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樂行沒有理會他的侄子張宗禹,他在迅速的思索著廠科的建議!廠科的建議無疑是大膽的,甚至富有一些浪漫主義色彩!這些都必須建立在高度的軍紀和技戰術執行力上麵!張樂行並不認為他的軍隊能夠做到!他不允許分散自己的親兵!在毫州城裏麵是為了逃命而沒有辦法,被迫的接受了廠科的建議,張樂行不敢想象讓侄子脫離了他的指揮,一個人去千裏外單獨作戰會是怎麽樣的一種局麵!


    廠科似乎看穿了張樂行的想法!他微微的一笑,“大帥!也可以倒過來,你帶著大軍往北走!給我和張珍藜留下一千人就可以,我擔保不會將你的軍隊敗光,我也相信你能夠跟安徽北麵的清廷人馬作戰而不受損失!不管成與不成,我們在一個月後,在毫州城外再次碰頭,怎麽樣?”


    張樂行無法置信的看著廠科!“你說什麽?你和藜兒帶著一千人往南走?我帶著四千人往北走?你們這一點人馬,能夠幹什麽的啊?”


    廠科自信的一笑,“我來牽製安徽南麵的清廷的主力!你來對付安徽北麵的清廷的主力!隻要在一個月內掃除了毫州外圍的清廷軍隊,至少過冬的食物不用發愁,整個安徽的州府都任由大帥索取!毫州城也將會不攻自破!試問苗沛霖敢一個人帶著您手中煽動的那些叛軍守著一座孤城嗎?這不比呆在這裏讓人合圍要好的多嗎?”


    廠科自從經曆了東北和朝鮮戰爭之後,加上他戰神勳章軍事才能的加成,加上他原先就對曆史的一點點了解,他對騎兵的作戰已經有了一些係統的認識,騎兵的作戰不在武力,而在紀律,尤其是近代軍隊!


    近代的軍隊最本質的特點之一就是絕對嚴明的紀律,這一紀律的效果很快便被應用到了騎兵身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17世紀中後期的英國內戰,魯伯特親王明令禁止手下的騎兵開槍,讓他們排成整齊密集的隊列,先是慢跑,然後逐漸加速到大步,最後飛馳著衝向敵人,用衝擊力而非用火力去發揮騎兵應有的功效。著名的克倫威爾“鐵騎軍”在訓練和紀律上比魯伯特親王的騎兵更進一步,是新式騎兵的典範。鐵騎軍身披胸甲,手持長劍,有時還帶有一柄戰斧,他們的名稱並非由於是否身披鐵甲,而是由於他們的紀律像鐵一般堅強。鐵騎軍中的騎兵在個人的騎術和武藝方麵並非舊騎士的對手,但他們能在嚴明紀律的約束下整齊劃一的行動,集體衝鋒時時刻保持馬挨著馬,肩並著肩,就像一堵快速移動的“鐵牆”。這堵鐵牆時刻保持著集體力量,避免散陣後各自為戰的混亂廝殺,所以整體戰鬥力要遠遠大於舊騎士的軍隊。在奔跑衝鋒中保持密集隊列,是比個人馬背武藝要高難得多的整體戰術行為,近代軍製下科學係統的大強度訓練是其出現的基石。


    英國新式騎兵的成功經驗立刻被西歐各國所重視,到了18世紀,西歐各國都組建了自己的正規騎兵團,在這些騎兵團的密集隊列中,紀律至高無上,個人騎術不再重要,單個騎手無需手拉韁繩,緊挨在身旁兩邊的隊友馬匹就會帶著他向前行進。這樣每個騎兵都可以釋放出兩隻手來戰鬥,一手持劍,一手持手槍。如牆行進的騎兵隊列並不需要太高的奔馳速度,那樣反而會打亂陣型,影響衝擊力,所以他們使用的是整齊的慢跑衝鋒。俄國的軍事觀察家觀察了奧地利與亞洲的土耳其帝國之間的戰爭,發現雙方騎兵白刃戰時,總是會出現一把土耳其彎刀同時麵對2~3把奧地利騎兵劍的局麵,土耳其騎兵以優良的武技硬拚奧地利騎兵團結的紀律,結果總是被毫無懸念的擊潰。而奧地利的騎兵即使在衝散了土耳其人之後也依然能夠保持整齊隊列,始終集體作戰。隨後他向沙皇建議到:“奧地利對於土耳其軍隊的最大優勢莫過於他們的胸甲騎兵,這一兵種令所有土耳其人聞風喪膽,我國也應該引入這一兵種的訓練方式”。土耳其是傳統的騎兵強國之一,在18世紀和西歐國家的戰爭中,其傳統騎兵卻成了最大的劣勢,優良的土耳其騎手們竟然總是被不擅騎術的西歐騎兵打敗,表明騎兵的進化已經進入了一個新時代,一個紀律比騎術更重要的時代。


    卡賓槍和手槍的普及逐漸帶來了弊端,18世紀的歐洲指揮官們發現騎兵越來越容易對火槍產生依賴,隻有訓練最精的騎兵團可以做到開槍的時候保持衝鋒,而大多數的騎兵團一旦開槍,就影響了衝鋒過程的連貫性,衝擊力大打折扣。如果對方騎兵團堅決衝鋒,並且是同樣的密集整齊衝鋒,那麽依賴手槍的一方容易被整體衝垮,所以馬背火槍射擊被逐漸取消,騎兵隊列衝鋒隻允許用劍或馬刀。7年戰爭時期,普魯士的騎兵一律禁止開槍,用最大的衝擊力撞向對手,總是能擊潰那些還沒有完全放棄射擊的其他各國騎兵。同時,普魯士國王腓特烈大帝還鼓勵個人騎術的重新訓練,認為騎兵應該能夠麵對多種情況,而非隻會靠著密集隊列作戰。普魯士的騎兵素質達到了史上前所未有的高度,他們無需像以前的騎兵一樣始終慢跑來保持隊形的連貫性,而是在慢跑逐漸加速到敵人的100步距離時,開始縱馬飛奔,而且依然保持隊形,形成“飛馳的騎兵牆”。隨著普軍騎兵的素質在訓練和戰爭中磨練的越來越高,飛奔的距離從100步增到200步,最後甚至增到1800碼。


    最終,在18世紀後期,歐洲各國都采用了完全的冷兵器衝鋒,手槍隻在散開隊列的混戰中才會見機使用,而卡賓槍雖然配發,更多時候隻是擺設,隻是有時會用來狙擊對方的軍官們。隻有在麵對東方式輕騎兵遊走騷擾時,卡賓槍才會比較多的使用。卡賓槍和密集衝鋒隊列的組合在7年戰爭中遇到了純正的亞洲騎射手:俄國人從西伯利亞深處帶來的蒙古卡爾梅克部落騎兵。他們的弓箭騎射無法對使用卡賓槍的西歐騎兵造成任何威脅,而他們輕騎兵式的自由衝鋒又不能對抗西歐騎兵紀律嚴明的持劍騎兵隊列。7年戰爭以後,亞洲草原民族的輕騎兵永久性的消失在歐洲戰場上。


    事實上,近代西歐騎兵密集整齊的線列衝鋒理念並非史上首創,中世紀東亞的女真騎兵和西方的聖殿騎士團等都有過這樣訓練和使用騎兵的記載。但是,近代的絕對化紀律培養,軍官階層教育程度的提升,戰術的係統歸納和研究,都使得騎兵隊列的密集整齊程度以及騎兵的戰術部署和使用時機達到了史上前所未有的高度。(.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按照瑞士軍事家約米尼送給俄國沙皇的著作《戰爭藝術概論》中的騎兵理論,更加密集整齊的騎兵隊列必然會打敗相對鬆散的騎兵隊列。無數的戰例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在“鐵牆式”隊列衝鋒麵前,散陣的一方即使有更高強的個人武藝和甲胄防護,也隻能被瞬間衝的人仰馬翻。無論是歐洲軍隊之間的戰爭,還是其他各地的戰爭,世界上發生過的所有騎兵戰都符合這一定律。


    到了18世紀末19世紀初,各種不同版本的騎兵訓練手冊流行於歐洲大陸,騎兵的作戰方式也變得越來越多樣化和係統化,18世紀中前期單一的密集線列衝鋒又衍生出了橫隊、縱隊、大步、快步、散陣飛馳等多種變形,其中每一種都有專門對應的衝鋒時機,需要指揮官看形勢把握。同步兵和炮兵一樣,越到比較晚的時期,西方騎兵對於世界其他騎兵的優勢就越大,因為軍隊的組織結構、訓練方式和戰術指導是在不停進化的,而且越來越快。埃及馬木魯克騎兵在拿破侖軍隊中服役的情況是一個很好的詮釋:


    1798年,拿破侖遠征埃及,當地的馬木魯克騎兵在幾百年前曾經數次打敗過西征的蒙古騎兵和東征的十字軍騎士,稱霸北非和西亞,到了18世紀也依然保持著數百年傳承的彪悍尚武的作戰傳統,他們可以稱得上是世上最好的傳統騎兵之一。拿破侖的炮兵和步兵主力數次粉碎了馬木魯克騎兵的大規模衝鋒,拿破侖的騎兵也在追擊戰和前沿遭遇戰中和馬木魯克騎兵交過手。其中有一次,600名馬木魯克騎兵殲滅了法軍的3個騎兵連(300餘人);另一次,900名法國騎兵衝鋒,將數千名土耳其-馬木魯克聯軍擊潰並趕入大海。拿破侖曾在一則日記中描述過馬木魯克騎兵與法國騎兵之間的戰鬥情形:“兩個馬木魯克兵絕對能打贏3個法國兵;100個法國兵與100個馬木魯克兵勢均力敵;300個法國兵大都能戰勝300個馬木魯克兵,而1000個法國兵總能打敗1500個馬木魯克兵。”


    這段話的主要意思是在講法國騎兵的總體紀律戰勝了馬穆魯克騎兵的個人勇武,越是小規模的戰鬥中,個人勇武就越重要,越是大規模的作戰,集體紀律就越居主導性。盡管如此,拿破侖確實對戰技非凡的馬木魯克騎兵印象頗深。後來,他專門在自己的近衛騎兵軍團中征召了一個馬木魯克衛隊。這些來自北非和西亞的武士裝備精良,每個人都裝備有各式各樣的長槍,手槍,彎刀,戰錘,短斧,匕首等武器,每一種都能熟練使用,這和一般隻配統一量產型武器的歐洲騎兵形成鮮明對比。遺憾的是,法軍很快發現這些馬木魯克騎兵並不能被立刻投入戰場,因為他們都是自由的沙漠戰士,很難適應歐洲軍隊的嚴酷紀律和集體劃一的軍營生活。在麵對歐洲軍隊時,騎兵必須排成密集整齊的線列隊形去衝鋒,才能撼動敵人堅固的步兵陣和其他騎兵,而讓來自非洲的“武技大師”們像歐洲騎兵一樣在統一命令下執行整齊隊列衝鋒是不可能的,他們沒有受過專門的協同訓練,騎手們跑起來保持不了高度嚴格的陣型。所以這支馬木魯克騎兵雖然裝備昂貴,但不能讓他們直接投入歐洲戰場去當無用的炮灰。


    波蘭槍騎兵在拿破侖戰爭中的出色表現使歐洲將領們重新認識了長矛這種武器的作用。在17、18世紀,由於騎士階層的消失,使得長矛這種難於在馬背掌握的武器遭到冷落,新興的騎兵需要量產和速成,他們在有限時間內要受到極為艱苦的訓練,科目主要是隊列作戰。這種情況下,騎兵個人使用什麽武器對於將領來說是無關緊要的,將領們關心的不是騎兵們是否有更好的武器來保護自己,而是自己手下的騎兵隊是否能做到更標準的密集整齊,從而去用集體的動量衝垮對手。這一時期亞洲和非洲的騎兵還在廣泛的使用長矛,但由於在團級規模以上的戰鬥中(即300~400人以上),亞非騎兵的傳統作戰方式無法匹敵近代歐洲騎兵的整齊隊列,所以表麵看起來是亞洲長矛被歐洲馬刀打敗了,就連拿破侖也曾經認為長矛是應該被淘汰的騎兵武器。普魯士和奧地利等國組建過東歐-亞洲模式的槍騎兵團,在戰鬥中表現平庸,於是被逐漸解散廢止。而在波蘭,由於騎士階層一直沒有真正的消亡,優秀的個人馬背武藝依然在傳承,同時,波蘭在很大程度上接受了西歐傳來的新式騎兵的訓練和作戰方式,這就使得波蘭槍騎兵能以西歐式的嚴格隊列衝鋒,而且還是以傳統的長矛進行衝鋒。這樣的波蘭槍騎兵在拿破侖戰爭中大放異彩,戰後許多歐洲國家紛紛將他們的騎兵重新用長矛武裝。近代的歐洲正規騎兵在紀律和戰術進化到高峰時,又重新撿回了曾經退化掉的武器。在整個19世紀以及20世紀初,我們都能看到歐洲國家大量組建和使用的槍騎兵團。


    可以概括性的說,近代歐洲軍事體係的最大優勢是以近代西方步兵為核心的,步騎炮三軍的有機協同,而其中近代騎兵對於世界各地傳統騎兵的主要優點就是他們紀律極高的“正規騎兵”。傳統的騎兵無論是重甲近戰的,還是輕裝騎射的,在正麵戰陣中都無法抗衡西方正規騎兵的整齊密集隊列。歐洲已經有了係統化的騎兵操典,使騎兵能在最適當的時機采用最適當的陣型和衝擊方式,而世界其他地區的騎兵卻依然在憑借經驗和直覺。西方的正規騎兵總能保證兩點:1.抓住更好的衝鋒機會,爭取衝擊敵騎兵的側翼或是衝擊靜止中的敵騎兵。2.總是能保證衝鋒時更為密集整齊,所以正麵衝鋒中也往往一次就將各種傳統騎兵撞的七零八落,潰不成軍。這在世界各地的殖民戰爭中都有諸多體現。


    正規騎兵的作用就是在大規模戰鬥中最大化的發揮集體的衝擊力。多條戰線形成大縱深的騎兵衝鋒中,集體士氣、嚴格紀律、整齊陣型、馬匹質量都是被高度重視的,武器配備則次要的多。如果在衝鋒中施放火力,就會大大的影響騎兵衝鋒時的連貫性和衝擊效率,所以18世紀中期以後,各國的騎兵操典中明令禁止正規騎兵在衝鋒的過程中放槍,隻有衝擊完畢,陷入混戰時才允許卡賓槍和手槍的使用。在混戰中,馬刀的被一再證明是最優秀的武器,那個年代的火槍裝填極慢,在馬刀混戰中很難有機會打完一發子彈再去花半分鍾裝填火槍。許多騎兵會配備一把馬刀,一把卡賓槍,兩把手槍。卡賓槍用來處理極偶爾情況下可能會出現的騎兵遠距離射擊,一般持刀衝鋒完畢後,如果有機會拔出手槍,便在近戰時打完一發子彈就換另一把,所以偶爾能用到手槍的騎兵也隻可能打兩發。手槍對於擊破鎧甲作用極大,但大多數騎兵在持刃衝鋒完之後並沒有拔槍機會,主要的戰鬥和殺傷是由馬匹衝撞和馬刀劈刺來完成的,槍械對於正規騎兵而言是附屬品。


    對於非正規騎兵而言,武器的進化要顯得作用明顯一些。因為非正規騎兵經常處理的是遭遇戰和小衝突,在這種小規模的戰鬥中,騎兵大縱深集團衝鋒的威力無從體現,槍戰有著很重要的地位,個人的槍法就如同個人騎術和武藝一樣顯得非常重要,哥薩克騎兵不僅以善使四米長矛和恰西克軍刀出名,亦以精準的槍法著稱。18世紀的歐洲騎兵使用的是燧發滑膛槍,到了19世紀,逐漸變成了後裝線膛槍,隨著槍械的發展,火力的頻率越來越快,騎兵們也越來越傾向於利用**取代冷兵器的地位。19世紀中期,哥薩克騎兵在沙俄殖民亞洲的過程中還常常持矛衝鋒,而19世紀末期,哥薩克騎兵們在絕大多數殖民地都下馬用步槍射擊。


    19世紀30年代,美國人柯爾特發明了現代意義的左輪手槍,這一武器的流行使美國騎兵的作戰方式產生了**性變化。左輪手槍可以實現六連發射擊,比以前每發射擊都需要繁瑣裝填的單發手槍戰鬥力提升了數倍。美國騎兵在長期和西部荒原的印第安人角逐中練就了高超的騎術,左輪手槍的裝備使他們如虎添翼,成了當時世上單兵戰鬥力最強的騎兵。1846~1848年的美墨戰爭,墨西哥在騎兵規模上具有絕對優勢,墨西哥騎兵全部采用歐式訓練和戰術,紀律嚴明,訓練有素,本是美洲最強大的騎兵力量,但是美國左輪手槍騎兵的出現徹底顛覆了他們美洲王者的地位。1846年在帕洛阿爾托,第2美國龍騎兵團的兩個連與一夥德克薩斯遊騎兵(共300餘人),遇到了800名墨西哥槍騎兵的衝擊,左輪手槍立刻打敗了長矛,墨西哥槍騎兵有257人陣亡,而美國騎兵隻損失了55人。這一戰宣告了一個新的時代,柯爾特左輪手槍成為了世上第一種能在騎兵混戰中打敗長矛和馬刀的**。自此以後,美國的騎兵無論在麵對墨西哥人還是印第安人的時候,都常常顯示了一種不對等的優勢。手持六響手槍--縱馬飛奔在西部荒原的騎手,成為了美國戰士的一個標誌形象。


    1860年8月22日,英國第1近衛龍騎兵團在八裏橋之戰的戰場最左側,用一次刻板但標準整齊的隊列衝鋒打垮了清廷最精銳的蒙古騎兵,英國人過分自豪的將這一情形歸結為英軍騎兵有著比蒙古騎兵更好的“傳統”,這在當時或許還符合時宜。但1898年征服蘇丹的恩圖曼之戰中,英軍第21槍騎兵旅依然以“光榮的”持矛衝鋒打敗了蘇丹穆斯林軍隊而名聲大作,這樣充滿英雄主義色彩的戰鬥卻在歐陸戰爭中已經銷聲匿跡20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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