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豬的閹割技術,傳說中,東漢末年,也就是現在,名醫華佗說給曹操開顱治病,曹操懷疑華佗殺他,一怒把華佗關入大牢。


    臨被處斬前,華佗把一生心血所著的青囊醫書贈給了獄卒。


    隨後,華佗死,獄卒把青囊書揣回家,夜裏燈下看,獄卒妻子恐招來禍端,奪過青囊書丟到了火裏。


    獄卒趕忙就去火裏撿,可惜,青囊書已被燒的隻剩最後兩三頁,隻剩些閹豬閹羊之術。


    也就從這兒,閹豬閹羊之術才開始在民間流傳開來。


    傳說是這樣的。


    而據李孟羲所知,農村閹豬和閹羊手法還不一樣呢。


    小時候,看人家殺豬,閹豬就是拿刀割的,閹羊少見,小學的時候,爺爺養的小羊羔,羊羔長到半大的,閹的時候,是拿繩子把羊蛋綁著,然後拿鐵錘把羊睾丸砸碎,就等於把羊閹了。


    閹豬和閹羊的不同點,就在這裏。


    至於為何手法不同,可能是豬和羊的生理構造不同的,閹割難度也不同。


    李孟羲考慮好了,等傍晚紮營,就把豬醃了。


    行軍繼續,豬還在哼哼。


    小孩子玩個什麽東西,耐心是不長久的。


    小磚死抱著豬玩了一會兒,他就不想玩了,小豬不老實,亂拱,四腳踢騰,小磚很快就支捂不住了。


    終於,一個不留神,豬從小磚懷裏跑出去了,小磚嘴一撇,哭了。


    李孟羲又好氣又好笑。


    車夫老鐵把車停下,還沒準備下去逮豬,小豬哼唧一聲,後邊有人把豬幫忙抓過來了。


    李孟羲謝過好心的戰兵,雙手抓著小豬的腿接過。


    “你看看你,要拿過來玩。”李孟羲教訓弟弟,“現在咋辦?豬放哪?”


    已經考慮好豬不殺了,太久,做腸縫合術,小豬扛不住,就算殺了吃肉,小豬也沒二兩肉,已經決定養著了,豬養在哪,還是個問題。


    李孟羲想到了木工營,木工營等於是現在軍中工廠,缺啥了找木工營看看能不能做出來,就對了。


    於是,李孟羲把豬仔兒拿到了木匠營去,交待魯犁,看能不能做個養豬的籠子,還有木的豬食槽。


    魯犁接過小豬,如同接了個炸彈,拿著都不知該怎麽放好了。


    李孟羲把豬留下就走了。


    同是木匠營的匠人們,看著魯犁手足無措的樣子,就覺得好笑。


    小豬的到來,給木匠營添了點樂趣。


    雖說軍中肉食缺乏,這小豬也沒匠營的份,但吃不了豬肉,能看到豬跑,聽到豬哼哼,也能解解眼饞。


    李孟羲把活兒撂下就不管了,一堆木匠,工具木頭都放在車上,跟著車走,比別人輕閑的多,他們正無聊,便邊走邊開始七嘴八舌的商量說,豬籠咋做。


    “拿竹批子編一個得了。”


    “木竹子?照哪找?”


    “那拿幾節棍,對一個,豬也不大,籠也要不了多大。”


    拿邊角料木棍做一個小籠子,這個方法,得到了木匠們普遍的認可。


    籠子是有了,還得豬食槽。


    匠人們三言兩語商量的方法是,拿截樹幹,掏一個得了。


    活輕巧簡單的很,有木匠無聊的不行,叫住前邊拉車的同營人,“嗨,停車,讓我上去。”


    吭吭哧哧拉車的人並不聽,回頭看了一眼,罵道,“狗日的車沉死了,你往上爬幹球!”


    “你管我幹球!”說話間,木匠手一扒拉,翻車上去。


    這是一輛裝了半車雜七雜八東西的車,車上大多是木匠們各自的鋪蓋和行囊,除此之外,則是一少部分工具,和一少部分半加工好的木料,比如做車輪用的方木,刮車輻條用的細木條等。


    痞賴木匠爬上了車,時不時跟拉車的人罵上兩句,罵的你來我往,熱鬧的不行。


    邊跟人罵著,這個木匠在車上翻找著,翻出來幾根木頭,比量著長短。


    木頭都不夠長。


    拉車的人又罵了,木匠還口回罵幾句。


    跟在一旁走的魯犁看不下去了,魯犁勸道,“你還是下來自己走。”


    要是一般人,聽勸就下來了。


    可這個不怎麽守規矩的痞賴木匠,臉皮比較厚,這個痞裏痞氣的木匠朝車頭拉車的同隊罵了一句,“我說石頭,老子坐下車,把你急球裏。老子一會兒也拉你不就成了。”


    說完,此木匠立刻變了一副笑臉,朝下看來,“你說對吧,營副,俺在車上,又不是歇著,俺還能削兩根輻條不是?”


    說著,這木匠還真的拿起木輻條,拿鐮刀裝模作樣削了起來。


    魯犁嘴巴張了張,不好說什麽。


    說他懶吧,可他也在幹活,說他對吧,可是匠營的人,換著拉車,沒有誰爬車上坐著不走的規矩。


    魯犁感覺不爽,至於哪裏不爽,也想不明白。


    正要再說他兩句時,車上痞賴木匠,削兩下輻條,不削了。


    “哎,我說營副,”痞賴木匠丟了手裏的鐮刀和木條,側過身體,轉頭向魯黎說到,“營副,咱車要是多了,空車要是夠。咱們一個人個車,車上再坐個人。


    坐車上,大活兒幹不了,小活兒不也能幹?”


    “省的一走一天,啥都幹不了。”


    說罷,痞賴木匠靈光一動,眼睛頓時睜大,朝看過來,直直的看向魯犁,“哎,營副,俺這個想法,是個想法不?”


    魯犁水平有限,為人又木訥,腦子又不甚聰明,想法不想法,魯犁判斷不出來。


    其實,魯犁什麽想法都不知道有沒有用。


    李孟羲交代,木匠們說了啥想法,讓魯犁記著之後,匯報上去。


    魯犁就記住這一點了。


    魯犁點了點頭,“我給你問問。”


    說罷,看著痞賴木匠啥活兒不幹了,坐車上背靠著車欄悠哉起來了。


    “你給我下來!”魯犁不滿訓斥。


    痞賴木匠尷尬笑了笑,咚的一聲。翻身下車。


    此時是下午。


    遊騎商隊自組建之後,又快又好。


    商隊就兩隊,每隊是三個騎士,加一輛空馬車。


    沿大軍行進方向,兩個遊騎隊,左右散開離大道深入數裏,去尋找村落。


    義軍在快速成長,所有人,方方麵麵都在成長。


    李孟羲越來越熟悉各項事務,他在飛速進步,拿遊騎商隊來說,遊騎隊也在穩步成長。


    一個商隊,四個人,三騎一車,其中,采買的整個流程,包括遇到路人該怎麽交涉,去村裏采買該怎麽交涉,有一整個流程。


    遊騎商隊八人,漸漸熟悉起了采購流程,做采購的事,越做越順手。


    采購,本質上是花錢。在手上百貫錢可隨意花銷,這是份好差事。


    遊騎商隊左路那隊,路上又遇路人。


    那是一對爺孫倆,世道不寧,背柴的老人手裏還拿著跟人高的削尖的竹子以為防身,當遊騎商隊遠遠過來,路上煙塵起,老人臉色一變,拉著孫子就要翻溝跑路。


    “籲!”為首騎士,一粗豪漢子,立刻勒韁駐馬。


    “你們在這兒等著。”朝後吩咐一句,騎兵隊長翻身下馬,韁繩交給別人。


    “老人家,等等!”騎兵隊長揚手招呼。


    那對要逃跑神色惶惶的爺倆,猛的被叫住,頓時嚇的止步,害怕的回過頭看。


    當看到騎兵是下了馬,有個領頭模樣的人徒步走過來,身背柴捆的老人不由得的就放心了不少。


    走近,話未先說,騎兵首領就把腰間錢袋子解下,也不看,隨意掏了一把錢,笑著看了縮在老人懷裏,一臉害怕的小娃娃,看著髒兮兮的小娃娃,騎兵首領就想到自己家軍師了。


    不由分說,把錢塞進了小娃娃手裏。


    老人都愣了,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


    “老人家,我等是涿郡義軍,討伐黃巾路過此地,軍中物資不足,想就地采買,這附近可有村落?”


    老人很警惕,推脫說自己不是這附近的人,是走遠路路過的。


    任憑騎兵首領如何問,老人就是說不知道。


    無奈之下,騎兵首領大氣的抱拳一禮,“那罷了,老叔,再會!”


    說完,騎兵首領瀟灑的走了。


    ——


    背柴老人拉著孫子,就站在路邊,看著三個騎兵和一輛馬車從眼前走過。


    人影都走遠了。


    “爺,你看這。”小孫兒拉拉爺爺的手。


    老人低頭一看,看到孫兒手裏一把的當十好錢,少說,大幾十文。


    老人這才反應過來,剛過去的軍爺說幫忙帶路買東西,人給的錢忘還回去了。


    騎兵速度很快,空馬車顛顛的跑的也極快,人影更遠了。


    老人呆看了片刻,“哎!”老人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朝騎兵背影高喊了一聲。


    騎兵沒聽見,沒聽。


    人沒聽見就算了,老人說。


    就要走,卻看到前邊的騎兵停住了。


    ——


    騎兵隊長回來,聽說老人願意帶路,大喜過望。


    “老叔,恁就坐車上,快一點。”說著,就把那個小娃娃抱起來,放到馬車上。


    小朋友開心的咯咯笑。


    有老者帶路,遊騎商隊在鄉間小路,七拐八拐,找到了一個荒涼的小村落。


    匆匆買得,麥秸半車,板車一輛。


    好木頭,村人們伐下來沉在水溝裏漚著的木頭,買了兩根。


    餘下的,鋤頭兩柄,鐮刀收了十幾把。


    然後,遊騎商隊匆匆走了。


    遊騎商隊來的快,走的也快,風卷殘雲的匆匆買了點東西,一刻都不留。


    其他村人聽說有收東西的人來,等趕來的時候,人卻走了。


    賣了東西的村人,看著手中滿滿一捧錢,猶如夢裏。


    “栓叔,這人你哪遇上哩?”賺了好大一筆的錢的村人,滿臉笑意的問把人領來的栓叔。


    看著騎兵們離去方向的老栓收回目光,看了村人一眼,“路上遇住裏,人說涿郡義軍。涿郡是哪,俺也不著。”


    旁人便好奇,“栓叔,你把人領來,那夥出手闊利,俺們都賣東西,你咋個不賣?”


    這一問,把老栓子問住了。


    老栓子臉上皺紋抖動,“恁娘!”老栓子瞪大了眼,“恁娘”他嘴唇哆嗦罵了一句。


    老栓子一拍大腿,“老子光顧著喊你們發財了,自個兒忘了!”


    腸子都要悔青了的老栓子,看了一眼旁邊地上,拿錢當玩意兒玩的孫子一眼,“瓦兒,錢拿回家,給你爹,白弄木nier了。”


    瓦兒擦了擦鼻子,把在地上軲轆來軲轆去的錢一個個撿起來。


    雖說熱心好義,遇到一夥好買家,隻顧著叫左鄰右舍,把自己忘了,但好人好報,老栓子也得到了好處。


    什麽都沒來得及賣的老栓子,白得當十錢八枚。


    總得來說,義軍外出采買,花的錢是比較浪費的,給的價錢是平常物價的兩倍或三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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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區區一點錢,多花是有意義的。


    錢放在軍中,又沉又不能吃,帶著還要浪費運力,花出去則能換來急缺物資。


    李孟羲給了遊騎商隊完全的獨斷權,一大簍子錢,先花完有功。就區區兩個商隊,總共就八個人,兩個馬車,就這,隻要多於一個,李孟羲就能讓商隊競爭起來,這激賞之法,他算是玩的熟透了。


    因此,遊騎商隊出手才那般大方。出手闊利,又正符合經商策略。


    義軍商隊如風來,如風又去,給又一個無名村落,留下今後相當一段時間的談資。


    要說那夥兒人可真怪,車馬到村裏來,村口的倆人說著不進來,也不下馬。


    再說,買東西買的也怪。


    那爛木頭,買他幹啥?麥秸你就恁稀罕,能買半車。


    與騎士們交流不多,村人隻依稀記得,村口騎士,拿著一杆劉字大旗。


    姓劉的是誰,村人不知道,也不清楚。


    第三百二十三章 成長中的義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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