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科的眼眶瞬間飽含熱淚,實在是太丟人了!當著這麽多人,他畢竟還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啊!不管是在現代,還是在古代,廠科都算是一帆風順的!當然,在現代的時候,他連女人的小手都沒有碰過,但他也沒有向女人表白過啊!


    好家夥,到古代以後,廠科除了暫時在做奴才以外,還算的上是一帆風順的!哪裏受的了這麽大的打擊?廠科顫聲道,“可兒,你在說什麽?”


    噶可兒的美麗的臉蛋沒有一絲的表情,挽著花沙納的手,“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我不可能會嫁給你的!你以為你是誰啊?你既然已經跟公主有了婚約,我雖然是一個從四品的女兒,但我也不會稀罕嫁給你這個正二品當小妾!我噶可兒不會給任何人當小妾!現在你聽清楚了嗎?”


    廠科的自信瞬間被擊的粉碎,原本還自我感覺相當良好啊!想著自己跟噶可兒這麽相愛,人家一定會不顧一切撲進自己的懷裏,溫存一番?現在怎麽感覺北京的冬天特別冷呢?天空中灰蒙蒙的,竟然下起了大雪!


    圍觀的看熱鬧者,也被眼前的景象給弄懵了,原本以為是一出父親阻撓子女相愛的戲碼在上演,弄了半天是胡攪蠻纏啊!廠科的一幫粉絲也不說話了,個別好心人勸道,“戰神候,回去吧,人家姑娘都不同意。”


    廠科的身子晃了兩晃,他本身不是一個霸道的個性!相反還趨於軟弱,在現代絕對是一個正宗的宅男,屬於完全有把握還要思量再三的個性!幾名親兵也不料事情會突然變成這樣,連忙過去扶著廠科!


    倒不是廠科裝腔作勢,他本身因為昨晚跟鈕鈷祿灝蕾鏖戰了一夜不停!現在就有些困了,又被這種事情刺激一下,氣血上湧,忽然就覺得兩耳轟鳴作響!


    勝保也和兩個下人一道扶著勝奎回來了,那勝奎本來在重傷之餘,隻覺得心灰意冷!想自己練了這十幾年的功夫都不能夠在這弱冠少年的手上走幾個回合!而且身上的傷,八成要養個三五個月才能夠下床了!無論從身份,相貌,身手,各方麵跟廠科都不是一個檔次上麵的!


    但現在看見廠科的這幅頹廢模樣,忍不住還是露出了一絲奸笑,不由的哼出了一口氣,**著,“好!報應!活該!”他傷重之餘,有心說些風涼話,卻氣力不濟,隻能兩個字兩個字的說。


    勝保連忙阻止著勝奎,年輕人就是愛爭強鬥狠!萬一廠科現在忽然發狂,你的小命就玩完了!


    可是廠科此時已經進入了麻痹狀態,似乎身外的一切都跟自己沒有關係了,他隻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噶可兒,不知不覺的就流出了眼淚!不會想到曾經這麽相愛的兩個人,竟然在短短的幾日後便形同陌路!第一次嚐到了一種強烈的空虛的滋味!好像心都被掏空了一般!當日他和鈕鈷祿詩詩分開,也沒有這麽難受,因為他知道自己可以憑著自己的努力而挽回,但今天的事情讓他近乎於絕望!因為他暫時根本無法解開這個難題,公主是皇帝親自指婚的!根本不是他可以抗拒的,這跟天災差不多!而他和噶可兒之間早就有承諾!說過要娶噶可兒當正室的!是他自己的錯,也不全是他自己的錯!但他一時半會卻無法解決這個難題!


    花沙納感覺到了女兒的手在顫抖,知道她說的也是氣話,實際上是愛死這個少年了!怕時間一長,再生變故,對勝保拱手道,“勝保大人!今天的事情是愚兄不夠周到,請您千萬不要往心裏去,他日愚兄定當登門給您請罪!今天的事情既然已經這樣了,我們還是改日再商談令郎跟小女的婚事如何?”


    勝保點點頭,他也知道今天的事情鬧大了不好!兒子被打是小,如果在鬧到皇帝跟前去,自己的後台跟廠科的後台旗鼓相當,也討不到什麽便宜,眾官場還會將這事當成一個笑話,流傳的時間更久!不如這樣吞一個啞巴虧,等待時機報複為妙!“花兄不必多禮!明日到我府上,我們再喝酒詳談。”說完便帶著勝奎離開了。


    勝奎也是第一次見到噶可兒的絕世榮光,還一步一回頭的張望著。


    噶可兒卻看都沒有看勝奎一眼,挽著父親的手回到了內院!隻留下廠科被親衛們攙著,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像是老僧入定了一般!


    看熱鬧的見幾方麵的人馬都散了,也各自離去。就剩下幾個開始被要求作證的衙役和秀才們,不敢擅自離去,在那裏眼巴巴的等著廠科發話。


    親衛請示著廠科,“大人,您看這幾個留下來作證的人?”


    廠科從巨大的悲傷中回過神來,輕輕地擺擺手,他已經沒有心思說話了!


    親衛明白廠科的意思,“你們走吧!”幾個家夥大喜著作揖離開。


    廠科是怎麽回到自己的府邸的,他自己也不清楚。蘇三娘和幾個女人都十分的關心他,但見到廠科不想說話,大家也都不好問。


    鈕鈷祿穆揚阿還是可以看出什麽的,簡單的將親衛們叫過來問了一遍,對廠科說,“別放在心上!好男兒誌在四方!依然按照原定的計劃出發吧!”


    蘇三娘有些怨怪老頭這樣處理,廠科今天明顯狀態不行!鈕鈷祿穆揚阿小聲道,“越是碰到這種事,越是不能夠讓他閑著,多找些事情做,很快就會忘記的!”


    蘇三娘歎口氣,老頭的經驗畢竟豐富,也許這樣處理是對於廠科來說最好的選擇,便指揮著下人將廠科扶上了馬車歇息,又讓人去將鈕鈷祿灝蕾扶出來,兩個人,一個是心受傷了,一個是身子受傷了!全車隊向大沽口出發!


    蘇三娘知道廠科需要安靜,然他一個人坐一部車,自己跟鈕鈷祿灝蕾坐在一輛車上,將廠科去噶可兒家受挫的事情小聲的跟鈕鈷祿灝蕾說了一遍。


    鈕鈷祿灝蕾心疼不已,“這樣的嬌嬌小姐,不要也罷了,廠科還沒有答應過誰做正室的呢,對她算的是上是一片癡情了!皇帝指婚,也不算是他的錯啊!真是不可理喻。”


    蘇三娘沒有說話,她知道廠科喜歡的女人,應該不會這麽膚淺的!想著也許是廠科哪兒做的不好?


    花沙納看著噶可兒讓侍女們收拾行囊要回東北,氣的直跺腳,“你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那樣的小子,不要也罷了,何必跟他一般見識呢?你不用怕,阿瑪就是再無用,也不能讓他再這樣上門胡鬧了!”


    噶可兒紅著眼睛,“你為什麽讓人來家裏定親,你問過我了嗎?你把我當成什麽啊?你把爺爺當成什麽啊?我不嫁給他,不是因為我同意你這樣做!而是他說話不算話!我噶可兒可以隻要他一個男人,他卻可以整日的朝三暮四!我再也不嫁人了!你再逼我的話,我就自盡!”


    花沙納嚇了一跳,自己女兒的脾氣,自己是最清楚不過的,噶可兒從小就被噶起舞慣壞了,她這次對這個廠科動了真情,自己本來也沒有打算真的阻攔的!隻是給他出些難題,再說又有恭王爺的意思在,隻是想拖一拖,直到知道廠科已經指婚給了公主!這才動了要跟勝保結親的念頭啊!“阿瑪還不都是為了你好嘛!哪能一次性就答應的!我也沒有真的要阻撓你們倆個啊!現在他被指婚給了公主,我們是斷斷不能再跟他有什麽瓜葛了!你要回東北,阿瑪不攔著你,但是也要讓你爺爺派兵來接啊,這兵荒馬亂的讓你走這麽遠,我怎麽放心嘛!”


    噶可兒氣的跺跺腳,“不用你管啊!煩死了,先出去好不好?”


    “好好好,我出去,這行了吧,那你別著急,等阿瑪托了人,讓一隊官兵護著你回去。”花沙納見噶可兒發脾氣,也不敢再違拗她了。


    等花沙納退了出去,噶可兒就撲到了王媽的懷中哭道,“他一點都不把我放在心上,我讓他走,他就真的走了!皇帝指婚,他也不敢退婚!他立了這麽多的功勞,難道皇上說殺他就殺他啊!他就是想著自己的榮華富貴!跟爺爺是一路貨色!我恨死他了!”


    王媽也泣不成聲,她看著小姐受委屈,比自己還難受著呢!輕輕地摸著噶可兒的頭,“男人都是這樣的,這個廠科大人,對小姐也算是情深意重的了,要不是老爺攔這麽一下,他早就跟小姐定親了!也沒有這麽多的事情,真的在皇上麵前退婚,你有沒有想過他的處境啊!這說不定是要觸犯天威,要掉腦袋的啊!”


    噶可兒發脾氣歸發脾氣,發完脾氣,人也平靜了不少,梨花帶雨的敲著桌子,敲得自己的小手通紅,“那他為什麽說走就走?以前都這麽賴皮的,這次為什麽這麽聽話啊?”


    王媽看她情緒好了不少,勸道,“你當著這麽多人麵,讓他下不來台,你想想看,他不把你放在心上,會大鬧到咱們家來麽?當著這麽多的人的麵,這事兒整個北京城,整個大清馬上都會知道了!您還要他怎麽樣啊?當時廠科少爺站都站不穩了!您自己沒有瞧見嗎?”


    噶可兒緊張道,“他會不會有事?不行,我現在要去看他!”


    王媽點點頭,“是該說清楚,他到底是年輕,即使是會打仗,但他也還是沒有經驗的,連小姐你這樣的小姐脾氣都看不透!隻怕是真的要傷心了!看得出廠科少爺是多情種子!這次對他的打擊,隻怕太大了些!”


    噶可兒呀的一聲跳了起來,就要往門外去,王媽急忙拿著一件小襖追出去,“小姐,衣服,穿件衣服啊!”


    花沙納著急忙慌的拿著一本書跑出來,“上哪去啊?”


    王媽一下將他扯住,“老爺,你真的要逼死小姐嗎?”


    一句話又將花沙納嚇得不敢做聲了,“那她一個姑娘家家的,這樣送上門去,成何體統嘛?”


    王媽是小姐的奶媽,知道花沙納也就是一個話多的個性,本性還是很疼小姐的!“您別再說了,體統重要,還是小姐的終身幸福重要啊?你這輩子有沒有為了哪個女人打上門去過?有沒有為了哪個女人,願意死在別人家的門口過?”


    花沙納不做聲了!他也在心中讚賞廠科的,看不慣是因為廠科年紀輕輕竟然比他的官兒還大!這讓他很不平衡,誰也不想自己的女婿超過自己太多吧?不殺殺他的威風,怕女兒吃虧啊!現在想著自己一時間隻顧著沙威風!卻耽誤了女兒的終身大事,也是後悔的不行,如果廠科和鈕鈷祿穆揚阿第一次來家裏就答應了親事,隻怕現在都喝過喜酒了啊!


    等噶可兒騎著馬趕到廠科家裏的時候,已然是大隊人馬走的無影無蹤了,鈕鈷祿穆揚阿讓人將噶可兒請到了大廳。


    噶可兒劈頭就問,“廠科呢?”


    鈕鈷祿穆揚阿有兩個女兒,都跟噶可兒差不多,也都是嬌貴慣了的,並不覺得她失禮,歎口氣,“已經走了兩個多時辰了,往大沽口去的。”


    噶可兒一跺腳,委屈的哭了起來,“他真能裝!在我家裝的多傷心呢!一轉眼就可以去辦事!”


    這下輪到鈕鈷祿穆揚阿不樂意了!噶可兒對自己使了小性子,他無所謂,但這樣說廠科的話,他就不能不說她了!“你知道廠科從你家回來一句話都不會說了嗎?連走的時候,跟我都沒有說話呢!我是怕他在家再憋出病來!才讓他照常辦自己的公事去的!一個男人不能成天圍著女人轉吧?廠科對你怎麽樣,你自己心裏應該是最清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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