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王伸出酒壇一擋,太子收勢不及,正好打在壇身,嘩,壇碎血流,太子的手骨差點打斷。


    他悶哼一聲,整隻右手都麻木了,接著,便是鑽心的疼痛。


    地上掉落酒壇的碎片,濃鬱的酒香彌漫了整間屋子。


    麟王道:“可惜了這壇好酒!”


    太子眼睛血紅,這個時候,他可惜的,隻是酒。自己堂堂太子,在他眼裏竟然不如一壇酒?他狠狠地盯著麟王,大吼一聲,又是一拳!


    麟王腳下也不知道怎麽一勾一挑,那壇被他踩過壇口的酒壇竟然憑空飛起。


    砰!


    又是壇碎血流,酒香四溢!


    疼,是疼的!但是比起心中的憋屈,怒火,這些疼算得了什麽?


    他寧可疼死,也不要這樣憋屈死!


    麟王見他動了真怒,閃身避開。但太子不管不顧,拳腳齊上,呼呼風響。


    天珩的太子,文韜武略都是要學習的,所以太子並非弱不禁風,他弓馬嫻熟,雖非武林高手,但也身手矯捷。


    麟王與他拳來腳往,戰在一處。


    兄弟兩個打了三刻鍾,這期間,麟王揍了太子十一拳,拍了兩掌,絆了他一跤,但太子打出火氣,竟不顧自己根本打不過,咬牙撲上來又打,打倒又起,打倒又起,韌勁驚人。


    最後,兩人都累了,仰麵朝天躺在地上呼哧喘氣,當然,真正在呼哧喘氣的是太子。


    北辰雲峰全身累癱,喘勻呼吸後,轉頭看麟王,咬牙切齒算帳:“你打了本宮二十一拳,七掌,踹了本宮兩腳,絆了本宮三次!”


    麟王露出他招牌似的玩世不恭的笑,道:“所以,太子皇兄想殺了本王?”


    北辰雲峰恨道:“本宮倒真想殺了你,可是本宮打不過!”說到後一句,意興索然,頗有些蕭索。


    麟王坐起身來,伸展了一下胳膊,姿態隨意:“你也揍了本王一拳。所以有些事,你是能辦到的,這天下,不論什麽事,都有第一次;不論什麽人,都有第一個!”他側頭,笑得很刺眼:“眇目又如何?瘸腿又如何?這世上有眇目瘸腿的太子,沒有眇目瘸腿的天子,但,也可以有第一個!”


    北辰雲峰眼睛瞪圓,連呼吸都似乎忘了。


    麟王一笑:“能治好,那便治好!治不好,那便做前無古人的天下第一人,有何不好?”


    北辰雲峰憋得久了,差點把自己憋死,他慢慢找回呼吸,呆傻一般瞪著麟王,喃喃地啞聲道:“前無古人的天下第一人?”


    “嗯!”


    “你難道不想這個位置?”


    麟王鄙夷:“我又沒病!”


    北辰雲峰:“……”


    天下想那個位置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難道都有病?


    “為什麽幫本宮?”


    麟王眉梢微揚,道:“這世上,誰可以幫得了誰?”


    太子沉吟。


    這時,麟王起身,從袖中拿出一疊紙張來,放到太子麵前,道:“這個東西,你感興趣嗎?”


    太子拿過,翻開,上麵是戶部左侍郎韓鯨的貪墨資料。十幾頁紙,細細麻麻的字,有畫押有訴狀,有詳細帳目,甚至還有時間地點數目。


    太子大訝。


    這份資料上橫跨七年時間,查得非常詳細。


    其中最觸目驚心的,要數沙州之事。


    沙州大旱是前年的事了,皇帝下旨,拔了一百萬兩銀子賑災,萬沒料到,卻是韓鯨中飽私囊的契機。


    這個韓鯨,還真是無法無天。把朝廷派去的監管官員都殺了,還嫁禍給山民,汙其為賊,剿滅一個村子。他和那些人所貪的,不僅是朝廷的賑災款,還有當地的稅收和民財。


    手筆之大,黑幕之深,身在朝堂的太子,雖然深諳權術,卻絕對想不到。


    而現在,他的手中,竟然攤放著這件事整個經過的資料。這麽全麵,這麽隱秘,這麽周到縝密的貪墨手段,這得花多少時間,才能收集得這麽全麵,這麽板上釘釘?


    其中,除了一個村子的山民,還涉及四條人命,以及一個四品朝廷命官的暗殺冤死!


    太子看著那疊資料,隻覺得重逾千金。他看向麟王:“為什麽給本宮?”


    他很清楚,明天,把這份資料交給皇上,這是震驚朝野的大事,朝局震蕩也有可能。但若是把這份資料拿去給韓鯨,韓鯨能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


    韓鯨身為戶部左侍郎,正二品,資曆比戶部侍郎袁新宇還要老。


    整個戶部明麵上是袁新宇為首,但實際上,大權是由韓鯨把控著,所以,青州災情,袁新宇為五十萬兩銀子焦頭爛額,還不如麟王自己從那些官員身上逼到的多。


    戶部這個情況,連皇帝都知道,太子自然也清楚。


    他在太子之位穩不穩,六部中吏部戶部兵部是關鍵,u看書 .uukanshcm 三部先得一,還愁太子之位不穩?


    見太子神色不定,麟王湛湛如海的目光中並沒有帶任何情緒,他道:“本王手裏的東西就這麽多,沒有存下副本,所有的都在這裏。你若弄丟了,本王可弄不來第二份!”


    太子看向麟王,他知道麟王說的是實話。


    隻是麟王的意思不太明朗,他張了張嘴,覺得舌頭重有千金,但還是艱難地問了出來:“你需要本宮怎麽做?”


    麟王笑道:“皇兄,本王把這個給你,是因為本王太忙,懶得得理這些破事。你怎麽處理是你的事,與本王有什麽關係?朝政的事,本王一丁點都不想理會!”


    “既不理會,為何會收集這些!”


    “為了幫你呀!”麟王又笑,笑得雲淡風輕,輕描淡寫。他好像不知道這薄薄一疊紙張的份量。


    這中間牽涉的人,有十幾個大小官員,有四條人命,還有千萬兩銀子的出入。


    雖然對天珩來說,千萬兩銀子也好,十幾個大小官員也好,四條人命也好,都是可大可小的事,可麟王是真的不在乎!


    太子再次翻看那些,神色陰晴不定。


    等到他抬起頭來想再問問麟王什麽時,發現房間裏空無一人,隻餘碎壇瓷片和地上酒漬,麟王早就走了。


    太子一骨碌從地上爬起,出門直奔書房,口中還道:“來人,去請滿先生,陳先生,畢先生書房議事!”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絕寵醫妃,邪王你滾開》,微信關注“優讀文學”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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