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頓時一片肅靜,每個人都抬頭挺胸,不管是不是抽大煙的,這個時候都必須裝出一副英武的姿態出來,排場總是要的嘛。


    廠科的頭不敢偏,眼珠子卻骨碌碌轉個不停,他也沒有見過皇帝啊,這可能是他來古代能見到的最大的人物了,還有什麽人能大過皇帝的呢?隻見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坐在禦攆之上,似乎有些病怏怏。


    皇上乘坐的是金輦、玉輦。離禦座最近的有:拂塵、金爐、香盒各二個。沐盆、唾盂、大小**、金椅、金杌各一個。手執大刀的、手執弓矢的、手執豹尾槍的,各30人。手執荷殳戟的各4人。侍殿前執曲柄黃蓋的一人。執淨鞭者四人。在華蓋之間,除十匹儀仗的馬外,有騎馬的衛士千人。


    呼呼啦啦一大隊人,卻走的十分整齊,皇帝的專用儀仗隊到底是好看的,服色也比廠科他們這些八旗軍的穿著要霸氣,外麵統一罩著一個黃馬褂。廠科現在平時被耳濡目染的,對於黃色也有了一個特殊的偏好,在這裏,隻要越黃就越尊貴啊。


    廠科暗道,帝王終究是帝王,即使是拿到一百年後的開國大典上麵,這隻禦用的馬隊也夠得上參加隊列的資格了。皇帝雖然是一副病怏怏的樣子,但不掩飾他的雍容華貴,目空一切的氣質,確實有著天生的貴氣,這帝王家的氣勢,不是說說就有的,這都是幾代人的沉澱,即使是他身邊的幾個王爺和大臣,也跟普通官吏區別很大,不過廠科卻分不出誰是誰,也不知道哪一個是曆史上麵赫赫有名的鬼子六。


    隻見皇帝身邊的一個大太監,嘰裏呱啦的說了一大堆,廠科雖然古文都認識,但是對於這些半白半文的話,也就隻能聽懂了個大概的意思,好像皇帝的意思是,現在內有發匪撚匪猖獗,外有洋夷虎視眈眈,讓他們這些八旗軍都拿出士氣,振作精神,為報效國家而刻苦訓練之類的意思,聽得一大幫兵痞們都眼睛通紅,有的甚至流出鼻涕來了,急忙偷偷的用裝著大煙膏的鼻煙壺死勁的吸了兩口。


    僧格林沁冷眼旁觀,他早就對朝廷的用兵極其不滿了,朝廷腐敗他管不了,但是軍隊腐敗,他卻深感厭煩,所以這也是他的蒙古鐵騎要遠遠的優越於這些八旗騎兵的地方,至少他們不抽大煙啊。


    僧格林沁作為禦前大臣,分管著銳健營,所以除了自己的蒙古鐵騎,對銳健營的軍馬格外留意,看著一大堆直打著哈欠的八旗兵暗暗的搖頭,當他看到鑲黃旗這邊的時候,一隊軍紀明星要優於其他隊伍的小隊,引起了他的注意。


    僧格林沁慢慢的策馬進了銳健營的隊列,“古貪圖,那個甲,是什麽人帶的?就是那個校官長得最精神的那個甲。”


    古貪圖連忙伸長脖子看了看,“回王爺的話,那是鑲黃旗第九甲,前鋒校是從六品的廠科,剛從廣西前線調職回來沒有多久。”


    “廠科?”僧格林沁好像在哪兒聽說過這個名字,卻一下子想不起來。


    “是,王爺,是叫廠科,聽說他是因為在賽尚阿大人指揮的水竇戰場上麵立了大功,改良了火器還是什麽的,破格提拔,連升三級。[.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古貪圖對手下的軍官並不上心,他的心思也同樣花在了抽大煙,玩小妾上麵去了。


    僧格林沁點點頭,“這個人不錯,要是你的部隊都能像他率領的那個甲的樣子的話,你就不是這個樣子了。”


    “是是是,都是在王爺的英明領導之下,我們還會努力的。”古貪圖擦了擦額頭上麵的細汗,暗道這家夥怎麽忽然關心起我銳健營來了,平常他是一年都難得去一次我銳健營的大營的。


    僧格林沁輕蔑的掃了古貪圖一眼,對於這些靠資曆和人脈升遷上來的官僚,他並不如何看重,相反他對於像是廠科這些受了軍功被提拔的年輕軍官會格外的留意,這些人才是大清未來的希望啊。他在心中暗暗的記下了廠科的名字。


    跟隨著古貪圖的一大幫銳健營的軍官聽見僧格林沁親自過問廠科率領的那一甲,大家都有些嫉妒,均是看了看廠科所在的位置。


    這讓廠科十分的納悶,僧格林沁跑到銳健營鑲黃旗的陣中,他也看見了,並沒有當做一回事,過了會兒卻看見那些人都向自己這邊張望,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哥都已經這麽低調了啊,還惹得你們嫉妒?不好吧?


    台上的大太監依然在喋喋不休的說著,估計這段話講了有大半個時辰了,聽得連不抽大煙的廠科都開始有些犯困,但最後一句話卻讓所有正要睡著的軍官們都猛然來了精神!


    意思大概是,“聖上諭旨,為了獎賞平時訓練刻苦的軍中佼佼者,等會在出來演習的軍官中,表現最好的可以官升兩級,賞賜黃馬褂。”


    下麵頓時一陣騷動,這兩點都很讓人心動啊,這基本就是一次下級武將們升遷的大好機會來了,上了五品的武將基本不會去參加這樣的演武,他們平時都養尊處優慣了,那樣發福的體態,也不適合去演武,加上礙於身份,即使真的出去了,可能也不會給實缺,搞不好將現在的位子換到個不好的地方,豈不更加的麻煩。你想如果原來他是從五品的職位,升了兩級,變成從四品,但原本的從四品還在,不得把他踢到遠遠的地方去了?搞不好還不能留在京城,不是得不償失,不是所有人都像廠科一樣,成天想著去外麵打仗立功的。


    但是黃馬褂的**力還是有的,“賞穿黃馬褂”這和內大臣和禦前侍衛所穿的黃馬褂不同,前者是由於職務關係而穿的,如果職任解除,不做禦前侍衛或內大臣,黃馬褂就不能再穿。所以這種黃馬褂也叫做“職任馬褂”,滿洲話為“禿山褂子”。而“賞穿黃馬褂”則沒有這方麵的限製,它可以在一切莊重或典重的場合穿著;必要時,甚至可以見官大三級,方便行事。


    “賞穿黃馬褂”又有兩種。其中一種時打獵校射時所賜,在清代鹹豐以前,即公元1861年之前,皇帝每年秋天都要到木蘭(今河北省承德市北400裏處,現名“圍場縣”)打獵20天,進行“行圍”。這時在打獵時射得鹿的,或打獵完畢遇到獻禽的蒙古人,皇帝一般都要賞給黃馬褂。此外打獵期間往往還要校射(射箭比賽)扈從的漢滿官吏必須全部參加,射中五箭的(漢官規定射中三箭)且官階較高的,一般都可得到禦賜黃馬褂。這種行圍時所得的黃馬褂,一般隻允許在行圍時穿,平時不能穿。違者,將以覬覦皇權罪論處。另外,在打獵期間往往要比賽射箭,進行“校射”。扈從的漢、滿官吏要求全部參加,射中5箭的(漢官規定射中3箭即可)要予分別獎賞。這時就要看官階高低,官階較高的,一般都可能得到禦賜黃馬褂。另外據《清史列傳》記載,得賞賜次數已多的人,這時也可得到禦賜黃馬褂。打獵校射所獎得的黃馬褂均屬於行圍褂子,它們和比武時所得的黃馬褂一樣,一般隻允許在行圍或比武時穿,平時不能穿,違者一律以覬覦皇權罪論處。上述的兩種均屬於“行圍褂子”,還有一種才是真正的“賞穿黃馬褂”。這種禦賜黃馬褂主要用以獎賞有功的高級武將,有時也賜給統兵的文官。凡是得到的,任何認為莊重的時刻都可以穿。但一般說來,這種武功褂子在道光以前較少看到,慈禧執掌政權後則為數甚夥。依蔣良騏《東華錄》裏記載,嘉慶十年二月丙辰,引乾隆四十一年四月諭時,所列賞功的方式還沒有提到黃馬褂。因此,這種黃馬褂應該是鹹豐以後才開始盛行的。在這種禦賜黃馬褂上市以前,清朝統治著籠絡武人的工具,不外“加‘巴圖魯’勇號”、“賞戴花翎”、“封爵”、“賞賜‘世職’”等。這些做法雖使授受者倍感榮耀,但相比禦賜黃馬褂,終少一份“親近頓成心腹”感。


    因此這種黃馬褂一出台,頓被認為是無上的光榮、聖潔之物。受獎的功臣們隻有當國家舉行大典時才能穿一次,平時則要高高供奉在祖宗堂上,以示榮耀。不過,他們可以複製一件較原物簡單的黃馬褂,以備公務需要時穿用。功勳大臣們違背皇規或犯錯誤時,皇帝還要將黃馬褂收回,以示懲罰。依《清史列傳》記載,鎮壓太平軍起義的將領,幾乎很少有沒得過黃馬褂的。但這其中很少有較低官階的人得到。因為即使到這時,“黃馬褂”終究要與“禦前侍衛”的其他條件,類如品級、花翎等結合,從來不是孤立的獎品,不可能在不具備其他條件時單獨率先獲得。朝廷特使,宣慰中外的官員可以被特賜,賞賜時必騎馬繞紫禁城一圈,這種儀式在鹹豐年間尤為盛行。由於黃馬褂的功用不盡相同,所以它們在形式上也略有區別。一般而言,侍衛及打獵與比武賞穿的黃馬褂的紐絆為黑色,而武將和文官穿用的黃馬褂的紐絆則為黃色(和所賜馬褂同樣顏色),以此表明後者要比前者顯得更為尊貴一些。


    今天是演武,機會難得,這種賞賜又稱“武功褂子”,得賞者可以在任何隆重的場合穿著;意義上才屬於一般人平時所說的“賜穿黃馬褂”。據考據,這種賞賜方式在清初並不盛行,一路至嘉慶年間都未見於史書;相信是在道光或鹹豐以後才開始出現。到了太平天國起後更多見賞賜於對太平軍作戰有功者。而獲得賞賜者不單是有軍功的戰將,有時為皇帝(或太後)辦事得其歡心亦可能獲得賞賜。


    所以今天要賞賜的就是這個武功褂子,是可以在任何隆重的場合穿著的,意義自然不一般,能夠得到皇上在萬軍陣前欽賜的黃馬褂,這份資曆,至少可以抵得上十年當差的資曆,再有什麽升遷的機會,也不會引起同僚的不滿,因為能夠得到這樣的賞賜的人,必定是有真材實料的。


    所以這等於就是給六七八品這些的低級武將的一次特殊機會,很是難得,難怪大家都在暗暗感歎平時訓練的不勤快了,都想出去試一試運氣。這些人即使往上升了兩級,多半還是留在原本的部隊,不會有太大的變化的,隻恨自己平常疏於訓練,更有不少膽小者擔心出去是自取其辱,加上有僧格林沁的蒙古鐵騎在那呢,估計這麽多八旗兵就是個陪太子讀書的命,這份賞賜多半還是要落在人家蒙古鐵騎的頭上,人家那可是長期在馬背上長大的啊。這樣一想,敢出於演武的八旗軍官就寥寥無幾了。


    皇帝滿意的看著下麵的輕微的騷動,笑著對身邊的弟弟奕?道,“咱大清的騎兵還是有希望的,看將士們多踴躍。”


    奕?微微的一笑,黝黑的臉膛沒有什麽波瀾,這個時期,兩個人的關係還是可以的,雖然奕?的心中對於道光將皇位傳給奕?還有些不舒服,但人總是這樣,得過且過,不舒服也已經是事實了,他還怕奕?會忌憚自己的才能呢。


    奕?雖然在處理問題的能力上不如奕?,卻絕不比奕?笨,特別是在用人方麵,他敢用犯過錯和對自己有威脅的人,19歲的鹹豐在麵對37歲的洪秀全和聲勢浩大的太平軍時,他想用林則徐。結果林則徐路過廣東時就病死了。接著想用李星沅,結果李星沅也病死了,再派一個人,是軍機大臣賽尚阿,他隻訓練過閱兵時的儀仗隊。這都說明鹹豐在用人方麵的心胸是很寬廣的,隻要有能力,他就敢用。


    接下來的軍官出列,卻讓鹹豐的麵子有些掛不住了,出列的幾乎都是僧格林沁的蒙古鐵騎中的校官,其他幾路人馬隻有三名軍官出列,他看了看身邊的奕?,奕?是一直高唱著要開洋務,治洋兵,很是瞧不上他認為還能夠重用的八旗騎兵,這點讓鹹豐帝奕?和恭親王奕?的政見不合,不管多大的官,即使是皇帝王爺,都不太會為了私人的恩怨影響朝政,大部分的不合,都是政見不合,而不是民間流傳的各種**版本。


    肅順看出了皇帝的不悅,“可能是僧格林沁王爺的蒙古鐵騎威名太盛,咱們旗人的這幫人本來就比蒙古鐵騎差一些,我去跟僧王商量個辦法,聖上請稍稍寬心。”


    鹹豐點點頭,肅順不但是皇室貴胄,還總是能看懂他的心意,讓他不得不倚重。皇帝身邊總是需要能辦事的人嘛,雖然肅順不算是能臣,卻也不算是庸臣。頂多就算是個權臣吧。


    “我能有什麽辦法?你看看這些八旗兵,一個個抽大煙抽的,還怎麽上場?不是我吹牛,我蒙古鐵騎中的一個普通士兵,可能都比那些六品七品的軍官要強的。”僧格林沁一臉的傲氣。


    肅順雖然有些看不慣他的傲慢作風,卻並不以為意,“是啊,誰說不是呢,這些個旗人就該斷了他們的份例銀子,吃白食吃慣了的兵,哪兒還會有血性呢,但是這關係的是皇上的體麵,還望您老想個辦法?”


    僧格林沁傲慢歸傲慢,也不能不顧及到皇上的感受,皺著眉頭,“真的沒有辦法啊,你看看這三個自己出來的,說老實話,這三個人還真的沒有辦法跟我的那些校官同場競技,我已經很久都沒有在皇上的八旗親兵中發現什麽好苗子了,要不你自己到各營去打聽打聽。直接指派人出來,不然怎麽辦?”


    肅順聽了老大的不痛快,你這說了不跟沒有說一樣嘛,我還不知道是這麽個情況嗎?就是想讓你看看有沒有清楚底細的人,推薦幾個出來,你不是最愛在各個部隊間瞎逛的嗎。


    僧格林沁看了看銳健營,忽然想起了廠科,“我倒是可以被你推薦個人,銳健營鑲黃旗第九甲的前鋒校廠科,他可能可以給皇上掙點麵子,剛才我看他的那個甲隊列最齊整,軍紀最嚴格,以我的經驗的話,士兵都能做到這樣,軍官一定是好樣的,但是能不能跟我的蒙古鐵騎較量,我就不清楚了。”


    “廠科?”肅順一聽這個名字,好像也有些熟悉,仔細的想了想,才記起來他阿瑪是鈕鈷祿穆揚阿,他能從廣西調回京師,還是走了他的關係呢。


    “你認識嗎?”僧格林沁沒有想到肅順一向是眼高於頂的人,怎麽會認識一個軍隊的裏麵的從六品這樣的小吏。


    “哦,本家親戚的一個孩子,好像聽說過,他是因為在廣西立了戰功,才被破格戳升的,行,我去跟他們右翼翼長說一說,總不能成了你們蒙古鐵騎一支人馬的演武不是?”肅順心情不錯,要是這個廠科真的有兩把刷子的話,那他的臉上也有光彩,他就可以跟皇上說,這個人是他舉薦來的,如果廠科不行,也不關他什麽事情,畢竟他是文官嘛。


    “什麽?肅大人讓我去演武?”廠科自己沒有出列,就是不太想去的,他知道自己要是會因為鈕鈷祿詩詩的關係而不久就要被提拔,何苦再在這裏逞威風呢,而且他也沒有把握跟那些長得都很彪悍,胸毛一大堆的蒙古鐵騎抗衡,這些人都是從小在馬背上麵長大的啊,而我隻是因為得到了戰神勳章的武功加成,實在沒有把握。


    “是啊,這是命令,知不知道?不能給我們銳健營丟人。”古貪圖認真的告訴廠科,其他的幾個跟隨在古貪圖身邊的軍官都好像是看笑話般的看著廠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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