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個孩子每個人拿出去都是驚世駭俗,但是他們卻在這裏,接受日以繼夜的殺人訓練。


    他們都知道,彼此會自相殘殺,他們更知道,對方就是自己的敵人。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離奇的身世,他們每個人都像齊飛一樣,用冰冷的拒絕感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


    這裏麵唯獨不同的就是這個歲數比較大,個頭比較大的大孩子。


    這個孩子和每個人套近乎,想幫助每個人,盡管每個人都拒絕他,他還是樂嗬嗬的說:“記住我的名字,我叫嚴丁山,有什麽事記得找我啊。”


    齊飛認為自己會是最驚世駭俗的那一個,可惜他不是,他終於忍不住的問嚴丁山。


    “嚴丁山,你到底想幹什麽?”


    “譜寫一個不一樣的殺手傳奇。”


    “你是我見過最天真的人,我們被帶到這裏,就是為了殺人。”


    “對啊,殺人就殺人,為什麽讓我們自相殘殺,我們在這裏一起長大,就是緣分,為什麽我們不能在這種緣分下變成朋友,然後我們一起出去,一起殺人,一起締造殺手界的傳奇。”


    “你個傻瓜,我不和你說了。”


    “哈哈,你還是說了,你和他們不一樣,他們被仇恨變成了武器,但殺手不是武器。”


    齊飛沒有聽,他已經走了。訓練了十一個月之後,他們漸漸的感覺到,那一刻快要來臨了,這個時候,每個孩子更警惕的看著對方。


    也是在這個時候,嚴丁山又找到了齊飛。


    “在下一個月,我們會有一個比試,他們會讓我們自相殘殺。最後會剩下一個人,但那個人還不會走,他會繼續留下來,隻要他能活過三次考驗,就能離開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


    齊飛從來沒有聽過這個消息,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嚴丁山不像是在說謊話。這一年來,嚴丁山處處碰壁,他就像冰山裏的火種,在冰山裏麵,卻永不熄滅。盡管齊飛不想承認,但那種感覺就是存在,嚴丁山是這裏的希望。


    “你怎麽知道?”


    “因為我已經在裏活了兩年,現在是我在這裏的兩年零十一個月零一天。”


    “我不相信,今天晚上會有一頓好吃的。”


    嚴丁山說完轉身就走了,這次他沒有像傳教士一樣宣傳他的團結思想,他看上去落寞而又傷心。


    在這一年裏麵,嚴丁山的熱情幫助沒有一個人接受,除了齊飛,甚至沒有一個人願意和他說話。


    但是,事情的發展真的如嚴丁山說的那樣,那天晚上,有一頓美味佳肴,烤鵝,最鮮嫩的牛肉,還有吃在嘴裏麵,味道很酸,但卻可口的,晉州醋芹。


    有酒,有幾個人孩子喝了,嚴丁山也喝了,但齊飛沒有喝,他準備著即將到來的戰鬥。


    第三天清晨,那三個老師就聚集一堂,讓他們選擇武器。


    這一次,嚴丁山一改往常的溫和,他選擇了一把最長的武器,然後遞給齊飛一把最短的。


    “這些武器有什麽關聯嗎?”


    “上次選擇長武器的人,第一個出戰。”


    比武開始了,這隻是第一天,他們經曆的也是最簡單直接的困獸之鬥。這個困獸籠可不是科舉那個形式主義牢籠。


    這個牢籠更簡陋,規則更直白,活著的人才能從裏麵走出來。


    比賽開始……


    三個老師,看了一眼嚴丁山,認真的宣布:“武器最短的人,先進入牢籠。”


    這些孩子互相的看,比較,最後所有人目光都落在齊飛的手裏,齊飛的武器最短。齊飛皺著眉頭,第一個出戰,想要活下來,是不可能的。就在他猶豫的時候,嚴丁山一把走過來,搶走了齊飛的短刀,朝著牢籠走過去。


    “嚴丁山……”


    嚴丁山回頭看了看喊他的齊飛。


    “我們已經一無所有了,我們已經變成了冷血殺手。如果這樣的我們,還不配擁有一個朋友,那我們活著幹嘛。記住,齊飛!如果我死了,你活著,你要把這個傳統繼續下去。我不叫嚴丁山,嚴丁山是一個反抗這個體製的孩子,他死了,他的精神活著。”


    “你叫什麽名字?”


    “嚴丁山。”


    “我問你本來的名字。”


    “無所謂了,我喜歡叫嚴丁山。”


    嚴丁山很強,但他不殺人,他打敗了一波又一波的人,齊飛進去的時候,嚴丁山已經搖搖欲墜,他看著齊飛,露著一如既往溫和的笑容。


    “這一次,我沒有殺人。”


    就在齊飛也露出笑容的時候,有一把刀從背後穿透了嚴丁山的身體,嚴丁山低著頭,看著帶血的刀尖兒。


    他努力的扭過頭,看著殺他的那個人。


    最後,他笑了。


    殺他的那個孩子也笑了,u看書 .uukanshu 幼稚的臉上帶著狂野的表情。


    “傻子,他就是傻子。”


    那個人歇斯底裏的喊,所有人都笑了。就在這個時候,齊飛把手裏的那把長武器扔了出去,切斷了那個孩子的頭顱。


    最後一個月,是逃殺之月,每天都有不同的戰鬥發生。


    但這一次不同,這一次所有人都在牢籠裏麵,嚴丁山的死激活了一頭怪獸。


    齊飛的眼睛被血染紅,他仿佛看到了,那些不甘又不得不死掉的鐵匠村村村民,他仿佛看到了父母倒下後,那愧疚又溺愛的眼神。


    他被血包裹,在血中浴火重生。


    齊飛殺死了所有的人,哪怕那些人都是天賦異稟的孩子。


    最後齊飛艱難的從籠子裏走出來的時候,三個老師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齊飛,你有什麽感想?”


    “連感情都不敢擁有的人,不配成為殺手。”


    齊飛修養了一個月,他看到了神雕送上來的孩子,整理了去年那些人的衣服,抱著衣服走了出去。


    齊飛看著那些孩子冰冷的眼神,認真又溫暖的說:“天已經涼了,記得填衣服。有什麽困難記得找我,我的名字叫嚴丁山。”


    聽到這,樂之藍的眼睛都放星星了。關於殺手,樂之藍就像一個私塾的孩子,有人教育他,讓他冰冷無情。而齊飛更像是科班,有規矩,有能力,沒有殺手的淩厲,卻有比冰冷、淩厲更厲害的內涵。


    這就是樂之藍崇拜齊飛的原因。


    “您最後是怎麽活過來的?那些訓練殺手的人,可不會同意嚴丁山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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