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十三四歲蘿莉獨有的甜美嗓音突然響起，綴空隻覺腦袋一嗡，急忙四處瞥著，神情激動。茫茫混沌之中，黑白顛倒，明暗陸離，哪裏有個人影。
那若有若無的童音如同天籟，好像從天而降，又好像從四麵八方傳來，綴空也不再苦於找尋聲源，望著這片虛無之地，撫著胸口，不禁搖頭苦笑。
它並非從別的地方傳來，真正讓它響起的，是自己的心……
恍惚間，周遭的迷霧仿佛一瞬間蒸騰消失，再看去，是一片鬱鬱蔥蔥的小樹林。
綴空皺起鼻子嗅了嗅，一陣清新的濕氣鑽入鼻孔，沁入心脾，一陣涼意湧入腦腔，頓感清氣爽。以綴空的修為，自然明白異境中一個走神就有可能喪命，可剛剛與鐵血異形交惡時的殺意已經被這味道中和，緊繃的神經也已經完全鬆弛下來，再想提，難了。
“好熟悉的味道。”
綴空喃喃，走近了幾步，撥開了身前的灌木從，入目處，深處靜臥著一條之字小溪，岔口處一小巧木樓端坐在邊，門口的石階恰好延至溪水岸旁，古樸又不失靈性。
綴空驚愕的望著眼前的景象，雙眼合攏，右手匆忙點著自己的太陽穴，定了定神。再睜開眼，神情雖然沒有太大變化，可從他顫抖的眼神和緊緊抿合的雙唇便可看出，那一定是一個令他痛心扼首圖景。
木屋院子裏整齊的站著十幾個草木樁子，一個少年正揮舞著匕首，從容的遊走其中；兩個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坐在石階上，光著腳丫，揚著水花，好不歡快。
“櫻空，蕊空！”
綴空哪裏還顧得及這是什麽鬼地方，比起那兩個小人兒，一切都是次要。
綴空飛身一躍，三兩下就跳到了二女麵前，見她們沒有反應，疾呼道：
“櫻空，阿妹，是我啊，我是綴空！”
如果說頭一次喊是因為沒有聽見，可這次就真的太詭異了，還未來得及多想，嘎吱一聲吸引過了他的注意，回頭看去，正是院子內打樁的少年，默默的注視著自己。
“咳咳，你們倆玩夠了吧。”
“哥哥，好不容易專程看你，就讓我們玩一會嘛！”較嬌小的女孩扮著哭腔，一臉委屈，嘟著嘴的說道。一旁沒有說話的女孩看著她的樣子，忍不住捏了捏她的笑臉，佯裝嗔怪的點了點她的鼻子。二女雖然才十二三歲，可已然落了個美人貌相，花草鳥語，溪水小樓，好一幅醉人畫卷。
綴空看著二女，心中一痛，回頭望向那少年，卻還是盯著自己，隻不過眼神中的冷漠不再，而是透著深深情誼。
正思慮，少年突然麵朝走來，綴空剛回過神來，少年已經撞了過來，完全無視了自己。
綴空也不躲避，果然，當少年走過並未與他撞在一起，而是……穿了過去！
綴空回頭望著少年背影，心中澀澀，原來這是一場夢，而自己，隻是一個看客。
他也轉身走了過去，坐在了二女中間，死死盯著她們的麵頰，仿佛正在數著她們的眉毛，那一根也不肯放過的眼神，天真的像個孩童。
“你這哪裏是來看我，分明是拿我當令牌……若是讓老頭子們知道，有的罰你們。”
雖然是在責備，可言語中盡顯溫情。
“嘿嘿，你不說他們怎會知道？難道我和櫻空姐自己還會說出去呀，笨蛋哥哥。”
綴空看著蕊空撒嬌時的小模樣，真想和以前一樣拂拂她的前額，情不自禁，他伸出了手，可手掌撫下去，卻毫無質感。
這時，少年緩緩走來，蹲在二女中間，撫著小女孩的前額，將她摟在了自己懷裏，小女孩開心的笑著，鬧著，洋溢著滿滿的幸福。
綴空看著小女孩離開了自己的掌心，手掌定在半空，兩行液體順著麵頰，緩緩淌下。
隻有失去的才是最珍貴的，這句話雖然被說爛了，可道理就是這樣。
滴答，滴答……兩地晶瑩滴落，打濕了他腳下的石階，這時，旁邊不怎麽說話的女孩突然發現了什麽，看著地上憑空出現的水漬，發起了呆。
綴空心中咯噔一下，趕忙用手舀水，可任憑什麽手勢也舀不起來，這時他才明白過來，原來自己能留下的，隻能是自己的淚水。
情到深處自然真，也隻有真情，才能流露出來吧……想通後，綴空收回了手，慘淡一笑，就此作罷。(.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想起來，近十年沒有流過眼淚了，這東西，當真可遇不可求。
那女盯著看了兩眼，想是以為濺起的水花，便收起了目光，自顧自的蹬著水，也不理旁邊親昵的二人。
“嗬嗬，和我記憶中的你一模一樣……”綴空看著小倔強的櫻空，自言自語道。
“哥哥，你光抱我，卻冷落了櫻空姐姐，要不你去抱抱她，我怕她憋火，卻不想在你麵前發泄，待回去了收拾我！”蕊空裝作害怕的樣子，十分可愛，綴空看著她的模樣，心中不由泛酸。
“討打！”一隻沉默的櫻空終於忍不住了，抬手要打，說是打，其實也就裝裝樣子，嚇唬嚇唬這個討人厭的妮子。倒是那少年紅著臉，尷尬的嘿嘿笑著。
“啊，你不想那我就讓哥哥以後不準抱你了！切，真不想你臉紅什麽啊，櫻空姐姐好羞好羞！”蕊空急忙躲閃，邊跑邊壞笑著說，二人一追一逃，煞是可愛。
“誰要他抱！你給我站住！”蕊空那話氣的櫻空直跺腳，是啊，才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對於情感都是藏藏匿匿的，哪裏能搬出來講。倒是一邊看著的少年微笑著，望著那少女背影。
綴空轉過頭，默默的看著少年，瞳光晃動，卻無語凝噎。
“那時的我，還真幸福呢……”
……
混沌重來，仿佛是把這所有肢解，塞進了瓶子，攪動過後又都倒了出來，支離破碎；黑，灰，明，三種天地不斷變幻，予人一種炫目的感覺，能做的，隻有閉目等待。
少頃，一切如常，睜開眼，還是一片油油綠色，不過和之前有點不太一樣。
究竟是哪裏不一樣，他也說不上來，總之，給他的感覺很陌生，卻又似曾相識。
他踱著步子走了幾步，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腥味，愈行愈近。果然，再十幾米外發現了斑斑血跡，突兀的印在地上，他蹲下，拇指在上麵摁了一下，而後食指摩挲著，眼神迷離，像是在思索什麽。
差不多五秒鍾，他終於作出決定，起身朝著北邊疾奔，跑了大概半分鍾，在一片密林前終於停下腳步，目光毅然。
蹭的一聲，隻見一道寒光掠出，攔腰橫掃了這片林牆，下一刻，所有樹幹順著刀口紛紛斜落墜地，露出一片空地。
綴空一躍而進，眼前的一幕讓他悚遍全身，原來，空地上赫然躺著數十具屍體，而且多半死相及慘。
然而，真正讓他膽寒的不是死屍，而是這個地方！
對於綴空來說，這裏簡直就是地獄，他急忙回頭朝著一個方向疾奔，頭也不回；淩亂的長發披散肩頭，哪裏還是平日裏那個一塵不染的古樸男子。沒過多久，一陣涼風吹開了他額前的亂發，波濤聲不絕於耳，再望過去，除了幾個小島七七八八零落於中，蔚藍與湛藍在盡頭相接，卻又讓人覺得，它們的遠，壓根就沒有盡頭……
壓抑，死寂……
“啊啊啊啊啊——————！”
綴空朝著海大聲呼喊，肆意釋放著心頭的焦躁與不安，他不明白為什麽要讓他再次回到這個地方，為什麽。
往往越是逃避的東西，就越不找自來。
“哥哥，你還是那麽無情啊……”又是那熟悉的童聲，銅鈴一般，仿佛能夠攝人心魂。綴空回頭並不是因為受到了它的魅惑，而是他必須這麽做。
轉身之前，他曾想過無數種畫麵和對白，可當真正麵對麵時，一切準備都顯得那麽幼稚。那種思念，那裏是三言兩語能夠道明……
“蕊空……”這時，綴空縱使有千言萬語要說可都哽在了喉裏，隻好張開雙唇，在心裏默默的念出了她的名字。
蕊空，是他的親妹妹。
“怎麽啦，哥哥，認不出我了嗎？”蕊空故意擺出一副賭氣的模樣，撅著嘴說道。
“哥哥怎麽會忘記呢……”綴空顫抖著說道。他明白這裏的一切都是心魔幻化，包括眼前的妹妹，可她的一切又是這麽真實，那一顰一笑，一句一字，分明就是她的親人。
很矛盾，明明知道是假的，也寧願去相信，被傷害。
也許，這就是情吧。
時隔多年，還能看到這麽一個活蹦亂跳的她，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不過，至少現在看來，他很幸福。
“哥哥，你跑到哪裏去了啊，最近……還好嗎……”
“……”綴空一聽，心裏像打破了醋壇，皺了又皺，而後緩緩低下了頭，默不作答。
“阿哥，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從小到大，哥哥最疼你了，說吧。”
蕊空一笑，眼中卻噙著淚花：“求求你，不要再離開蕊空了好不好。”
“為了蕊空，留下來，好嗎……”
“我不要再一個人了，一個人好冷，好怕……”
“家，是暖的……即便遠走天涯，也請你帶上我，因為在蕊空心裏，有哥哥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當綴空聽到家這個字眼時，一直含在眼眶中的淚水終於不再打轉，而是匯聚成兩顆豆大的淚珠，順著睫毛，緩緩滴落。
“蕊空，哥對不起你，可……”
“可我的小妹早就去世了啊……你算是個什麽醃臢東西，居然學著她的模樣。”突然，綴空瞳仁變得鬥大，眼神淒寒無比。
“心魔心魔，魔由心生，這幻境也是由我自己的心魔幻化而生，隻要我看不清這個幻境，看不透自己的執念，那麽我的靈魂將永遠沉睡在這個身體裏，直到老死。”
“不過……”
“不過什麽。”
“這世界沒有絕對的力量，總有人會倒黴，你製造的這個環境沒有令我崩潰，那就是你崩潰，對吧。”綴空又變成了往日的綴空，蔑笑一聲，冷冷說道。
“沒錯，但是你確定能夠刺得出手中的匕首嗎？”
“你能做到摘下別人首級而不眨眼，可站在你麵前的，是你的親人呢？”蕊空弱小的聲音毫不示弱，咄咄逼問。
“我，可以。”
綴空聽罷蕊空的問話後頓了一頓，而後盯著她的雙眼，一字一斷，斬釘截鐵。
“哈哈哈哈，哥哥，你還真是狠心啊！你以為我隻是你心魔的幻像嗎？你錯了……”
“其實，我就是你心中的本魔。”
“視覺屏蔽！”
那若有若無的童音如同天籟，好像從天而降，又好像從四麵八方傳來，綴空也不再苦於找尋聲源，望著這片虛無之地，撫著胸口，不禁搖頭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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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熟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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綴空驚愕的望著眼前的景象，雙眼合攏，右手匆忙點著自己的太陽穴，定了定神。再睜開眼，神情雖然沒有太大變化，可從他顫抖的眼神和緊緊抿合的雙唇便可看出，那一定是一個令他痛心扼首圖景。
木屋院子裏整齊的站著十幾個草木樁子，一個少年正揮舞著匕首，從容的遊走其中；兩個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坐在石階上，光著腳丫，揚著水花，好不歡快。
“櫻空，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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綴空飛身一躍，三兩下就跳到了二女麵前，見她們沒有反應，疾呼道：
“櫻空，阿妹，是我啊，我是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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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你們倆玩夠了吧。”
“哥哥，好不容易專程看你，就讓我們玩一會嘛！”較嬌小的女孩扮著哭腔，一臉委屈，嘟著嘴的說道。一旁沒有說話的女孩看著她的樣子，忍不住捏了捏她的笑臉，佯裝嗔怪的點了點她的鼻子。二女雖然才十二三歲，可已然落了個美人貌相，花草鳥語，溪水小樓，好一幅醉人畫卷。
綴空看著二女，心中一痛，回頭望向那少年，卻還是盯著自己，隻不過眼神中的冷漠不再，而是透著深深情誼。
正思慮，少年突然麵朝走來，綴空剛回過神來，少年已經撞了過來，完全無視了自己。
綴空也不躲避，果然，當少年走過並未與他撞在一起，而是……穿了過去！
綴空回頭望著少年背影，心中澀澀，原來這是一場夢，而自己，隻是一個看客。
他也轉身走了過去，坐在了二女中間，死死盯著她們的麵頰，仿佛正在數著她們的眉毛，那一根也不肯放過的眼神，天真的像個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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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少年緩緩走來，蹲在二女中間，撫著小女孩的前額，將她摟在了自己懷裏，小女孩開心的笑著，鬧著，洋溢著滿滿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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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有失去的才是最珍貴的，這句話雖然被說爛了，可道理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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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和我記憶中的你一模一樣……”綴空看著小倔強的櫻空，自言自語道。
“哥哥，你光抱我，卻冷落了櫻空姐姐，要不你去抱抱她，我怕她憋火，卻不想在你麵前發泄，待回去了收拾我！”蕊空裝作害怕的樣子，十分可愛，綴空看著她的模樣，心中不由泛酸。
“討打！”一隻沉默的櫻空終於忍不住了，抬手要打，說是打，其實也就裝裝樣子，嚇唬嚇唬這個討人厭的妮子。倒是那少年紅著臉，尷尬的嘿嘿笑著。
“啊，你不想那我就讓哥哥以後不準抱你了！切，真不想你臉紅什麽啊，櫻空姐姐好羞好羞！”蕊空急忙躲閃，邊跑邊壞笑著說，二人一追一逃，煞是可愛。
“誰要他抱！你給我站住！”蕊空那話氣的櫻空直跺腳，是啊，才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對於情感都是藏藏匿匿的，哪裏能搬出來講。倒是一邊看著的少年微笑著，望著那少女背影。
綴空轉過頭，默默的看著少年，瞳光晃動，卻無語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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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頃，一切如常，睜開眼，還是一片油油綠色，不過和之前有點不太一樣。
究竟是哪裏不一樣，他也說不上來，總之，給他的感覺很陌生，卻又似曾相識。
他踱著步子走了幾步，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腥味，愈行愈近。果然，再十幾米外發現了斑斑血跡，突兀的印在地上，他蹲下，拇指在上麵摁了一下，而後食指摩挲著，眼神迷離，像是在思索什麽。
差不多五秒鍾，他終於作出決定，起身朝著北邊疾奔，跑了大概半分鍾，在一片密林前終於停下腳步，目光毅然。
蹭的一聲，隻見一道寒光掠出，攔腰橫掃了這片林牆，下一刻，所有樹幹順著刀口紛紛斜落墜地，露出一片空地。
綴空一躍而進，眼前的一幕讓他悚遍全身，原來，空地上赫然躺著數十具屍體，而且多半死相及慘。
然而，真正讓他膽寒的不是死屍，而是這個地方！
對於綴空來說，這裏簡直就是地獄，他急忙回頭朝著一個方向疾奔，頭也不回；淩亂的長發披散肩頭，哪裏還是平日裏那個一塵不染的古樸男子。沒過多久，一陣涼風吹開了他額前的亂發，波濤聲不絕於耳，再望過去，除了幾個小島七七八八零落於中，蔚藍與湛藍在盡頭相接，卻又讓人覺得，它們的遠，壓根就沒有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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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還是那麽無情啊……”又是那熟悉的童聲，銅鈴一般，仿佛能夠攝人心魂。綴空回頭並不是因為受到了它的魅惑，而是他必須這麽做。
轉身之前，他曾想過無數種畫麵和對白，可當真正麵對麵時，一切準備都顯得那麽幼稚。那種思念，那裏是三言兩語能夠道明……
“蕊空……”這時，綴空縱使有千言萬語要說可都哽在了喉裏，隻好張開雙唇，在心裏默默的念出了她的名字。
蕊空，是他的親妹妹。
“怎麽啦，哥哥，認不出我了嗎？”蕊空故意擺出一副賭氣的模樣，撅著嘴說道。
“哥哥怎麽會忘記呢……”綴空顫抖著說道。他明白這裏的一切都是心魔幻化，包括眼前的妹妹，可她的一切又是這麽真實，那一顰一笑，一句一字，分明就是她的親人。
很矛盾，明明知道是假的，也寧願去相信，被傷害。
也許，這就是情吧。
時隔多年，還能看到這麽一個活蹦亂跳的她，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不過，至少現在看來，他很幸福。
“哥哥，你跑到哪裏去了啊，最近……還好嗎……”
“……”綴空一聽，心裏像打破了醋壇，皺了又皺，而後緩緩低下了頭，默不作答。
“阿哥，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從小到大，哥哥最疼你了，說吧。”
蕊空一笑，眼中卻噙著淚花：“求求你，不要再離開蕊空了好不好。”
“為了蕊空，留下來，好嗎……”
“我不要再一個人了，一個人好冷，好怕……”
“家，是暖的……即便遠走天涯，也請你帶上我，因為在蕊空心裏，有哥哥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當綴空聽到家這個字眼時，一直含在眼眶中的淚水終於不再打轉，而是匯聚成兩顆豆大的淚珠，順著睫毛，緩緩滴落。
“蕊空，哥對不起你，可……”
“可我的小妹早就去世了啊……你算是個什麽醃臢東西，居然學著她的模樣。”突然，綴空瞳仁變得鬥大，眼神淒寒無比。
“心魔心魔，魔由心生，這幻境也是由我自己的心魔幻化而生，隻要我看不清這個幻境，看不透自己的執念，那麽我的靈魂將永遠沉睡在這個身體裏，直到老死。”
“不過……”
“不過什麽。”
“這世界沒有絕對的力量，總有人會倒黴，你製造的這個環境沒有令我崩潰，那就是你崩潰，對吧。”綴空又變成了往日的綴空，蔑笑一聲，冷冷說道。
“沒錯，但是你確定能夠刺得出手中的匕首嗎？”
“你能做到摘下別人首級而不眨眼，可站在你麵前的，是你的親人呢？”蕊空弱小的聲音毫不示弱，咄咄逼問。
“我，可以。”
綴空聽罷蕊空的問話後頓了一頓，而後盯著她的雙眼，一字一斷，斬釘截鐵。
“哈哈哈哈，哥哥，你還真是狠心啊！你以為我隻是你心魔的幻像嗎？你錯了……”
“其實，我就是你心中的本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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