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香雪在他耳邊輕問著,吐氣如蘭,溫熱的鼻息傳來,吹在他耳朵上,柔柔綿綿的讓他體內不禁微微燥動著。


    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氣,穩定著自己的心,李成淡淡道:“公主,成要休息了。”


    話畢,便把手抽了回去,轉身便想往床上走去,見她還停在後麵,不禁輕輕推了推她,卻聽見她輕哼一聲,輕柔的墨發發尾掠過她臉容,修長曼妙的身形緩緩往地上倒去。


    有效果了!


    李成心裏一喜,嘴裏卻叫道:“公主,公主你怎麽了?”


    黑發貼服在身上,勾勒出完美的輪廓,歐陽香雪緊閉著雙眼,睫毛剪碎著明亮的燭光,全身放鬆的她讓人有種想上前**的衝動,李成心裏跳漏了好幾拍,用手推了推她,見她沒反應,便俯下身來,輕輕的在她耳邊吹了一口氣……


    沒有反應,伸手翻著她的眼皮,深度昏迷,很好,沒有幾個小時醒不來。


    把歐陽香雪拖回書案旁,擺好了伏案而睡的動作,然後把身上的外袍一脫,露出一件暗灰色的緊身衣,把床上的枕頭堆成一個人形,將衣服套在枕頭上,做好一切準備後,提氣一躍,如燕子般的身形閃出了窗口。


    從公主府到三裏外的蘭花亭,要半個小時,現在還未過十二點,暗香應該等了一天吧,念及此,不覺加快了身形,兩旁的景物飛速後退,一裏、二裏、三裏……


    一座略帶點殘破的小亭子顯現於前,李成放緩了身形,提氣輕輕一飄,從屋簷上直滑而下,如蜻蜓點水般落下地來,剛緩著身形,輕風一吹,曼妙的人形站於身後。


    “你來了。”


    “嗯。”


    他轉過身來,雙眸在閃爍著,猶如夜晚天空中最亮的一顆明星:“若是我與你混進宰相府,能保證沒人發現嗎?”


    暗香微微一愣,她本是宰相府的探子,而他也是宰相府的細作,為何要深夜潛入宰相府?


    “嗯。”


    李成滿意的點了點頭,古時代沒有雷達,要靠能力修為高深的人來感應著外來的氣息,而暗香與他是屬於頂尖級身手,躲過這些耳目,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但宰相府的情形他並不熟悉,要麻煩暗香帶路。


    他很是喜歡暗香不問原因的性格,這是絕對服從,軍人必須要遵守的第一條戒律。


    雖然他們並不是軍人,卻是比軍人更恐怖的黑暗幽靈。


    “帶我到親弟弟那裏去。”他低低的說了句,暗香眼眸閃爍了一下,便點了點頭。


    兩人謹慎的葡伏前行,繞過一道又一道的關卡,李成猶如影子般緊緊跟在暗香身後,心裏不禁慨歎著宰相府守衛的森嚴,若不是熟悉內裏情況的,恐怕是連一隻蚊子也飛不進去。


    李諫,是個厲害人物。


    宰相府雖不及公主府地形大,轉彎之處卻是甚多,猶如一個陣圖一樣,每一處轉彎都有獨特的風景,隱約的還看見諸葛孔明的八陣圖擺設,若是有官兵來犯,守進宰相府深處,也能安全躲過好些時日。


    李成把宰相府的細微認真的記入了腦海當中,隨著暗香轉了又一個彎,忽見前麵一間精雅的廂房裏有燈在亮,暗香輕輕的躍上屋簷,朝他點了點頭。


    到了!


    李成閃到了她身旁,暗香把其中一塊瓦片掀開,一束光亮直透而出,李成低頭往房內看去。


    典型的王孫公子臥房擺設,獨人匠心,反映出主人靈巧的心思,房內正中坐著一英俊男子,氣質溫文爾雅,正畫著一幅山水圖。


    男子很是年輕,手執筆墨,猶如一文質彬彬的文人,李成雙眸半眯,隱隱的透著一抹深意,看了一會,便抬起臉來,暗香立刻把瓦片重新蓋上。


    沉吟了一會,李成沉聲道:“暗香,兩天內,把阿文弄成重傷,傷勢要在一個月內恢複,能做到嗎?”


    眼眸掠過驚訝之色,卻很快恢複,暗香點了點頭:“好的。”


    李成握緊拳頭,阿文,對不起了。


    不作多停留,李成快速的回到公主府,到了天機閣時身形頓了頓,閃在了窗旁往內看去,隻見歐陽香雪還伏在書案上,嘴角微微上揚,快速除下一身灰暗衣服,放進了早已挖好的暗格,翻身躍進房內,把套在枕頭上的衣服穿上。


    歐陽香雪的鼻子特靈,若不把氣味消除,隻怕不消一會便能知道他去過外麵。


    把發簪拉了下來,任一頭黑發傾瀉而下,他不習慣睡覺時紮著發髻,蓋好被子,舒服的閉上了眼睛。


    等到他醒了時,房內早已沒了歐陽香雪的身形,看看天色,大概是十點鍾,這時候歐陽香雪是在朝堂上,公主參政,還要上朝,這有點匪夷所思?


    坐起來伸了伸懶腰,門外的小寶便在這時候進來了。


    果真機靈。


    一番梳洗後,吃了些早點,李成決定到府內逛逛,悶在房間裏三天,身體都散發著莓味了。


    公主府如皇宮一般的大,若真要逛的話,恐怕逛上一天也逛不完,李成信步閑來,沿路不停的有下人向他行禮。


    悠揚的笛聲自不遠處傳來,仿如天簌般動人心扉,李成停下了腳步,問道:“前麵是什麽地方?”


    李成失了憶,自然記不起公主府內的地形,小寶往前看了看道:“那裏是鍾秀國少主的寢宮來儀閣。”


    眼眸掠過一絲光亮,嘴角微揚笑意,李成抬步往來儀閣走去。


    越是聽下去,便覺此笛聲越是出塵,李成走進來儀閣,護衛們見此便要進去通報,李成示意他們不要驚動鍾秀少主。


    一路走去,隻見天空裏不斷的有小鳥往前方院閣內飛去,而那院閣便是笛聲傳出的地方,李成心裏甚是好奇,便加快了腳步。


    如美玉般的佳人立於樹下,手握一支清透的玉笛,墨發隨風飄舞,笛聲脫塵,仿若天地之音般,惹得百鳥佇立在旁,彩蝶飛舞於身旁,花掰飄揚,仿如一幅美畫般扣人心弦。


    身後的小寶輕喘著氣,想必看到如此美麗的情景他快要承受不住,李成靜靜站在原地,視線不由得看向擺在一旁的古琴,為何要擺古琴在旁?


    鍾秀國少主一曲作罷,小鳥還佇立在樹枝上不肯離去,仿似感覺到最後有人般,少主轉過身來,看見了立於身後的李成。


    還未等鍾秀國少主說話,李成便行了一個禮:“奴才參見陛下。”


    “成公子不必多禮,快快請起。”少主走了過來,正伸手去扶,李成卻一笑,身形一轉,緩緩道:“陛下此曲隻應天上有,成好生羨慕,若是成也能吹奏,那該多好。”


    少主淡淡一笑道:“成公子,不用叫我陛下,喚我鄭玨便行。”


    “鄭玨……”李成輕喃著:“好漂亮的名字。”


    “成喜歡這支曲子?”


    “呃!”


    他瞪大著眼睛,朝她眨了幾下,清朗一笑道:“能教我嗎?”


    鄭玨柔柔一笑:“當然可以。”


    護衛呈上另外一支玉笛,鄭玨便又吹了一次,細細的給他講解曲子的要領,然後便是一小段一小段的教他吹奏。


    其實聽完鄭玨吹奏完一遍後,李成便能基本記下,又得他這麽細心的講解,心裏明白了七八分,表麵上卻故意的經常吹錯,吹到後來,懊悔的低下了頭道:“看來成生性愚笨,怎麽學也學不了……”


    鄭玨微微皺眉:“此曲乃是古曲,音韻多有玄妙之處,成公子能吹奏大概,成公子甚是聰惠。”


    “真的?”


    李成興奮的回問著,雙眸裏流光轉動,氣宇不凡,惹得鄭玨一陣失神。


    緩了好一會兒,鄭玨放下笛子,道:“那天幸得公子相救,鄭玨遍尋公子不著,想不到能在公主府相見,卻發生了這等事情,鄭玨心裏甚是難過,不敢奢望成公子能原諒舍弟的行為,隻求成公子別把事情往心裏去,鄭玨會盡最大能力補償成公子。”


    李成默不作聲,輕歎了一口氣,轉過身去:“過去之事不提也罷,既然公主不計較,成也不想說什麽,青雲王爺愛慕公主,視我為眼中釘,做出此等事情也是情有可原。”


    “成公子……”


    鄭玨心裏一沉,嘴裏卻不知如何安慰,微皺著雙眉,隻見李成轉過身來,對她展顏一笑。


    “如果鄭玨真的要補償,那麽就罰你教成音律如何?”


    英姿颯然的男子,身上流動著懾人靈氣,鄭玨點了點頭:“隻要成要求的,鄭玨定當照辦。”


    李成臉上微笑卻是瞬間收去,不悅道:“若是鄭玨為報恩而來,那成便不學了。”


    鄭玨臉上一凜,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作答,愕在了當場。


    見著鄭玨這般,李成微微一笑,嬌聲道:“成要的是,鄭玨陛下真心誠意的教我!”


    眼眸晶透明亮,仿似能看透人的靈魂般,一股莫名的情愫在鄭玨心裏蕩開,漸漸擴散著,泛起一波波的漣漪,鄭玨點了點頭:“我是真心要教成公子……”


    “叫我成便行了!”李成打斷著,手指輕按在她粉紅的薄唇上,感覺鄭玨身體微微一擅,忙放下了手指,微微側首,俊朗一笑道:“公主一般到傍晚時候才回府裏,那麽鄭玨能不能一天給成上兩節課呢?”


    李成要逃離公主府,鍾秀國倒不失一個不錯的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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