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宗禹終於忍不住了,從張樂行後麵跳出來!“朱天明!你騙我叔叔在先,騙我堂妹在後!這分明是沒有將我撚軍放在眼裏!叔叔,不要跟這家夥廢話了!宰了他!”


    張樂行雖然莽撞少智,終究是一代大豪傑!橫了侄子一眼,“老子還沒有死呢!什麽時候輪著你來做決定了?”


    張宗禹急忙退回了老頭身後,“我這是看不慣這小子騙您,騙堂妹啊!”


    張樂行冷笑一聲,虎目直視著朱天明,散發著一股凜然的威勢!震得朱天明內心激蕩,他並沒有經曆過類似的場麵,這跟戰場上麵是不同的一種威逼,戰場上刀槍劍戟,能夠讓人忘卻一切,不顧性命的廝殺,而這不見刀槍的戰場則更讓人的心神激蕩,忘卻了在朝廷中那段不見硝煙的正二品大員歲月的朱天明,還承受不住!


    朱天明感覺自己的腳在微微的擺動,暗怪自己沒有魄力!不由的握緊了拳頭,提醒著自己不能丟人!強製的鎮定著自己的神經!如果這時候朱天明還沒有得到過戰神勳章的加持,還是一個剛從學校穿越過來的少年的話,他幾乎就要尿褲子了!


    “藜兒!我沒有說不同意你跟這家夥在一起,但這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的話,怎麽能夠不管用?他不是喜歡隱名埋姓的嗎?那幹脆就跟我姓張好了!反正姓什麽都一樣!爹爹這都是為了你著想,你不要管了,一切有爹爹給你做主!”張樂行的話帶著無上的權威,在這座大廳中,在這個毫州城裏麵,老子就是王,老子就是天下之主!


    張樂行的話不是完全站不住腳!張珍藜也暗暗的責怪朱天明當日為什麽要說自己是什麽天日月,不然就不會有現在這一出戲了!


    古人是很重視信用的!張珍藜被父親嗆得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幫助朱天明說話,不由的求助一般的看向了朱天明!


    整個大廳中的幾百雙眼睛都齊刷刷的看著朱天明,朱天明簡直覺得胸中像是要著火一般,好像頭非常疼痛,整個重生以後的經曆都紛至遝來!一瞬間讓他記起來所有的事情!瞬間不再是剛剛文質彬彬的模樣,一股強大的氣場罩住了他的身體,老子曾經在鹹豐皇帝的朝堂上麵舌戰群臣的畫麵又回蕩在了他的眼前,皇帝的金鑾寶殿,我尚且不放在眼裏,還會怕了你們這個土匪窩嗎?


    朱天明淡淡的一笑,英俊的臉上陽光燦爛,不由的讓剛剛都還為了他捏著一把汗的傾向於張珍藜大小姐的眾多將領們暗暗的心折!好一個玉樹臨風的少年!


    “大當家的!當初我之所以隱名埋姓,我跟你說過!是因為我要回鄉探親,道路艱辛曲折,一路盜匪橫行,多有不便,你是早就知道的!為什麽你當初不說,現在又再提起來?未免太小家子氣了吧?而且我今日是上門提親,並不是來被你審問的,我手握重兵,俾睨天下!清廷我尚且不放在眼裏,太平天國我也不放在眼裏,我對你行大禮,是因為你是藜兒的爹!不是因為我朱天明怕了你!更不是我要圖你什麽,要殺要剮隻管來,讓我做你家的贅婿,絕對辦不到!”朱天明的話擲地有聲,像是一發發炮彈落在這個大廳當中,瞬間讓整個場麵靜的能夠聽見風的聲音!


    張珍藜靠著朱天明,將他的手緊了緊,此時的朱天明,像是她人生中唯一的寄托,她覺得有這麽一個男人讓自己牽腸掛肚,過去的歲月,都是值得的!她的目光沉靜如水!心中卻甜絲絲的一片郎情妾意!


    這回輪到張樂行氣的渾身顫抖了,好你個朱天明,我給你一個下馬威,你跪下認錯,說幾句軟話也就是了!竟然敢當著這麽多的弟兄頂撞老子?人就是這樣,總是愛想一些假設性的問題,如果朱天明真的給他跪下,說幾句軟話,可能他又會想,你這麽慫包,我怎麽可能讓女兒嫁給你這樣的人?“放肆!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這是毫州城!敢這麽跟我說話?”


    張宗禹一聽張樂行發威,馬上麵帶一絲笑意,大手一招,黝黑的胖臉一陣似笑非笑的表情,“來人!敢得罪大當家的!給我把他拿下!”


    張樂行雖然在發火,並沒有讓人拿下朱天明的意思啊!但在這個時候斥責侄子,似乎也不太好,侄子畢竟是自己的接班人!朱天明竟然不肯入贅,還是不能太傷了侄子的麵子的,否則張家就沒有人了!


    隨著張宗禹的話,三百名帶甲衛士衝上大廳!齊刷刷的用長矛對準了朱天明!


    朱天明的親衛們雖然手裏沒有家夥,還是從大殿外奔入大殿之中,用身體護住朱天明,勇氣十分可貴,朱天明的這一段時間的訓練和征戰,起到了效果!加上這些一路跟著他從廣西打過來的廣西人,本來就很驍勇!深山老林裏麵的人,都是很嗜血的,拚起命來,比北方人更加的凶殘一些!


    張樂行和三百多撚軍將領都沒有料到事情瞬間會發展到這樣的地步,讓張樂行非常責怪侄子莽撞,老子沒有讓喊人,再說你沒事讓這麽多士兵埋伏算是個什麽意思啊?朱天明還以為我早想圖謀他的性命呢!


    朱天明還沒有說話,張珍藜先叫了起來,“爹爹!我看錯你了,你竟然埋伏了衛兵!你是讓我去將朱天明騙來,好殺了他嗎?”


    張樂行不善言辭,此時也是騎虎難下,一方麵被女兒這麽當麵怒斥,非常的掛不住麵子,另一方麵又不想讓侄子太過難堪!因為上了士兵,性質就不一樣了!張宗禹好歹是自己的副手,而且近年來撚軍實際上都是張宗禹在帶兵征戰,太傷他的麵子,讓以後誰去為自己帶兵?他一時間老臉漲得通紅,望著滿殿的帶甲士兵,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好了!本來是他自己的事情,現在他倒像是在審案子一般!


    張宗禹將張樂行拉著坐下,“叔叔,讓我來,藜兒是被鬼迷了心竅了!”


    張樂行正在思想混亂之中,被侄兒拉著坐下,竟然也沒有什麽反對,張宗禹更是以為叔叔要讓自己露露臉了!一個大步踏上前來,威風凜凜的站在了台階的邊緣,“張珍藜,你還有沒有大小?有這麽跟大當家的說話的嗎?來人,先將大小姐給我攙下去!”


    張珍藜刷的一聲拔出腰刀,朱天明和侍衛們的刀進門就被下了,但是她是可以帶刀的!“我看誰敢過來!”


    隨著張珍藜的叫聲,張珍藜手下的軍官們也紛紛旗幟鮮明的站到了張珍藜和朱天明的外圍,在朱天明的親衛外麵又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包圍圈,將那班挺著長矛的張宗禹人馬給隔開,場麵更加的混亂,但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張宗禹狂笑道,“叔叔,你看見了嗎?反了天了!他們這是公然的造反!來人,給我把這群犯上作亂的叛將一並拿下,我看誰敢動一動!”


    隨著張宗禹的指令,張宗禹一邊的一堆軍官也拔出了刀,士兵們不敢抓張珍藜的這些將領,但是他們敢啊,本來張宗禹手下的人,就很瞧不起張珍藜手下的人,此時逮到了這個機會,正好泄一泄心頭怒火!


    本來張珍藜的將領們是沒有拔刀的,此時也忍耐不住了,都拔出刀來,兩邊的刀互相格擋著,幾乎就要形成了火並的架勢!


    朱天明大汗,怎麽成了現實版的爭奪扛把子大會了!好像在看一場黑幫電影一般!整座大廳,被七百多人擠得密不透風!


    此時唯一能夠控製局麵的人就是張樂行,但是他也沒有料到女兒的權勢竟然讓她的手下的膽子大到了敢跟張宗禹對抗的地步,跟張宗禹對抗,幾乎就等於是在跟他自己對抗,張樂行是一個男尊女卑觀念很重的人,他從來沒有想過讓女兒繼承自己的地位!他一直在心裏都是將張宗禹看成是自己的繼承人的!現在也動了殺機!卻又不舍得讓女兒有危險,左右為難!


    張樂行還是站了起來,“藜兒,怎麽,你要跟爹爹對抗嗎?給我下去!還有你們!你們還是不是我撚軍的弟兄了,怎麽能夠對自己人拔刀?都把刀給我放下!”


    張珍藜的美眸中淚光點點!“爹,你安排下現在的場麵,讓我怎麽走?我是死也要和他在一起的!你如果不想讓我死,這就讓我跟他走,軍隊我不帶走!這些跟著我和朱天明的軍官,我們也要帶走,省的在這裏讓那些人礙眼!都給我閃開!誰敢動手,先來對我動手!”


    朱天明沒有想到總是溫文爾雅的張珍藜,有這麽強勢的一麵,暗暗的叫了一聲好!也想看著張樂行的反應,他倒成了一個打醬油的了。


    張樂行饒是長得五大三粗的,卻隻能在台階上氣的直跺腳,“女大不中留!你也太不像話了,你真的為了這個小白臉,連爹爹都不要了嗎?”


    朱天明大汗,你爹才是小白臉!老子是有本事的!


    張珍藜拉著朱天明的手,寸步不讓,“是你先不要女兒的!我走了,你就當做沒有生過我!難道你想連我一道殺了嗎?虎毒不食子!”


    朱天明聽張珍藜有些說的過頭了,淡淡的一笑,“張大當家的,我什麽都沒有帶來,你卻在這裏不下了刀斧手,傳出去,整個天下自然會有公斷!我跟藜兒是鐵了心要在一起的,並沒有要忤逆的意思!還有,你說我是小白臉,我想糾正一下,你見過用一千多士兵,連克武漢,安慶和合肥的小白臉嗎?我一個人就指揮殺了超過五萬的清兵!你活到這把年紀,又殺了多少?今天藜兒是非跟我走不可的,但我沒有不讓她不認你做父親!現在看來,是你自己要把事情做絕!”


    張樂行的臉上陰晴不定,張宗禹一看情形不對,大聲嚷嚷著,“叔叔,不要放他們走,趁著這個機會將他們一網打盡,奪了明軍的地盤,我們就是安徽之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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