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發現了第一具屍體之後,一種夾雜著恐慌的森然氣氛在空氣中漸漸彌漫,那些手裏拿著鐵鏟的工人們若非還惦記著自己受雇於董家,隻怕早在剛才便已經逃離此地。


    不論怎麽看,按照中國人的舊習俗,這種麵對死人這種事情多少還是有些避諱,覺得不太吉利。


    “你們都走吧,可以到那邊領工錢,”


    董長興轉身對著那些農民工,將他們打發出去。


    如蒙大赦,那些人早就如坐針氈,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刻這片是非之地,鬼知道接下來還會讓他們幹什麽?


    搞不好還得背屍體吧?


    想到此處,陣陣涼涼寒意襲來,冷颼颼,激靈靈,打著顫抖。


    “這朵花,就當做是我的診金了,你們誰也不要去亂動。”


    盡管董長盛也不知道齊航要這花做什麽用,但還是當即應承著答應下來。


    董長興領著齊航進入屋內,董長盛和董明芳也相繼尾隨,孔祥增和戴向宇互視一眼,卻並沒有選擇偷偷溜走。


    “啊——”


    嗓音嘶啞,隻見客廳的桌子上背靠背綁著一個渾身赤裸的老頭兒,隻有身體的重要部位還殘留著一點兒碎步片勉強遮擋。


    這也是實在沒有辦法,畢竟那可是自己的老爹啊,除了那天生禽獸,做兒女的有幾個能下得去這般毒手?


    但是如果不這麽做,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咬人不成,開始啃食自己的血肉吧?


    各大醫院的神經內科以及精神方麵的專家全都來看過了,也同樣是束手無策,就靠鎮靜劑維持能夠勉強讓他冷靜下來,可沒過一會兒就有不行了。


    直到現在,都已經快形成抗體,算是徹底失去了效果。


    瞧著那睡眼惺忪尚為反應過來的迷糊樣子,應該是剛剛從睡夢中被眾人的腳步聲吵醒,待董繼剛到有所適應之後便陡然睜開了眼睛,麵色猙獰發出咆哮。


    陣陣嘶吼,完全失去了意識,隻有動物的本能在支持著他的行動。


    “吼——”


    似乎不甘心被人束縛,曾幾次想要試圖翻過身站起來的董繼剛,嘴巴仿佛鉗子,上下顎不停的張合間,牙齒也不由的發出響亮的撞擊聲,甚是恐怖。


    “齊大師,該怎麽辦?”


    董長興於心不忍,隻得向齊航尋求幫助,希望能夠緩解父親的痛苦。


    觀察半天,齊航發現董繼剛始終雙目無神,臉上明顯帶有一種嗜血的光芒,很純粹,猶如野獸般渴望撕破別人的喉嚨。


    猛然,乍一看到這麽多人出現在自己的麵前,掙紮得就更是起勁兒了,隨著力度越來越大,額頭以及手臂上的青筋漸漸暴露,高高鼓起,扭動跳躍。


    “撕拉!撕拉!撕拉!——”


    “快,快按住他!”


    力量何其之大?


    眼見捆綁的繩索都快要被他給掙脫,董長盛當即一個健步衝了上去,一把掐住了自己父親的手腳,使他動彈不得。


    孔祥增和戴向宇下意識得也想上去幫忙,但看看站在齊航身邊的董長興居然沒有想要動的意思,那就不再多管閑事。


    反正有齊航頂在前麵,要咬也是先咬他,有那時間,足夠他們倆跑出去了。


    “好了,將他放開。”


    齊航示意東長盛鬆開,不用一直按著他,由他來處理。


    什麽?


    放開,咬人怎麽辦?


    有些猶豫著,趕緊後退,而董明芳和孔祥增師徒更是如此,要知道,那老頭而真發起瘋來可是很可怕的,有幾次要不到人,他甚至多差點兒把自己的肉給撕下來。


    畏縮著,見齊航始終沒有什麽反應,差點兒又按奈不住準備動手,想要將其製住的董長盛最終還是選擇站在齊航身邊,做好隨時策應的準備。


    “吼——”


    越來越近,重獲自由的董繼剛速度倒並不是太快,似乎視力也並不是太大,僅僅依靠嗅覺。


    待到近前,齊航腳下跨出,雙指並攏,右手閃電般出手點在他的眉心。


    戛然而止,原本還在發狂,變得異常凶猛的身軀迅速委頓,徹底平靜了下來。


    慢慢的,慢慢的……


    或許是覺得累了,竟然就這麽站著睡著了?


    親眼目睹齊航隻是抬手間便讓董繼剛恢複正常,並且進入了夢鄉,這下孔祥增更是大為吃驚。


    作為一直以來的主治醫生,沒有人比他更加了解他發病時的狀態又多麽可怕,他是怎麽做到的?


    怎麽可能一下子就讓他睡著了?


    “大師,情況怎麽樣了?”


    來不及多想,董長興急忙想要上前查看。


    此刻,齊航的手指已經離開董繼剛的眉心,而老頭兒仍舊在直挺挺地站著。


    情況並不複雜,之前隻是因為怨氣和陰氣入侵大腦,使他徹底失去了意識。


    如果一直處於這種狀態中,那麽他自己的意識會越來越薄弱,最後完全消失。


    到那時候,恐怕就會變為一具真正的行屍走肉,永遠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了。


    這兩年來,進入董繼剛腦中的怨氣和陰氣不少,靠著一絲靈氣無法全部清除。


    齊航這也是不想在她一個老頭身上浪費太多的靈氣,想要以最少的代價幫他成功化解腦中的怨氣和陰氣,唯有依靠針法了。


    “你是怎麽知道院子裏的地麵下有這麽多屍骨的?”


    “如果說他發瘋的毛病是這些屍骨引起,那麽我們怎麽沒事?”


    孔祥增此時也再沒有了之前的驕傲自大以及憤怒,而是忍不住主動向齊航請教。


    不僅孔祥增,就連其餘人也全部好奇的看著齊航,包括東長盛和董明芳,他們實在是好奇,同樣也想不明白。


    “那是因為,我和你們不同,我可以感覺到尋常人無法察覺到的特殊氣息。”


    “就比如,這種屍骨散發的怨氣和陰氣,想要作用於人的大腦,並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


    “造成如今的局麵,是長時間的成年累月才會到達的效果,必須要長時間居住在這裏才會潛移默化的發生改變,這在中醫上可以說是外邪入侵。”


    侃侃而談,倒也沒有什麽可值得隱瞞的地方。


    “隻不過,這種外邪入侵很特殊,所以還需要幫我去拿一盒銀針才能繼續救治。”


    想了想,隨口解釋兩句,又轉叫過董長盛去給自己裝備工具。


    “用我的銀針吧!”


    就在董長盛即將要離開裝備親自去取銀針的時候,孔祥增當即表示讓不情不願的戴向宇打開了行醫箱,從裏麵取出了一個古樸的帆布針袋。


    到了現在,到了現在,終於可以是驗證了自己心中的猜測,齊航,必定是某個中醫世家的傳人。


    否則,絕不可能會有這般本事。


    齊航倒也並不計較,隨手接過了布袋打開略微查看一番後,這就準備施針。


    “哎?”


    “等等,你還沒有給銀針消毒呢。”


    隻有戴向宇還不願意放下先前恩怨,見齊航居然連毒也消,便要往下戳,不由興奮出聲指責。


    “給我閉上嘴巴。”


    原以為會得到誇獎,哪知道迎頭便是一頓嗬斥。


    “可是師傅……”


    頗感委屈,這還不都是你教的?


    每次千叮嚀,萬囑咐地告誡自己,施針之前一定要經過消毒?


    現在這是怎麽了?


    說話不算數了?


    開始對著敵人搖尾乞憐地投降了?


    迷茫中,不斷的吐槽,惡趣味猜忌著自己的師傅。


    “哼,你自己看。”


    隻是在他看到齊航手指間捏著的銀針之後,便頓時明白了為什麽要吼他。


    傳說當中的以氣禦針?


    真的存在?


    隻見齊航手指間的銀針自主微顫了起來,整根銀針發紅的厲害,猶如是放在烈火中燒一樣。


    如此溫度足以消毒了。


    那還需要酒精?


    再說,齊航竟然是以氣禦針,隻有以氣禦針,銀針才會如此自主抖動。


    在整個中國,真正懂得以氣禦針的有幾個人?


    沒有,恐怕一個也沒有,至少到目前為止,也隻見到過齊航一人。


    或許,也就隻有那傳說中的書本上,或者那些隱世不出的老怪物才會吧?


    而今能夠親眼鑒證,的確三生有幸。


    要知道,僅憑這一手,即便是連自己的師傅那也是不會的啊。


    無暇理會,齊航快速而準確得將銀針一根根刺入了董繼剛的腦袋上,分處各個穴位。


    行雲流水,一氣嗬成,u看書 ww.ukanu.m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如此順暢的紮針,令得這師徒二人真是大開眼界。


    緩緩收針,就在齊航停下之後,隻見在董繼剛的腦門上,竟然隱隱的浮現了一輪太陽的圖案。


    緊接著,不停有淡淡的黑氣從他的腦中冒出來。


    火陽針法。


    這是一種至剛至陽的針法,此乃陰邪之物的克星。


    怨氣和陰氣自然是無法抵抗這套針法的。


    在火陽針法的作用下,怨氣和陰氣自然而然的從蔡季根的腦中蒸發了出來。


    瞪大了雙眼,此等針法,孔祥增自學醫以來,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但是即便如此,卻也不代表著他沒有見識,憑借多年經驗,他完全可以推測出這套陣法絕對不俗。


    於是再次掀起火熱,身為一名中醫的極度狂熱者,怎麽能不見獵心起,心潮澎湃?


    一閃一閃亮晶晶,滿眼都是小星星,變得無比渴望的緊緊盯著齊航的一舉一動,希望能窺得門徑,從而學到一丁點兒皮毛。


    仿佛是發現了一個寶藏,臉上的表情很和藹,不停的摸著自己的胡子。


    這是他的一個古怪習慣,隻要是在心情愉悅的時候,都會情不自禁的摸著自己的胡子。


    戴向宇同樣是一副活見鬼的樣子,這次他和自己師父全部看走眼了,隻是想不通,齊航為什麽如此年輕,便會以氣禦針了?)書友們快關注起來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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