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流逝,一分一秒,馬不停蹄匆匆而過。


    這些,對於唐靜雯來說,是多麽短暫而寶貴,但齊航卻在肆意浪費,絲毫未曾珍惜。


    突然,一直緊閉的眼眸睜開,帶著一抹自信,微笑撚起一卷宣紙甩開,攤在地上,長達九米。


    這,他這是要畫水墨嗎?


    充滿疑問,眾人隻看到他從容拾起一根毛筆,倒出黑汁,沾染其上。


    深吸口氣,沒有細細雕琢,用力揮舞,拋灑,甩動,呈現出線的粗狂美感。


    堪稱無缺,熟練運用,不停換筆,大小中號各式交相呼應,層層遞進,深入淺出,描繪地淋漓盡致,瀟灑自如。


    似乎覺得難以盡興,稍候片刻,齊航竟然又拿起一支,左右開弓,大開大合,雙手同時施展,急速飄逸。


    徹底放開,沉浸其中,再無顧及,上躥下跳,修飾補充。


    觀眾席上,學生們目瞪口呆,如此怪異蹊蹺的作畫方式,別說見過,就連聽都沒有聽說過吧?


    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這絕對是故意搗亂,浮誇的表演,想嘩眾取寵?


    暗自鄙視,腹誹不已,臉上全是厭惡。


    難道言過其實?


    幾位評委,倒顯得有些局促,搖搖頭,搞不懂這是何意?


    瞎胡鬧,哼,等下看你怎麽收場。


    王佳妮冷笑望著齊航側影,當然恨不能希望他風頭出得再大些,丟人現眼,如小醜般越加滑稽,她就越是感到高興。


    聲勢浩大,齊航這樣的舉動想不引人矚目都難,自然有所打擾,影響到了就在對麵,相隔不遠的唐靜雯。


    嗤之以鼻,忍不住抬起頭瞟了齊航一眼,隨即便不予理會。


    切,真是卑鄙,以為這樣就能趁機取勝?


    心裏正這麽想著,哪知還是手抖分神,差點兒沒將鴛鴦畫成母雞。


    鬱悶吐血,咬牙堅持鎮定下來,集中注意力,不再觀看。


    深感好奇,禁不住誘惑,眾評委紛紛站起身,邁步朝台上走去。


    “嘶——”


    震撼!


    搭眼觀瞧,這一下那可真是了不得,瞬間呆愣當場,化作泥塑,木雕狀無法動彈。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晚風扶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壺濁酒盡餘歡,今宵別夢寒。


    “你們,都聽見了,對嗎?”


    首當其衝,迎麵而來的便是巨幅視聽盛宴,感官上的刺激,不斷增強,凶猛異常。


    慢,恐怕遠遠不止於此,怎麽,這畫裏的人,居然還會唱歌?


    美妙絕倫,不可思議。


    居然可以做到通過畫作來傳遞情感?


    有可能嗎?


    是幻覺?


    恩,肯定是幻覺。


    思慮許久,漸漸從其中所蘊含的意境中脫離,終於回過神來,老臉騷得通紅,頓感羞愧。


    望其項背,如何與之比肩?


    登峰造極,鴻溝逾越,過活大半輩子,這才算是真正體味並領略到了藝術的風采和其獨特魅力。


    仿佛天與地的距離,苦笑暗歎,山外有山,人外人,學無止境,甚至一時間仍有些承受不住。


    唏噓中再次低頭,想要觸摸,臨界點,畢竟這一切實在太過離奇,夢幻,虛無縹緲。


    枯藤,老樹,昏鴉。


    小橋,流水,人家。


    古道,西風,瘦馬。


    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生平僅見的絕世佳品,連綿的雲朵遮天蔽日,佳人守候,仰望,餘無一片淒涼。


    受益良多,四位老人感慨著邊挽起衣袖,邊決定親自幫忙打起下手,能夠近距離得親眼鑒證,這樣一幅注定流傳千古的名畫在自己麵前創作出來,榮幸之至。


    備受恩寵,可能由於太過投入,齊航此刻倒並未覺得有什麽不妥,隻是現場圍觀的眾學生們再也淡定不起來了。


    看到了什麽?


    評委們的臉上,一個個,那是什麽表情?


    喜不自禁,情難自已?


    嘴巴微張,眼睛瞪得溜圓,凶巴巴一眨不眨,毫無為人師表的顧慮,競相你推我搡,隻為了讓齊航專心於繪畫?


    仿佛中了定身術,他們隻能眼睜睜看著四個古稀之年的老者幫助齊航交替更換,沾染遞筆。


    崇拜,佩服,癡迷,恭敬嚴謹的模樣,完全醉心。


    手上的動作愈加快速,麵對這即將成型的鴻篇巨著,無息間夏然而止。


    抬頭尋找著心中所記掛的那道人影,默然轉身。


    “驚為人天,以後必定萬世流芳。”


    “妙筆,仙人妙筆,實至名歸。”


    “恩,不錯不錯,確實夠恢宏大氣,好意境,好韻味。”


    “足以值得驕傲,撐得上冠蓋當代,就是和那些曆史名家相比,也毫不遜色,稀奇,難能可貴。”


    閆學森等人可不管那些,待齊航閃開,便迅速擠了上去,眼神狂熱,又將麵臨新一輪的爭奪之戰。


    各自霸占著一個角落,紮根,隻顧悶頭欣賞,不理其他。


    唐靜雯充耳不聞,一心隻想著盡快完成自己的作品,哪顧得上注意這些?


    可是當她終於心滿意足放下手中畫筆,轉頭回望,期盼幾位原本應該站於後方繼續欣賞的評委們表示大加讚賞時,u看書 .uunh卻有些不知所措。


    下意識地回望,然後不自覺靠近,同樣一臉驚駭。


    根本無需多言,勝負已見分曉,妄自尊大,居然癡心地想要拿他來當墊腳石?


    徒增笑耳。


    “哼哼哼,好,相信結果自然不言而喻,各自有數,打分吧。”


    無一例外,四人全部給出滿分,沒有任何的猶豫或者置疑。


    相比較而言,唐靜雯的畫作那差得可就不是一星半點那麽簡單,又豈能並論?


    留著麵子,沒給她個零分就算不錯,還敢心存芥蒂?


    千恩萬謝,感念老師們手下留情,再無顏留在台上,匆匆而走。


    這算什麽?


    施舍嗎?


    真應該給自己打上一個大大的零分才對,羞憤胡思亂想著,慌不擇路,險些摔倒在地。


    至於接下來的書法?


    趁早還是識趣一點兒吧,要知道書畫不分家,既然齊航的繪畫技藝已至化境,登峰造極,那書法的水平就算不如,自然也不會遜色。


    “憑什麽?”


    “就是,我們不服。”


    齊航到底畫了什麽?


    他真得能有那麽高超的藝術造詣嗎?


    不明所以的學生們原本還等著看齊航出醜,欣賞他露出落魄時的模樣呢。


    眼瞅著不能瞧其笑話,又豈會輕易甘心?


    怎麽能稀裏糊塗,隨隨便便就讓他給贏了?


    該不是存在黑幕,有意包庇吧?


    合起夥來,紛紛開始大聲質疑,希望老師們能夠出麵解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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