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側第二人聞聲一步邁出,黑色繁瑣的朝服被他板板整整的穿在身上,讓他俊逸的身姿顯出一股古板。他一絲不苟的梳著極其繁瑣的發髻,襯著他的衣衫,顯得他英俊的麵孔更加沉默冷硬。“叛逆黨羽不能擁如此大軍,首當必須是守護大淩疆土。”


    花非與,一個古板堪稱守舊的人,他思想頑固,不知變通,性格沉默,為人冷硬。但他忠誠,不忠於天地,不忠於任何權勢,甚至不會忠於帝王,他隻忠於大淩的江山。先帝曾言,花非與和沐辰一樣,天生為將。邊關戰績,沐辰先被封為禦龍將軍,後先帝言:花非與的性格與沐辰截然不同,一個沉默冷硬,一個倨傲肆意,沐辰即為禦龍,便賜花非與為鳳來,同守我大淩疆土。


    他的回答顯然在沐辰意料之中,相較於沐辰,花非與更能給人安全,也確實如此。


    那人退下,沐原的視線掃過所有官臣,微眯著雙目定格在魏柯身上“紙上論戰可以亡一個王朝,卻不能定一個帝國。鎮西軍身處帝都,收回兵權倒是很容易,但鎮北軍遠在邊關且其心性堅韌,怕不是那麽容易臣服。”他像是在證問所有官臣意見,但顯而易見他隻是在問魏柯。


    魏柯挑眉,很順意的答下去“所以我們還要靠清恬宮那位的口喻,兵權收回的下一步便是重立軍餉,軍隊士兵也莫非百姓,軍餉是收攏他們視線最直接的辦法。然後便是軍銜,如今鎮北之戰已起,一代帝王若不奮起抵禦外敵,士兵憤然百姓不服。攝政王大可兵發至北,而戰場英勇無敵守家護國有功者自當給予軍銜。如此一來,一攏軍心二攏民心,天下順之。”


    大殿中官臣聽著他們對話早已震驚的不知如何去思考,這是魏柯與沐原第一次在朝堂上交換意見,一個未收斂一個可以讓他展現。魏柯的才華若展現出來,從小到大沐原一直都在為他驕傲。對,是一種自豪,從他並沒有血肉隻剩下空殼的心髒唯一流露出的感覺。而沐原篩選留下的官臣,自然有他們留下的道理,很快他們便進入狀態,抵禦外敵,守家護國,是不管因為什麽原因被留下的官員都希望要做的,不然國破了即使官居一品家財萬貫又有什麽用。


    “魏理事便是安內必先平外之意?”


    魏柯垂首“正是此意,軍心向之、民心向之,若再殲滅叛臣逆子不過朝夕之間。”


    官員紛紛點頭,著實有理。卻有一人列位而出,恭敬向沐原扶手垂首,開口道“攝政王,我有話說。”


    沐原眉梢微動,陰冷的視線停在那人身上幾息,微一點頭。


    站出的那人居於右側,竟是個武臣,也能一眼看出他乃習武之人。魁梧的身軀,顯出一股浩大的魄力,他粗狂的麵孔上一股浩然正氣,他若身著戰甲,戰場上絕對是讓士兵無比信服的將軍。耿裘見沐原點頭,開口道“攝政王,我認為叛逆賊子一事不可拖延。”他的話很果斷。耿裘便是一直追隨沐原的官員之一。


    沐原穩坐與寶座之上,他愈加陰沉,下方官臣越過金蓮池看他愈加壓迫人心。“為何?”


    耿裘神色不變,繼續道“衛尉寺初步估計,叛逆手中恐怕仍握有亂軍三十萬,而叛逆黨羽手中的鎮西兵權,理事監若是設計奪回三十萬,以叛逆黨羽的能力定會為叛逆再增加十萬大軍。而風王在世時,鎮北軍隊對其忠心至極,即使有帝王口喻,鎮北兵權怕是一時也難以收回。帝朝百萬鐵騎(皇家軍師)無帝王口令,更是無人能夠調動,若恬帝不鬆口,若此時大軍皆發往邊關,帝都空城,叛逆來襲,如何抵擋?”他粗狂的聲音回想在大殿中,泛起層層回音,愈加顯得他大氣非凡。


    沐原眉梢輕挑“耿將軍之意是先安內再平外。”


    “是!”耿裘垂首,一字落音,慷鏘有力。


    他話音剛落便有一人站出,僅位於魏柯之後“攝政王,我認為耿將軍所言的問題並不成問題。”


    沐原將目光投向那人,看不出任何意思。“吳太常有它意?”


    吳角是個個子很矮智慧卻很高的人,看形勢而行事,卻不管在何時何地都讓人說不出任何不對之處。他不需要揣摩沐原的心思,恭敬扶手,隻開口道“耿將軍所言不過是說攝政王手中兵力不足,在我看來理事監的辦法很好,也相信理事監會有下一步對策。”


    耿裘還未退回官列,聞言瞪眼看他“吳太常未免太出口傷人,我耿裘說話光明磊落,倒不像吳太常話裏藏刀又會如此恭維人。”確實,吳角一句話恭維了沐原、讚揚了魏柯,唯獨與耿裘有著很明顯的敵對。


    吳角見被識破,倒也不動怒,再言他也沒有要隱藏的意思。若恭維他人被一語道破,你說是說出恭維話的人尷尬還是被恭維的人更尷尬?總之都不會舒服。“我並無它意,耿將軍多慮了。”


    耿裘一雙虎目凝起,一股沙場上的威武之氣驀然張開,似乎忽然意識到這裏乃是朝堂又迅速收回,冷哼了一聲不在再言,眼底卻劃過一抹沉思繼而一股陰險之氣。


    吳角見他不再多言,收回目光,便扶手退下。這麽一來他站出當真隻是為點出耿裘之錯,讚揚魏柯計策。


    耿裘眼底的殺意一瞬間閃現,吳角從先帝在位便一直與他作對,如今更是肆無忌憚,直接擺到了朝堂。


    吳角躬身立於魏柯身後,眼角餘光掃過耿裘看向高台之上黑色九五龍袍的那人,收回目光神色不變。耿裘的心性大殿內的官臣也隻有他了如指掌,耿裘提出此意,不過是當年沐辰搶了他的風頭與軍銜,耿裘就是個陰險奸詐斤斤計較的小人。而沐原會選擇耿裘,不過耿裘從一開始便推舉他為帝,至於留下自己,不過是看到先帝在位時他與耿裘一路敵對,沐原之意一是利用他們敵對的心思吊起官臣活躍的心思,二則不過他們相互壓製,他眼底狡詐一閃而過,翻不出大浪。


    作者有話說:花非與,一個古板堪稱守舊的人,他思想頑固,不知變通,性格沉默,為人冷硬。但他忠誠,不忠於天地,不忠於任何權勢,甚至不會忠於帝王,他隻忠於大淩的江山,從始至終。燁璘求收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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