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打,直打了一炷香的功夫才結束,二虎子和那兩個太平軍的士兵都累得打不動了才停下來,這也還是因為有鈕沽祿詩詩這樣的大美人在旁邊苦苦哀求,“要不是明天還要讓你們見軍師,今天就一刀斬了你個狗畜生,有錢了不起是吧?說,你們的錢都藏在哪兒?”


    廠科和穆揚阿被打得渾身是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已經說不出話來。兩人的心中都叫苦不迭,廠科不是為了連累老子而內疚,而是因為他從小到大都沒有挨過這樣的打,實在是受不住了,竟然吐出一口血來,“我……我是開玩笑的,我家的錢不是早就被軍爺們給搜走了嗎?哪裏還有錢,對不住,對不住。”


    穆揚阿也很後悔,早知道這樣就在廠科想要賄賂這些兵痞的時候阻攔了,他也覺得應該賄賂有效,這些要是大清的綠營兵或者八旗兵的話,早就收錢放人了,沒有想到這些發匪竟然這樣硬骨頭,連有錢都能不要。一把老骨頭被打的還剩下半條,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不住的喘著粗氣,樣子十分憔悴,這一天當中,穆揚阿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多歲,原本五十左右的相貌,現在竟然看起來像是六七十歲的人。


    朱衛國,朱天明和朱美玲三人都沒有做聲,朱衛國是因為心中有氣,已經和這家人算是決裂了,不會管他們的閑事,朱天明也對這兩個父子沒有太多的好感,朱美玲是隻對小姐有感情,小姐沒有挨打,她當然不會多事,而且,她一個小丫頭,即使出言懇求,也沒有多大用處,萬一連累了爹爹和哥哥就更不行了。


    當兵的出去之後,廠科和穆揚阿在地上一直哎喲哎喲的低吟著,鈕沽祿詩詩在一旁默默的垂淚,她沒有藥品,一個弱女子也沒有絲毫的辦法,朱天明歎了口氣,用地上的稻草紮成一個枕頭,讓穆揚阿靠在上麵,“被打的胃出血了,不能彎腰,保持坐著的姿勢吧。”


    穆揚阿的老臉一紅,人家一個小後生都能以怨報德,這樣的胸懷比他這個常常自詡不妄自尊大的老頭都要大的多,比他實在勝過太多。幹咳一聲,竟然咳出了一點血,對著朱天明微微的點頭,算是答謝。朱天明麵無表情的說,“不要說話,靜養著吧。”


    “給我也紮一個吧,我也不行了,我都吐血了。”廠科看朱天明幫助完穆揚阿,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在地上仰躺著叫喚。


    朱天明遲疑一下,還是想也為他紮一個算了,同是患難,雖然對這個家夥沒有一絲好感,但畢竟是一個和自己同齡的少年,這些都跟他的成長環境有關,更多的責任應該是他的環境,他的爸爸,他的家族和這個國家,這個階級早就出來的這樣的人,如果在後世,說不定也能成為一個對國家和社會有用的好青年吧。


    “讓我來吧,我剛剛看你紮的,我能紮出來。”鈕沽祿詩詩的倔強並不比朱天明要少,雖然感慨朱天明的大氣,但能夠自己辦到的事情卻也並不想麻煩外人,拿過朱天明手中的秸稈,學著他的樣子,也想紮一個枕頭出來,誰知道剛剛接過秸稈,就把自己的手給紮破皮了,那柔嫩如嬰兒般的小手,又怎麽能做這樣的粗活。


    “我來吧,哥哥,小姐,你們都歇一會。”朱美玲的手很靈巧,剛剛看朱天明紮的時候,她已經會了,為廠科也紮了一個枕頭,能讓他躺的高一些。


    鈕沽祿詩詩感傷著朱家人的善良,帶著責備看了一眼廠科。廠科惱火的瞪了姐姐一眼,“我還不是為了救你們?你又沒有挨打,你知道我現在肚子裏麵跟火燒一樣嗎?”


    鈕沽祿詩詩沒有跟弟弟鬥嘴,這個時候鬥嘴都是沒有意義的,自己的弟弟,自己心中清楚,是一個被慣大的孩子罷了,一些男人可能到老都隻是被慣大的孩子,更別說這個十四歲的男孩。[.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她很奇怪為什麽同樣年紀的朱天明會顯得比自己的弟弟成熟,聰明這麽多,好像是一個已經見過許多世麵的人一樣,他叔叔在他的麵前都顯得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這是很令鈕鈷祿詩詩費解的地方。


    朱天明四處環顧這間馬棚,馬棚顯然是臨時布置的,隻有幾根木樁攔著,很小,五匹馬都是廣西這邊的本地馬,四足短小,不像電視裏麵經常看見的那些北方的高頭大馬。一匹馬上麵有一個包裹引起了朱天明的注意,他爬了過去,看見裏麵有很多紅布頭巾,還有幾本洪秀全寫的小冊子,朱天明粗略一看,都是什麽救世之類的小冊子,估計是他們太平軍每人必備的東東,沒有其他的東西,微微的有些失望,本來還想著有點什麽武器能夠防身。


    “哎,不行了,餓的不行了,能去讓他們給點東西吃,給點水喝嗎?”又熱又餓的廠科又開始叫喚道,這六個人當中,朱天明是過去常常通宵上網,一天不吃不喝也是常事,並不如何難耐,朱衛國和朱美玲作為最低層的勞動人民,斷頓斷糧更是家常便飯,也倒還好,鈕鈷祿詩詩雖然也餓的難受,但她天生的矜持卻一點都不顯露出自己的需要,臉上一直比較平靜,廠科和鈕鈷祿穆揚阿就受不了了,穆揚阿低聲的**著,廠科則直接叫喚開了,但是因為剛剛挨過打的原因,不敢叫的太誇張。


    二虎子聽見廠科叫喚,輕蔑的看了這個已經麵目全非的少爺一眼,“叫什麽叫,老子自己這頓飯的夥食也就是一個大餅,早都進了肚子了,你們是新來的,營中的夥食是定量供應,讓老子這大半夜的上哪兒給你們找吃的的去,再??戮馱僮崮鬩歡伲?p>二虎子的一通訓斥,嚇得廠科不敢在吵,咬著牙,饑餓加上被打的胃出血,疼的滿頭大汗,嘴唇都發白了。


    鈕鈷祿詩詩看看臉色大變的父親和弟弟,輕輕地對朱天明說,“麻煩你去跟那當兵的討來一點水喝吧,謝謝你。”


    朱天明聽鈕鈷祿的語氣近乎哀求,心中一軟,站起身笑道,“二虎子大哥,麻煩你去弄點水給小弟喝吧,我口渴的緊,咱們都是窮苦出身,要是明日副前軍師相中了我的話,說不定將來還能在一個隊裏麵打仗呢。”


    二虎子聽朱天明這樣一說,本來就對朱天明有些好感,將隨身的一個水壺扔給旁邊的一個當兵的,“小子,你去喂他們喝一點水,這大熱天的,不要真的渴死了。”


    那小兵接到二虎子的命令,顛顛的拎著水壺進了馬圈,用手捂著鼻子,將水湊到朱天明的嘴上,“喝吧,兄弟,看你的樣子也知道關不長,你們這三個人也真是的,何苦陪著這幾個滿狗冒險,滿狗都死光了,我們漢人才能有好日子過啊。”


    朱天明大口喝了幾口水,“謝謝小哥,給他們幾個人也喂些水喝吧,渴死了人畢竟不好,謝謝你了。”


    小兵看看幾人,“給這兩位倒是可以,那幾位看他們穿著好衣衫,我這心裏就不舒服,我一輩子還是頭一次看人穿這麽講究的衣服呢,憑什麽給他們喂水喝,一晚上的功夫,渴不死人的。”小兵說著又給朱衛國和朱美玲各喂了幾口水,就要離開。


    廠科想說話,但是看見那小兵狠狠的眼神,卻不敢開腔了,舔著嘴巴,嘴唇都已經裂開。


    鈕鈷祿詩詩祈求般的望著朱天明,朱天明暗道,不是我不給你們喝啊。“小哥,這位小姐為人不壞,出生在旗人之家,也不是她自己能夠決定的,我了解她,她不是壞人,說不定明日我跟副前軍師求求情,她將來有機會做我媳婦兒的呢,你幫幫忙。”


    鈕鈷祿聽朱天明這樣說話,要是在平時,她早就發脾氣了,但是這個時候,卻不敢出聲,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能讓阿瑪和弟弟喝上一點水。


    小兵嘿嘿壞笑著,看看那鈕鈷祿詩詩,再看看朱天明,“兄弟,有眼光啊,行,我就幫你這個忙吧。不過,我就給她一個人喝,那倆家夥,我可不管了。”


    朱天明連聲道謝,“謝謝,謝謝。這樣就已經很感激了。”


    鈕鈷祿詩詩,喝過水,等那小兵出去,無奈之下,隻能用嘴巴吐給弟弟和阿瑪各人一半,她自己一點都沒有喝。她和朱天明心中都在想著朱天明剛才說過的話,“這位小姐為人不壞,出生在旗人之家,也不是她自己能夠決定的,我了解她,她不是壞人,說不定明日我跟副前軍師求求情,她將來有機會做我媳婦兒的呢。”


    鈕鈷祿詩詩心中雖然沒有不高興,也沒有高興,知道朱天明是不得已這樣說的,並不能夠怪他,但還是有一些溫怒,自己是什麽樣的女孩,憑什麽這樣平白無故的糟蹋我的清白,臉上的寒霜更深了一層,本來對朱天明的一點點好感,轉瞬之間,蕩然無存。


    而朱天明卻對鈕鈷祿詩詩的好感稍稍的增加了一點,是啊,每個人出身在什麽樣的家庭,不是她自己能夠選擇的,從鈕鈷祿詩詩對自己的弟弟和父親的態度來看,再加上她對美玲的態度,至少,她是孝順善良的女人。


    每個人都又累又困,誰也不會去管這兩個人在想什麽。朱天明偷偷的看了鈕鈷祿詩詩一眼,卻換來一個大大的白眼,雖然樣子依然很漂亮,卻讓朱天明心中有些失落,他知道鈕鈷祿詩詩是在生他的氣,怪他剛才出言輕薄了,但老子不是沒有辦法嗎?哼,朱天明越想越氣,低頭養神起來。


    迷迷糊糊中,外麵喊聲大作,“不好了!清妖來劫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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