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王大大咧咧地走過去,往其中一條長凳上一趴,立刻就有一個強壯的太監抱來一塊長方形,三寸厚的木板。


    沈雲霆還沒在宮中受過杖刑,看這模樣也是一呆。


    難道三十大板的意思,是用這樣大的木板來打?


    不過顯然他是想多了,隻見那太監走到麟王身邊,把他的外衣揭下來,把那木板放進去了,然後又把外衣蓋上。


    沈雲霆:“……”


    這是墊著這塊木板受刑的意思?墊著這木板,不要說三十杖,三百杖過去,人還照樣生龍活虎。


    他終於有些理解為什麽這些侍衛太監的臉色這麽難看了。


    能不難看嗎?這一杖打下去,用力多大,反震力就多大。受刑的人沒有被打疼,行刑的人虎口都要震開裂。


    這也行?


    看著沈雲霆震驚的眼神,眾侍衛太監們表示他們也很無奈呀,第一次麟王被皇上震怒之下重罰,也是罰三十大板後關進天牢。


    負責行刑之人中規中矩按照正常程序打了麟王三十大板,既沒有使陰招,也沒有手下留情。當天被關進天牢裏去,晚上,皇上微服進了天牢。


    看見麟王皮開肉綻的樣子,頓時大怒,所有在場的行刑者,都被流放千裏,再不得回京。


    雖然當天麟王沒有從天牢放回,但是禦醫們在天牢裏像穿走馬燈似的,那哪裏像是一個入天牢的囚犯?


    皇上的態度代表一切。


    第二次,麟王又被聖令二十大板,打入天牢。


    行刑的換了一批人,他們打聽到皇上震怒之極,被麟王氣得說不出話,那眼神,分明是想殺之。


    所以,這些人在動板子的時候,下手有些重。要不是麟王是戰場上出來的人,怕是一條命要去掉半條。


    當天晚上,皇上又去探監了,這次,禦醫驚悚,戰戰兢兢,為麟王治傷一夜沒敢移開半步。行刑的人當即就被皇上砍了腦袋。


    第三次,麟王又犯了聖怒。


    雖然這已經是第三批行刑的人,但是之前的事,他們怎麽可能不知道?他們想活命不想被流放,可怎麽樣才會不被流放呢?經過緊急的眼神溝通,他們得出一個結論,麟王傷不得。


    既然傷不得,那就假打吧!


    於是,麟王無傷,然而,皇上在探監之後隻留下一句話:“行刑者玩忽職守!”


    玩忽職守,每人打了十板!


    他們很冤,卻無處喊冤,而且,十板子雖不輕,卻既沒流放也沒有要命。


    隻是方法有待改進吧。


    第四次時,他們便得出一個結論,打是要打的,他們不能玩忽職守,但是麟王是不能傷的。這可就為了難,既要打人,又不能傷人。


    還是有人聰明,既然他們必須打,而麟王不能傷,何不在麟王身上墊得厚點?這才是這樣一塊厚木板應時而生的原因。


    自此後,打的照打,傷的不傷,皇上不找麻煩,禦醫不用膽戰心驚跑天牢,可謂皆大歡喜。


    後來連天牢的獄卒都學乖了,他們哪架得住皇上三不五時的探監?那鋒利的眼神,就好像要將他們一個個都流放似的。鑒於麟王來這裏太頻繁,他們幹脆專門辟了一間牢室,打掃幹淨,收拾整潔,裏麵添上柔軟被褥,地上鋪上幹淨地毯,供麟王來天牢時小住!


    那邊侍衛太監幫麟王殿下拾掇完,看到沈雲霆震驚的臉,麟王倒也不在意,指指沈雲霆,對行刑侍衛道:“給他也來一份!”


    行刑侍衛嘴抽腿軟,打三十大板就夠他們受的,現在還要他們打足四十大板,今天這雙手,怕是連筷子也沒法拿了。


    但是麟王有令,不能不從。


    沈雲霆雖然有時候行事板正,可他並不古板矯情。能不被打成狗,為什麽要受這份罪?再說,真受了這份罪,還不是麻煩言兒給他配藥?要麻煩寶貝女兒的事,能免則免!女兒夠辛苦的了,他不能做個不懂事的爹!


    於是,兩個人趴在長凳上“受刑”,還能愉快地聊天:“沈侯,父皇麵前,你膽子倒是大!你就不怕父皇一怒之下把你殺了嗎?”


    沈雲霆道:“皇上不會為這麽點小事殺人的!”


    麟王笑道:“天子一怒,伏屍一片,有時候,可不就是為了小事?你以為我父皇不會犯糊塗,他有時候就是個昏君!”


    沈雲霆:“……”


    他默默看了麟王一眼,這麽賣力黑自己老爹,這幸虧不是他兒子!


    朝堂裏,uu看書.uukashu殿前侍衛氣勢洶洶把麟王和沈雲霆帶下去之後,皇上餘怒未息,陰著臉從帝座上站起就走。


    總管太監忙尖細聲音叫道:“退朝!”


    至於給晉王請老師的事,就此不再提了,安王魯王的事,當然也都不再提了。


    北辰軒差點把鼻子氣缺,不過,心裏也算是吃下了一顆定心丸,不枉他花費那麽大的力氣把太子拉下馬。


    現在,太子之位果然就要是他的了!


    詹事府詹事胡重錦在離去時,輕輕拍了拍沈伯奎的肩,衝著他搖搖頭,道:“無妄之災呀,沈大人!”


    沈伯奎臉都黑了。


    無妄之災指的是什麽誰都清楚。


    今天沈伯奎都被押到天牢去了,皇上震怒,會治什麽罪誰也不知道,萬一,連坐呢?


    不,不是萬一,是八成會連坐啊。畢竟,皇上有意易儲,沈雲霆竟然敢置喙皇上的決定。


    沈伯奎心中,沈雲霆壞晉王好事這件事的憤怒,已經被沈雲霆可能會連累整個武定侯府的恐懼給替代了。


    不行,這件事太大,得回去商量商量。


    為此,沈伯奎還讓長隨去給舅老爺姚青山送信,請他過府一敘。姚青山是姚氏的哥哥,現為五品通判。雖然官階比沈雲霆低一級,但行事圓活有主見!


    一路上,沈伯奎不斷催促車夫快一點。


    馬車趕得幾乎要飛起來。


    到了武定侯府,他也不去文淵榭,直接就往翠虹堂衝!


    廚房這時候剛端來老夫人愛喝的銀耳蓮子羹,老夫人喝了一口,燉得恰到好處的粥入口即化,軟糯清甜,老夫人心情很是不錯。


    突然,院門砰地一聲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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