲響起,李冰扔下拖把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電話機前拿起話筒:


    一個帶著電話特有的失真的中年男聲從話筒裏傳出來:


    “您好,我是順豐快遞公司,請下來簽收您的快遞~~”


    鏡頭緩緩一轉:


    “嗚嗚嗚”


    李冰趴床上,一臉捂雪白的枕頭上,放聲大哭起來,身體隨著哭聲抽搐著。


    特寫:淚水緩緩她手裏的枕頭滲透著,鏡頭緩緩移開,移到放那雪白的床上印有一份已經拆開的快遞件上,快遞包裝旁是一張透體通紅的卡片,上麵用鎦金字體清楚地印著:錄取通知書――清華大學。


    畫麵慢慢變得模糊,然後緩緩地變黑:一個嗚咽著的男孩聲響起:媽媽,我知道我從來就不是個聰明的孩子,可是,你從沒有嫌棄過我,你的愛伴我長大聲音緩緩淡出,隨後屏幕上出現三盒疊一起的牛奶,畫外音是一聲充滿磁性的男中音:


    “我的愛伴隨你成長~尼古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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