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敢在說到背黑鍋的時候,有意無意瞄了一眼琴操。(.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琴操看到李敢向自己瞄來的時候,埋下了螓首沒有發話,她知道李敢這目光裏的含義。


    李敢的意思是想琴操不要再懷疑他,讓他為陷害琴操父親的人背黑鍋。


    這些日子,琴操已經住進了孤山別院,這個原來屬於她們蔡家的園子。


    雖然李敢一再向琴操保證,他會把孤山別院完璧歸趙,雖然李敢對別院裏的布置和擺設沒有改動一處,但是琴操看到眼前的物是人非的一切,她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反而是睹物思人陷入了更大的悲傷中。


    趙穎正是看出了這一點,才時不時帶琴操離開孤山,到杭州城裏閑逛。


    對趙穎對自己關心,琴操心裏當然是感激涕零,但是對趙穎對李敢那些讚揚的話,琴操並不為然,她還是對李敢充滿疑慮。


    現在,皇帝可能被李敢中毒,這皇妹趙穎居然一點也不懷疑李敢,還處處維護李敢,琴操真的有些弄不明白,她在想是不是這個馬上就要成親的李敢具有別人所不具備的魔力,哄得身為長公主的趙穎居然甘願做他的平妻。


    琴操看著自己的腳尖,她思忖道:“這李敢應該不會對皇帝下藥,否則他怎麽可能有膽量回汴京呢,可是就算他是冤枉的又能怎樣,父親也不是沒有勾結西夏人嗎,還不是被蒙冤斬殺了。即使是這李敢是無辜的,也難保會被被人陷害呀,隻怕這次去汴京,他多半是自投羅網了……”


    琴操想到這裏,忽然一愣,心想我怎麽會擔心起他的死活了,如果他是陷害父親的凶手,當然是死了最好,而且是越早越好。


    琴操想著想著。她抬起頭來,向李敢望去,發現李敢也把視線轉到了自己這邊。


    就在兩人目光交接的一刹那,李敢向琴操展顏一笑。李敢的笑容很是幹淨,但是琴操卻總是把李敢的坦誠往虛偽上靠。


    高俅的眼光此時也聚集在琴操身上,他發現琴操那張巴掌小臉很是可人,他不知道趙穎是什麽時候收了這一既像是姊妹又像是丫鬟的小蘿莉。


    不過高俅此時沒有追問琴操的事情,他最最關心的還是李敢不要去汴京。


    自從高俅為李敢抬轎那日開始,高俅就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和李敢休戚相關,不過後來他對李敢的草率行事有些不同意見,所以才決定回到汴京不參加李敢的婚禮,他想慢慢和李敢脫開關係。


    但是就在兩人還沒有撇清關係的時候,沒想到李敢遇到了這樣嚴重的挑戰和危機。


    高俅當然知道。李敢再隨心所欲,他也不會對趙老大下毒。下毒這件事情,肯定是有人誣陷李敢的,問題是那人居然有膽子對趙老大下毒,並且誣陷李敢。可見他的本事有多大。


    高俅怕李敢不是那個誣陷他的人的對手,所以他繼續勸阻道:“公子此去,隻怕是羊入虎口。”


    李敢笑道:“高兄弟什麽時候覺得李某是隻羊羔了。”


    高俅一臉肅容:“公子不是羊羔,但是那誣陷公子的人肯定是頭猛虎。”


    李敢不說話了,他知道高俅說的沒錯,那人膽敢對趙老大下手,當然是一個極厲害的角色了。


    趙穎也明白高俅的憂慮。她也勸阻道:“李大哥,你還是按原定計劃,和仙兒姊姊、婉兒妹子到溫州吧,這汴京城裏的事情,穎兒一人回去,相信也能應付。到那時候風平浪靜了,你再來汴京找我也不遲,那時候你如果不來,穎兒我也要找到你,方正你這輩子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趙穎說完。還把手掌翻上,五指輕輕並攏,就像是李敢現在已經在她的手心裏捏著,她想起了以前李敢和她說過的那個齊天大聖和如來的故事。


    李敢明白趙穎話裏的意思,他知道趙穎這是要對他說她已經是他的人了,她這一輩子都要和他在一起。


    李敢在搖頭,他知道自己這一趟汴京之路還是要走的,不為別的,就算是為了自己和太子趙煦的友情,自己也要到汴京去和他共同應對凶險。


    李敢現在最最擔心的就是趙煦,他知道趙老大中毒後,身為太子的趙煦的處境肯定是不會太好。


    那幕後的黑手絕不會是為了陷害李敢自己而對趙老大下手,他們很可能還有一個更加宏偉的目標,那就是奪取皇位。他們要奪取皇位,除了趙老大,剩下的最大的障礙就是太子趙煦了。


    對於自己的這點擔憂,李敢並沒告訴趙穎,他怕趙穎知道後,心裏更是不安,因為他知道他們姑侄情深,趙穎對趙煦的感情甚至比起趙煦的母親朱德妃,也不見得遜色多少。


    想起趙煦可是皇宮中唯一一個支持趙穎和自己呆在一起的人,李敢就更加想趙煦能平平安安。


    李敢說道:“李某可不想自己成為一個被通緝的欽犯,李某名諱一個敢字,就是膽大,就算這汴京城是龍潭虎穴,李某這一次也一定要去闖一下!”


    趙穎見自己勸不了李敢,隻好作罷。她在心裏想,這去汴京路途遙遙,路上應該還有支開李敢先到汴京的辦法。


    高俅見李敢一定要和趙穎回汴京城,心裏難免露出了些怯意來。


    李敢早就注意到高俅的臉色不是很好,他說道:“這次回汴京,去的人還是越少越好,高俅兄弟就留在杭州,照顧我的家人吧,如果事情向著不好的方麵發展,你就和陳三取得聯係,帶李某的家人到溫州避一避。”


    李敢這樣一說,高俅反而不好意思了,他拍拍胸脯:“高俅怎麽能讓公子隻身冒險,公子要上刀山要下火海,高俅就陪你去!”


    就在這時候,琴操“噗嗤”一笑,她說道:“什麽上刀山下火海,不過是到汴京城裏逛一下,奴家兩歲的時候就去逛過。”


    高俅看了一眼琴操。他發現這個小娘子實在是有些沒心沒肺。


    李敢卻不是怎麽認為,他知道琴操急著想到汴京去,因為那害死她父親的凶手很可能就在汴京城裏。


    “琴操小娘子說的沒錯,”李敢笑道。“就是去汴京城裏逛逛嗎,李某一個多月前不是在那裏逛的很好嗎。高俅兄弟,你還是留在杭州等我的好消息吧!”


    ……


    李敢這種蜈蚣船,兩邊各有十六支船槳,船行水中,船槳齊劃,遠遠望去就像是一隻大蜈蚣。李敢為了日夜兼程,他雇了三倍的水手,一天三班,輪流劃槳。


    一路上。雖然是逆流而上,但是依然船行如箭。


    兩天後,船已經金陵城。


    已經是深夜,船工說這一代的水文過於複雜不適合夜航,建議李敢把船隻靠上渡口。休息一夜,待明日天亮了再開始航行。


    “這一代的水文真的很複雜嗎?”李敢問船工。


    “滾滾長江水,前麵可是長江!”船工答道。


    李敢聽說前麵是水流湍急的長江,心裏相信了幾分,他上次從汴京來杭州時,許仙兒幾個正是在這裏吐得一塌糊塗。


    “敢哥哥,既然船隻都靠上岸了。我們何不去岸上逛逛?”趙穎這時候正從艙外進來,她對李敢說道。


    兩人在船上共同過了兩天兩夜,沒少瞞著琴操,躲在某個船艙裏做一些顛鸞倒鳳、男.歡女.愛的事情。這船是日行百裏,兩人關係可謂日行千裏。這趙穎都改口叫李敢為敢哥哥了。


    “這多深夜了,岸上哪有什麽好逛的?”李敢笑道。


    “不是的。穎兒聽說,這金陵城裏有一條大河可是叫秦淮河,河岸兩邊全是青樓楚館,整夜不休,是你們男人尋.歡作樂的好所在!”趙穎說道。


    “既然是男人的天堂。穎兒怎麽會想到去這些地方呢?”李敢笑道,他見那名船工已經退出船艙,一隻大手又開始不老實起來,在趙穎的秀挺的鼻梁上上下磨蹭起來。


    “討厭!”趙穎嬌嗔一聲,“讓琴操小娘子看到可不好!”


    李敢笑道:“這都什麽光景了,琴操小娘子應該早就入睡了吧?”


    趙穎伸手握住李敢的大手,把他輕輕拿下,她說道:“雲英妹子已經醒來了,穎兒剛才給了她一件男人的衣裳,讓她扮成公子爺,跟我們一起去逛秦淮河!”


    “真的要去呀?”李敢的話音裏不知道是意外還是失落,這都有美人相伴了,他那裏會有心思想去秦淮河尋紅問翠,李敢此時最想擁抱的可是趙穎那件肥大的男人衣裳下麵那具玲瓏迷人的胴.體。


    “穎公子,我已經打扮好了,可以出發了!”


    船上除了李敢三人和少數幾個下人,全是李敢雇來的水手,這人多眼雜,李敢不想讓別人知道趙穎的公主身份,所以要琴操稱呼趙穎為穎公子。這琴操雖然以前對李敢的話多有忤逆,這回卻聽進李敢的意見,改口了。


    琴操的話音剛落,隻見船艙打開,她已經從外麵進來了。


    “進艙要敲門,雲英妹子,你忘了這規矩了嗎?”李敢看到琴操進來,心裏隱隱有些不快。


    “規矩,穎哥哥都在裏麵了,我進來還敲什麽門,”琴操又向李敢露出了挑釁的表情,她硬是把李敢叫他叫的穎公子改口成了穎哥哥,以示自己和趙穎的關係親密。


    李敢有些無奈,他扮扮鬼臉沒有在說什麽。


    琴操倒是突然又想起了什麽,她繼續對李敢說道:“對了,今晚你可不能叫我雲英妹子,你得稱呼我為蔡公子!”


    琴操說完,還提了提這件華麗的童子服的衣袖,轉了一圈,就像是後世走“t”台的模特,她長的唇紅齒白,模樣俊俏,到確實像一個富貴人家的小公子。


    ……


    果然如趙穎所料,雖然已經是子時,這秦淮河兩岸依然是燈紅酒綠,好不熱鬧。


    三人走到一家最為繁華的酒樓前,指著門楣上的“同欣樓”說道:“就是這家了,我們進去坐坐!”


    李敢皺皺眉頭,他看看趙穎說道:“真要進去!”


    趙穎笑笑,她舒展開手中的折扇道:“本公子說了,要進去,當然要進去。”


    李敢的眉頭還是凝聚在一起,他指指琴操說道:“這蔡公子都還是未成年人呀,怎麽能進這同欣樓吃冷茶呢?”


    “吃冷茶?”趙穎有些不懂。


    琴操卻是懂得這三字的含義,她狠狠瞪了李敢一眼,臉色有些難看。


    原來北宋中後期的妓女開始流行裹小腳,她們端來茶水招待客人時,往往由於腳步過於細碎,一段短短的路程都要走個一刻來鍾,往往是人到了的時候,茶水已經涼了。因此,那時候那些喜歡尋.花問柳的文人墨客,給自己上青.樓找妓.女想了一個既文雅又隱晦的稱謂,那就是吃冷茶。


    趙穎從小生在皇宮內院,自然是不知道這三字的意思,那琴操卻是在教坊營呆過一段時日,還差點也要被裹成小腳,自然是知道這三字的含義。


    琴操知道前麵的這個同欣樓正如李敢所說,是一個“吃冷茶”的處所,她和趙穎都是女兒身是不宜進去的。


    “吃冷茶就吃冷茶!”


    趙穎從李敢隱晦的笑容中讀懂了一些訊息,她把折扇一搖,說道:“難道隻許你李公子吃冷茶,就不許我趙公子吃冷茶了!”


    琴操最是對趙穎言聽計從,她剛剛還有些為李敢說自己是未成年人而生氣,她也俯身應和道:“吃冷茶就吃冷茶,難道未授冠禮的人就不能吃冷茶了!”


    說完,琴操就邁開步子向著同欣樓過去,她人小退卻長,步子也大,隻見她三兩步就已經進了同欣樓。這時候,從門後兩側出來兩個花枝招展的年輕女子,迎向了琴操說道:“公子是要上幾重山!”


    “幾重山?”


    這個連李敢也不懂了,他和趙穎對視了一眼,發現趙穎也是一臉的茫然。


    “幾重山?”琴操嗤笑道:“你們也就矮矮的三樓,當然是在你們三樓找一個最好的雅座了!”


    李敢明白了,這幾重山原來就是上幾樓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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