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煙點點頭。


    “奴婢知道了,會約束下人,可這讓一外人插手家務事,總是要找個理由的吧?”


    三娘咬起筆杆想了想。


    “你就跟下人們說,不要做些不必要的猜測,我隻是看燕語很閑,給她找些事情做。其他的,她本就會,就挑了管理事情,讓她學。”


    鬆煙笑了笑,小姐這都快趕上宋小姐的母親了,為了讓宋小姐學些東西這般的費心思。


    “奴婢省的,宋小姐性子跳脫,不耐煩寫字繡花,讓她跟著眼珠置辦東西,采買分發,想來大家會信的。”


    三娘點點頭,是這個道理。


    她還年小,歸宿不知那裏,總是能在家再待幾年。好歹教燕語一二,省的這二房的事務混亂,惹的旁人笑話。


    兩人話剛落,霜降就端了熱熱的牛乳茶,走了進來。


    三娘也停了筆,笑著接了,這霜降很是知她的心思,這樣的冬日,喝這個最是應景。隨即端了茶盞,狠狠的喝了幾口。


    鬆煙在一旁擔心的勸道。


    “您還是少喝些吧,這都快要吃午飯了。當心隔了飯。”


    三娘邊點頭,邊丟手放下茶盞。


    可剛放下茶盞,就聽見夏至在外麵急聲的稟告。


    三娘跟鬆煙相互看了一眼。兩人眼中具是擔憂。


    夏至是這批小的裏麵最是機敏聰慧的,從不曾這樣的慌亂。現在這般,想必是出了大事情。


    鬆煙趕緊丟了手裏的活計,疾步而出,帶了夏至進來。


    夏至來不及行禮。急聲開口道。


    “小姐,不好了,宮裏來人了,帶了口諭說是讓您即刻入宮。”


    三娘從椅子上驚跳起來。


    “什麽?你說什麽?”


    夏至喘了口氣。


    “入宮。


    宣了您入宮。”


    三娘從書桌後,轉往前麵。走的踉蹌,差點打翻剛剛放好的茶。


    “你氣喘勻了,好好說,這馬上就年下了,祖父他們都要年休了,宮裏怎麽會召見籍籍無名的我?”


    夏至白了臉色,扶著喘息不停的胸口。連忙開了口。


    “延德堂那邊都亂起來了。


    奴婢本來是帶了宋小姐去見的宋家人,剛說完,前院就有人來稟告說是,宮裏派了內監來,三爺陪著人進了來,那人立在廳上,張口就說,皇上口諭宣小姐進宮。


    老太太不信,很是盤問一番,那內監十分不願。


    老太太說您病了,那內監也是不理,說帶了車,怎麽也能將您帶去。老太太讓人去找大爺,還有宮裏的老爺和二爺。可那內監油鹽不進。直說要快快進宮交差事,讓您快些,老太太無法趕緊讓人來跟小姐說,奴婢跑的快,就先回來了。”


    三娘聽後,凝了神色。


    鬆煙慌亂的在屋裏打轉。


    “小姐,這可怎麽辦呀?”


    三娘沉了臉。一顆心咚咚的響。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現在不去,就是一死,那裏能任由自己猶豫。


    三娘抬了頭,急乎乎的吼道。


    “快!給我更衣。”


    鬆煙還在愣神,夏至就奔至內室拿了衣服。霜降也緩過了神。三人合力,快速將三娘收拾好。


    李氏派的人也到了。


    三娘沒多說話,帶著人急急的往延德堂去。


    一路疾行,三娘來不及想任何事情,她的心沉的很低,這稀奇的召見,恐是大禍臨頭。


    燕語在半路碰到了她們。看到三娘,燕語幾步跳過去。擔憂的一把抓了三娘的手,陪著她往延德堂去。


    抓緊時間將自己知道的告訴三娘。


    “剛來的是我宋家的一個嬸嬸,她撿了沒人注意的時候跟我說,宮裏自先皇喪期後,就沒見這樣宣一個閨閣女子的,現今的皇上雖沒有立皇後,後宮一團亂,可這自古女眷都是走的內宮,從來也沒有皇上直接宣見的道理。嬸嬸說怕是凶多吉少,讓我快快離了夏家。”


    燕語將三娘的手抓的更緊了。明明是嚴寒冬日,額頭卻沁滿了汗珠。聲音顫巍巍的,泄露著慌張。


    “三娘那是虎狼之地,我姑母不在宮裏,我就是想保護你也沒有辦法。隻能你獨自去趟這狼窩了,我就在秀錦園等你,我那裏也不去。”


    三娘的脊背也生生起了一層的汗。此行當真是凶險異常。那晉王是個什麽脾性,她從不知曉,這般沒有道理的召見到底是為了什麽。


    三娘定了定神,拉了燕語。走到僻靜的路邊角落。邊走邊交待。


    “燕語,此行不知禍福與否,你不是夏家人,怎樣也不會牽連與你。若是形勢不對,定然不要做無謂的抵抗,逃命要緊。uu看書 .uukansho 帶了人,好好躲在宋家。


    皇上剛剛登基,就是再過分,也不會滿門抄斬,但是其他的就誰也說不清了,你逃了出去,將來說不定還能救助一二。你聽明白了嗎?”


    燕語的眼淚嘩嘩的往下流。


    不過才過了多久,她就好似又看到了那夜的大火,轟轟烈烈,直要吞人。而現在這團火,要燒的卻是她的三娘。


    燕語緊緊的摟了三娘。泣不成聲。她不能放她走,她不想放她走。


    三娘沒有時間囉嗦。使勁拽了燕語下來。


    殷切切的交待道。


    “燕語,你是宋將軍的女兒,看慣了沙場鐵血,怎能這般兒女情長。你爹就要進京,你是怎麽都安全的,若是事情不對,你一定要先保了自己,這樣我們才都能有一線生機,明白嗎?”


    燕語流著淚,不住的點頭。


    三娘不敢耽擱,撇了悲泣的燕語,帶著人,疾步到了延德堂。


    李氏陰沉著臉坐在上首,大爺殷勤的圍在穿著紅色內侍服的,內管身邊。


    三爺狗摟著背,捧了一盞茶,恭恭敬敬的遞在那人麵前,來人卻如入定了一般,紋絲不動,好似一無所覺。


    三娘帶著一陣冷風衝進了延德堂。


    堂中人,具是一哆嗦。


    那人見三娘入了廳堂。


    傲慢的起身,敷衍的打了個揖。帶著三娘轉身就要走。


    三娘無奈,這能稍稍回身,朝李氏安撫的點了點頭。跟著來人,轉身走了。


    大爺驚慌的看了李氏一眼,無奈的帶著三爺,一路跟隨著將人送至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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